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淺吟低唱過渡到草原狂歡只需要一瞬間,原本悠揚的牧民歌被改成了歡快的節日慶歌,觀衆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跟着節奏一起歡呼搖擺,幾位導師也一邊拍手一邊從席位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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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修竹走到舞臺邊上時,沈煜騏甚至還湊上去和他合唱了一句,這是全民的狂歡。
一曲漸漸終結,紀修竹繞了個彎在樂手旁低聲訴唱,隨後又猛地起調,腳步一轉走到了顧晚顏身邊。
聲調的末尾,顧晚顏挑着琴絃,撥出歡快的曲調,太平鼓配合着她,共同演繹出一曲歡快的尾曲。
一曲終結時,顧晚顏垂着頭撥下最後一個琴絃,一擡頭才發現紀修竹正握着話筒,垂眸看着她。
他剛剛唱完一曲,鬢角有薄汗,但整個人眼神卻明亮得驚人,他朝着顧晚顏伸出一隻手。
顧晚顏抿了抿脣,鏡頭看着不好拒絕,只得握了一下手,一觸即放。
“謝謝顧老師。”
紀修竹也並不多停留,跟她握過手之後就去跟其他樂手一一道謝。
顧晚顏和其他人下臺,紀修竹則留在了臺上。
她走向座位上時,顧芷歆正凝神看着她,眼裏是顧晚顏才能讀懂的陰沉與敵意,但礙於鏡頭,她又不得不笑着,這幅表情看着就有些怪異。
“姐姐表演得真棒。”
她咬着牙說出這句話,不免又望了一眼臺上的紀修竹。身爲旁觀者,而且對他算是比較熟悉的人,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紀修竹似乎對顧晚顏有些不同尋常的情愫。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是最追求音樂完美澄淨的,在明知道顧晚顏抄襲的情況下,不是應該厭惡遠離她嗎?
顧晚顏看着她衣服拈酸喫醋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坐下來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謝謝誇獎。”
顧芷歆面色略微陰沉地沒有再說話,她看着舞臺上耀眼奪目的男人,指甲緩緩掐進手心裏。
晚上十點,這一次的錄製徹底結束,觀衆漸漸地散了,導師預備去各自休息室,休整一下就離開。
“各位老師。”工作人員匆匆地跑過來叫住他們,“今天節目贊助商說要請大家聚一聚,就在附近的天盛。”
杭城天盛是一家高檔酒店,隨便一桌菜就得上五位數,能請他們去這種地方喫飯,可見財大氣粗。
他們做藝人的,經常會碰上這種酒席,因此也沒多大反應,稀鬆平常地點點頭,就算答應了。
顧晚顏皺了皺眉,她有點不太想去,還不如回酒店睡美容覺,但大家都去,獨獨她一個人拒絕太突出,只好隨波逐流。
杭城最近有一波冷空氣將近,晚上十點的溫度足以讓人起一層雞皮疙瘩,霍芯給她披上一件風衣,卻左等右等沒等來車。
“顧姐,好像在高速上堵着了。”霍芯氣急,“這司機怎麼辦事的,也不知道提前出來等人。”
“算了。”顧晚顏嘆了口氣,“看能不能其他人地方蹭一下車。”
她站在門口左右爲難的模樣落在了不少人眼中,有幸災樂禍,也有猶豫不決。
半晌後,一輛黑車上下來了一個小助。理,匆匆過來:“顧姐,我們紀哥讓您過去,車裏還有很多空位,和助理一起來吧。”
顧晚顏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黑色保姆車,剛想說話,前面一些的一輛黑色GMC保姆車搖下來了半窗,沈煜騏探出半個身子,衝她招了招手:“顧姐,來我這裏!”
還是自家的親戚更親近一些。顧晚顏便客氣地對面前的小助理道:“謝謝你們紀哥的好意,我去跟沈煜騏乘一輛就可以了。”
說完她就攏了攏身上的風衣,朝着沈煜騏那邊走去,夜色朦朧下,她衣角被風蕩起,步伐乾淨利落。
小助理回到車上,紀修竹正在閉眼假寐,他如實小聲彙報:“紀哥,顧老師去了沈老師的車上。”
其實剛剛沈煜騏叫得那麼響,他並不認爲紀修竹沒聽見。
男人緩緩睜開了眼,側過頭瞥了一眼窗外前方緩緩駛動的車子,揉了揉額角:“開車吧。”
顧晚顏上了沈煜騏的車,後者遞給她一盤水果:“顧姐,你喫這個,我這裏沒有零食,都被老高給收走了。”
他耷拉着臉,帶着怨念看了一眼前方的經紀人。
經紀人回頭嘆口氣,睨了他一眼:“我說祖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些天吃了多少零食,你就等着回公司接受James的狂轟亂炸吧!”
James是沈煜騏的健康管理師和體重管理師,脾氣相當火爆,要是被他知道他這兩天趁着節目錄制,經紀人不在,狂喫海喝的話,估計得把他炸成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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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騏睜大了眼,怒瞪着前面的助理:“你居然告狀!”
助理縮了縮脖子,苦着臉:“沈哥你別生氣,我也是被逼無奈……”
沈煜騏便擡頭去揉助理的頭髮,兩人開始打鬧。
經紀人得了空,回眸去打量顧晚顏。
車窗外的華燈在她臉上閃過一道斑駁的影子,將她襯托得和出塵和神祕,面容精緻無暇,這樣的女人得到沈家小太子的青睞似乎也並不奇怪。
但沈煜騏目前正在上升期,如果被粉絲髮現戀愛,恐怕得脫一大批粉,全網大地震,公關怎麼寫還是一個問題……
經紀人思維發散,顧晚顏轉過頭來,有些疑惑:“高經紀人,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這位經紀人她是知道的,高鴻才,英光經紀旗下的金牌經紀人之一,曾捧出過三位影帝和一位影后,能力手腕都是上上。
高鴻才嘆了口氣:“顧小姐別生氣,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兩個到什麼地步了?”
顧晚顏:“?”
另一邊的沈煜騏聽見他的話後,翻了個白眼:“你想哪兒去了,這我堂嫂。”
“堂,堂嫂?”高鴻才腦子裏的想法戛然而止,彷彿被這兩個字給震住了。
但反應過來後,立刻恍然。他就說,這才兩天,一見鍾情也沒這麼快的。
“你早說嘛!”高鴻才鬆了口氣,身體隨之放鬆下來,樂呵呵地看着顧晚顏,“對不起啊,顧小姐,我還以爲……”
“沒關係。”顧晚顏搖了搖頭,看向窗外,正好這個時候酒店門口也到了,她拉開車門下了車。
高鴻才和沈煜騏綴在後面,前者忽然後知後覺地發問:“不對呀,你爸爸不是獨生子嗎?你哪來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