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家族卡,但是上面的家族滕圖,已然足夠刺激得裴懷瑾全身的血液都急速倒流。
幾乎不假思索,裴懷瑾一個箭步便衝了過去。
季遇荌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拽在掌心的銀行卡,已經被無情奪了去。
“裴懷瑾,你做什麼?!”回過神來的季遇荌,漲紅着臉去搶銀行卡。
她踮起腳尖。
足足有168釐米的季遇荌,哪怕放在Z國的男人堆裏,都不算矮。
加之今天又穿着高跟鞋,愈發顯得纖長高挑。
可是在淨身高187的裴懷瑾面前,顯得特別矮小。
更何況裴懷瑾還把銀行卡高高舉着。
季遇荌拼盡全力都夠不到。
抓扯幾秒後,季遇荌不由得怒了:“還給我——!!!!”
“還?!”裴懷瑾似乎被季遇荌這個可笑的字逗笑了,他居高臨下睥睨着臉色通紅的女人,眼底盪漾而開、蘊藏着無盡嘲諷的笑意,漸漸被冷冽的寒意取代,“季遇荌,你對這個“還”字,怕是有什麼誤解。睜開眼睛,仔仔細細看清楚:上面印着的家族滕圖,是裴家,不是季家。換句話說,這卡,跟你有半點的關係?!到底是誰還給誰?!”
言畢,裴懷瑾厭惡地大力一揮。
季遇荌被猛地推開的剎那,穿着高跟鞋的腳,一崴,整個人當即重心不穩,重重撞在身後氣勢恢宏的圓形大理石柱上。
“咯吱~”那一刻,她聽見自己右肩骨頭錯位的清脆聲音……
季遇荌的臉,一點一點變得無比蒼白。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她看着眉眼都暈染着無盡怒氣的男人,語氣也帶了火氣:“這卡,是裴董給我的。”
“怎麼,拿我父親壓我?!”裴懷瑾先是勾起脣角冷冷一笑,旋即目光一狠,“你以爲我會怕?!我告訴你季遇荌,但凡有關裴家的一切,哪怕是地上的一粒灰,你都別想碰。”
季遇荌大腦飛快轉動。
心裏清楚:遇上裴懷瑾這個二世祖,想要把錢帶走,幾乎沒可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擬定對策將銀行卡奪回來。
那是季念承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越是讓自己冷靜。
她越是冷靜不了。
她甚至情緒有點失控,連嘴脣都不能自控地哆嗦發顫。
裴懷瑾睨着靠在大理石柱上,忽然沉默下去,一副快要被他氣哭的女人,仍然冷酷得沒有半點的同情心。
甚至,還落井下石。
他當着季遇荌的面,一邊將那枚銀行卡插.進自己的褲兜,一邊出聲嘲諷:“我仍然清晰深刻地記得,你說:從今以後,陸家與季家聯姻,兩大頂級財閥強強聯合,是我們裴家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榮耀。你問我,我哥怎麼配得上你。對你糾纏不休,是不是妄圖攀季家的高枝。”
“現在,明白當初是誰高攀誰?!”
“季遇荌,當初是你執意不要裴姓,非要不計一切代價冠上陸家姓氏,既然如此,現在怎麼有臉跑來裴家伸手要錢?!你那個金光閃閃、無所不能的青梅竹馬呢,不給你錢花?!啊~,忘記了,你那個所謂的丈夫都死了兩年了,早就爛透了。季遇荌,這就是報應,背叛我哥的報應。”
“……”裴懷瑾的話,每字每句,都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地紮在她的心窩上。
她全身都在哆嗦。
又疼,又窒息。
而裴懷瑾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不僅把陸衍景貶低羞辱至塵埃裏。
甚至連季念承都不放過。
他說:“聽說你給陸衍景生了個兒子,但是孩子生下來便要死不活。”
他說:“果然有其父就有其子,陸衍景是個短命的,他兒子更是個活不長的,活該陸家斷子絕孫。”
季遇荌聽得太陽穴突突刺疼。
所有人都可以謾罵陸衍景。
所有人都可以指責陸衍景。
唯獨他裴家沒有資格。
季遇荌望着每根頭髮絲都瀰漫着高高在上的張揚氣息的裴懷瑾,忽然冷冷扯動嘴角:“你哥,就這麼委屈?!”
裴懷瑾陡然斂眉,似乎在細細分辨季遇荌的潛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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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等他揣摩清楚,季遇荌又開口了:“你如此憤怒,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不就是在怪罪我當初選擇陸衍景,沒有選擇你哥嗎?!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哥再怎麼優秀,你裴家的權勢再怎麼滔天,我仍然半眼都不想多看他。”
“季遇荌……”裴懷瑾被氣得眼睛都猩紅一片。
“陸家雖然落寞了,甚至不復存在,或許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陸家是什麼,那又怎樣?!在我心裏,你哥連他半根指頭都比不上。”
“裴懷瑾,不愛你哥,有罪是嗎?!”
“如果是,那我甘願承擔這罪名,一輩子都罪大惡極。”
“有罪的人是我,你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氣,全都衝着我來。陸衍景,你再詆譭他半個字,試試!”
“……”裴懷瑾眸底,已經燃燒着熊熊火焰,他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頂樓。
連湛算是看明白了,裴御城今晚根本沒有半點的心思在政務上,索性提議去樓下的棋牌室消遣下。
只是,剛走到一樓轉角處時,便聽到樓下傳來激烈的爭吵。
而季遇荌的聲音,凜冽又囂張。
“裴懷瑾,你的憤怒,以及對陸衍景的詆譭,沒有任何的意義,你再替裴御城憤憤不平,能改變我只愛陸衍景的事實嗎?!我明確告訴你,我不僅愛陸衍景,還要拿你們裴家的錢給他的兒子治病。你能拿我怎麼樣?!信不信我現在立刻上樓,我要多少錢,你父親就會毫不猶豫給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