但吳詡,那個承載着他無限期望的兒子。
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的,未來漫漫人生路,或許還得靠真有出息的孩子養老送終呢。
“你們要走便走,吳詡,卻是萬萬不可!”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冉禾靜靜地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在她心裏,未來的日子是和孩子們相依爲命,至於吳詡,不過是生命中短暫的一場邂逅,情感淡薄如晨霧,散了也就散了。
如果他願意繼續孝順吳家,那自是他的選擇。
與她無關,而她,也準備好了餘生再不相逢的決絕。
……
“阿嚏!”
吳詡剛從外頭執行完一項艱鉅的任務歸來,鼻尖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瘙癢。
緊接着,一聲響亮的噴嚏在屋內炸開。
奇怪,明明沒有受涼,怎麼最近老是無緣無故地連打噴嚏?
…
“好,我答應你們的條件!”
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中,冉禾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彷彿是在爲這不可逆轉的決定畫上句號。
此時此刻,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吳鳴攜着村長匆匆趕來,卻也只能接受這個既定事實。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一一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最終,那份鋒利停留在冉禾的臉上。聽說是這個不安分的兒媳挑起的風波,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真當是活膩了不成?
“你們,當真要分家?”
吳鳴的聲音裏夾雜着難以掩飾的失望與憤怒,彷彿是在質問,又似是最後的挽留。
是的,村長,就在今天,我們決定將老二這一分支從家中分離出去,讓冉禾帶着她的孩子們,從此自立門戶生活。
吳母的語調中夾雜着幾分決絕與勉強,她緊抿雙脣,眼神堅定。
彷彿是被迫採取這種無情的舉動,將冉禾推向門外的世界。
村長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氣,那聲音悠長而沉重,彷彿是古老儀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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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例行公事地勸解了幾句,話語中充滿了作爲村莊領頭人的無奈與責任感。他的目光在衆人間流轉,試圖尋找一絲轉機,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準備開始主持這場並不愉快的家庭分割儀式。
村長,關於我們討論的結果,家中積蓄的一分一毫都不會留給冉禾,剩餘的糧食,我們願意分配給她七成。
吳母急切地插話,聲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一旁的張喬花則迅速附和,兩人一唱一和,氣氛緊張而微妙。
這件事,錯全在冉禾,不給她錢財本就是應當的懲罰。但是,我們吳家人心腸軟,仍舊願意分給她七成的糧食,足夠她帶着孩子們在外過上一段時日的溫飽生活,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大寬容與仁慈了!
吳母的話語裏既藏着責備,又帶着幾分自我標榜的意味。
這時,人羣中傳來一聲不滿的輕哼。
朱翠花皺起了眉頭,她的眉宇間滿是對這種自以爲是論調的不屑。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即便冉禾有她的不是,但畢竟曾是一家人,若連餬口的糧食都不給,這不是生生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嗎?這樣做,未免太過狠心無情了吧?
在朱翠花的心裏,吳詡每個月帶回的豐厚收入,冉禾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如今冉禾只求些許糧食,不圖金錢。
反倒是吳母等人像是佔了極大的便宜,還有顏面在這裏高談闊論不給予糧食,這副心腸,比堅硬的石頭還要冷漠!
而且,人家分不分家,關其他人何事?
爲何總有人巴望着冉禾的生活充滿艱辛,好像別人的不幸能成爲他們的樂子?
這背後的心態,實在是令人心寒!
“冉禾,真是這樣嗎?”
村長的聲音溫和中帶着幾分探究,他那佈滿歲月痕跡的臉龐轉向冉禾。
眼神中閃爍着期待與謹慎。
在得到冉禾堅定地點頭確認後。
一場關於家庭財產分割的重要事宜繼續向前推進,空氣中瀰漫着緊張而微妙的氣息。
在吳母略顯僵硬的示意下,吳鳴和謝娣開始了繁重的搬運工作。
他們動作笨拙卻充滿決心,一袋袋沉甸甸的糧食被從陰暗的角落裏拖拽出來,放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斤。
按照冉禾應得的七成來計算,那便是沉甸甸的七十斤。
足以讓一個普通家庭在艱難時日中得以喘息。
然而,正當衆人以爲事情即將塵埃落定時。
冉禾忽然展顏一笑,那笑容裏既有幾分挑釁也有幾分洞悉一切的睿智。
“這些,就是家裏所有的糧食了嗎?”
她的話語輕柔卻擲地有聲,彷彿夏日裏突然劃過的閃電,讓在場人的心頭都不由得一緊。
吳母聞此言,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嘴角微顫,連話語也變得支離破碎。
她心中疑惑如潮水般涌動,這平日裏看似對家務瑣事不聞不問的小丫頭,究竟是如何得知家中糧食的準確數量,甚至隱隱觸及了她私下裏隱匿的那一部分祕密。
“當……當然是了,這,這確實是我們家所有的糧食。”
吳母的回答顯得力不從心,語氣中的遲疑如同夜風中搖曳的燭火,明滅不定。
冉禾的眼神深邃而冷靜,彷彿早已洞察了人心的貪婪與狡詐。
她曾在無數次的家庭爭執中見證了吳母的自私自利,深知對方絕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點利益。
“是嗎?那地窖裏的東西,又當作何解釋呢?”
她的話語平靜中帶着不容忽視的鋒芒,如同冰刃劃過寒風,“我已經十分寬容,不再要屬於我的那份財物。但若你們仍想敷衍塞責,恐怕我不得不收回先前的讓步,堅持拿回應得的錢財!”
這一席話輕描淡寫,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漣漪。
衆人面露驚愕,吳家分家竟然還私藏着未被提及的糧食?
這消息無異於平地驚雷,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到震驚與不解。
吳母內心憤怒又驚懼交織,牙齒幾乎咬得咯咯作響。
她難以置信,冉禾到底是如何窺破了她的祕密?
在村長那銳利目光的注視下,吳母的防線一點點瓦解,心頭的慌亂如野草般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