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平復歐新民憋屈的心情,當然,主要還是因爲西瓜太多了,林曉婉趁着他們又去拉西瓜的時候在家做了幾份西瓜冰飲。
有冰箱的夏天真的是太快樂了。
將西瓜切開一小半,掏出裏面一半的果肉,然後再把買來的啤酒倒進去,放上冰塊,摘了兩片小曹種在花池裏的薄荷葉進去,一份簡易版的夏日冰飲便做好了。
林曉婉做了兩份西瓜啤酒冰飲,又做了兩份西瓜汽水冰飲,雖然材料不是很足,可口味卻沒的說。
羅穆青沒有跟着歐新民一塊去,而是留在這邊正好整理一下材料,席錦成穿着一件背心長褲從樓上下來,見羅穆青在涼棚下工作,先過去打了個招呼,隨後端着林曉婉剛做好的西瓜汽水冰飲送到羅穆青的桌邊。
“婉婉剛做的西瓜汽水冰飲,我身子不好,只淺嘗了一口,很不錯,羅科長你嚐嚐看!”
摘下眼鏡放在材料上,羅穆青還是那副淺笑盈盈的模樣。
謝了一聲接過飲料嚐了一口,眉頭瞬間就揚了起來。
西瓜的甘甜,汽水裏還未散盡的氣,混合着薄荷的清涼最後用冰塊壓下所有的悶熱,一口下肚,一整天的燥熱瞬間被衝散,讓人渾身一鬆,從心底一直到脣邊都是沁涼的感覺。
“如何?”
“沁人心脾的涼爽,甜而不膩,涼而不冰,很好喝!”
“婉婉做了不少,羅科喜歡喝一會兒多喝點!”席錦成說完頓了一下,看看羅穆青面前的材料,又道:“好像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忙工作,你這麼努力的一個人爲什麼會選擇留在平縣呢?我聽歐總說你父母在海市工作?”
以羅穆青父母的能力,給他調回海市再安排一份不錯的工作完全不是問題。
“努力是因爲喜歡這份工作,至於留在這裏,只是個人覺得在哪裏跌倒就應該在哪裏站起來,靠着父母的攙扶,一輩子都體會不到奔跑的酣暢!”
“說的真好,我相信羅科以後不但可以酣暢的奔跑,還能展翅翱翔。對了,羅科平常休息的時候一般都做點什麼呢?”
羅穆青剛想拿起眼鏡繼續工作,聽到席錦成這話乾脆收起眼鏡,一邊收拾材料一邊回道。
“我喜歡畫畫,閒暇的時候會畫上幾筆,不想畫的時候也會出去走走,打打乒乓球什麼的,席營長呢?平常都喜歡做點什麼?”
男人捕捉男人的心思往往比捕捉女人的心思還要敏銳。
席錦成這明顯不是普通的閒聊,羅穆青乾脆也不工作了,打算好好的跟他聊一聊,說實話,他也確實想好好了解一下這個男人。
說來心底終究還是有點不甘吧。
“我?嗯,說來倒是有點湊巧,我沒事的喜歡寫點毛筆字,打打籃球什麼的,不過我的空閒時間相對比較少,很久沒好好打過球了!”
打籃球也是他原先唯一的娛樂項目,倒不是說他多喜歡。
“哦,那有機會或許可以和席營長切磋切磋書法!”
“好啊,不如……今天?”
正好家裏就有現成的紙筆,他現在這個身子打球肯定是不太行的,不過寫寫毛筆字還是沒問題的。
林曉婉正在廚房準備晚上的飲品,因爲羅穆青突然過來,田美荷便又去買了一些滷味回來,正好晚上大傢伙一起喝點。
剛忙活好,切了一盤西瓜端出來就見外面的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擺開了文房四寶。
席錦成和羅穆青對面站着,一人手裏拿了一隻狼毫正在盡情揮墨。
認真的樣子的讓林曉婉忍不住又退了回去。
倚靠着廚房門口默默的看着兩人恣意書寫。
等到兩人都放下手裏的筆林曉婉這才快步上前。
“婉婉,你來的正好,看看如何?”
這一次不是寫廣告詞,席錦成寫的格外認真,筆酣墨飽,一首蘇軾的《江城子密州出獵》寫的是行雲流水,飄若浮雲,落筆如雲煙,既寫出了他一心報國的鏗鏘之志,又寫出了年少人的瀟灑恣意。
饒是林曉婉這個外行人都忍不住要喝彩一句。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真好,不過老公,我怎麼感覺你是身在家中心在軍營啊呢!”
席錦成笑笑,也不否認。
“若不是因爲你在家我定不會留在家裏休養,婉婉,等你去了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一定會去的!”
又轉到羅穆青那邊,不知道兩人是約好了還是巧合,羅穆青也選了蘇軾的詞,“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同林曉婉一起唸完這首定風波,席錦成不由得看向羅穆青。
突然有點理解他剛纔說的在哪摔倒就在哪裏爬起,他不知道羅穆青曾經遭遇過什麼,但從這首詞中他隱約能讀出羅穆青此刻的心情。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 |
不管生活如何苦難,他都能保持恣意瀟灑樂觀的態度去面對所有晦暗的生活,終有一日,他會強大到讓人仰視。
再看他的筆法,筆勢雄奇,瀟灑橫生,若不是親眼所見,席錦成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幅如蒼龍,如雄鷹的字會是羅穆青這個斯文清雋的人寫出來的。
“錦成你的字娟秀內斂,羅科的字豪邁大氣,你們各有千秋,平分秋色,我沒法分出高低來,但是……這兩幅我都收了,明天我就讓人裱起來掛在家裏!來來來,辛苦二位再寫一下落款,說不定以後你們成書法家我這個就值大錢了。”
林曉婉說着催促着兩人趕緊寫下落款,本只是寫着玩的兩人被林曉婉催促的沒辦法,只得笑着又寫下了落款。
等到林曉婉像是捧着寶貝一樣的捧走以後,席錦成也有點體力不支在一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羅科……”
“錦成,我不叫你席營長,你也別叫我羅科,我一生鮮少交什麼朋友,但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爲什麼?”
“因爲你過了我想過而沒有的人生……”還得到了他思而不得的女人,這話羅穆青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
接着道:“我幼年時身體孱弱,後來大些了雖然好了不少,卻依然比不得同齡人,因着這個原因,父母拒絕了我入伍的請求。但每每看到你們軍人,我便忍不住心嚮往之,奈何……只能心中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