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元翎的空間裏有不少解毒丹,一點小毒,不過爾爾。
既然對身體沒有壞處,她決定暫時不解毒,先搞清楚情況再說。莫名其妙被人算計,總得找出惡人。若真是梁明遠,那他的命也到頭了。
聽到門口有動靜,元翎立刻躺回了牀上,假裝依舊昏厥。
不多時,門咯吱一聲被打開,隨後又被輕輕關上。
“你是誰,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不知何時,元翎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丫環身後,一隻手捂住丫環的嘴巴,另一隻手舉起一根簪子,嚇得丫環背脊發涼!
“嗚嗚……”
“我可以鬆手,但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我的簪子可是不長眼。”
“嗯嗯……”
元翎將捂住丫環嘴巴的那隻手往下移了移,悠悠道,“好了,你說吧。”
“小姐,奴婢叫百靈,是藏花樓裏一名普通的丫環。藏花樓是用來取悅貴人們的地方。到這兒來的姑娘個個美若天仙、千嬌百媚,而且都是良家女、清白身。若是貴人們喜歡,帶走便是。若是無人相中,藏花樓也不會養閒人,直接就給賣到女支院,淪爲……”
後面的話不說,元翎也能明白。
果然和元景玉的描述一模一樣。看來,她真是命運不濟,步了元景玉的後塵。
照這樣看,藏花樓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雷敬。
我的個乖乖,難怪他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是握住了貴人們的把柄啊。
一番交談後,元翎發現,其實百靈也是個苦命人,她之所以會來藏花樓侍奉各位小姐,都是被她的親哥哥所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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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沒想到,原本不相干的兩人,一時竟成了好朋友。
午休過後,院子裏又來了一行人。
領頭的是一位老媽媽。
“老奴姓崔,負責各院小姐們的生活起居。但凡來藏花樓的姑娘,都有些技藝傍身,不知小姐會些什麼?”
“我啊……什麼都不會!”
元翎不以爲意的聳聳肩。笑話,活了兩世,她有什麼不會?可來到這裏,最重要的就是低調。等她把事情調查清楚,自然會走。若是太張揚,還怎麼跑路?
“你……”不會還這麼得意,崔媽媽還真是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姐。這哪裏是淑女啊,根本是不學無術的野蹄子嘛。若不是因爲這張臉,想必也沒資格進入藏花樓。
但她並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口,而是賴着性子說,“學無止境,不會就學。從今兒開始,你便挑一樣樂器先學着吧。”
元翎無奈,只好隨意一指,選中了“古琴”。
前世,她被國家打造成無所不能的特工,涉獵十幾種樂器,尤其精通古琴、笛蕭,還有琵琶。
教琴的師傅名喚飄絮,一身素雅的衣衫,今年剛滿二十,比元翎大不了多少,一手彈琴的技藝相當嫺熟,據說從孩提時就開始學琴,至今已有十五個年頭。
元翎得悉,不禁深感佩服。
飄絮雖有一身好本領,人卻長得十分普通。大概也是因爲這樣,才置身於藏花樓卻又逃過一劫吧。
擺開架勢,飄絮的五指靈活的在琴絃上撥動,一開始連綿細雨,到後面大山崩裂,可謂是意境深遠,聽得人如癡如醉!
元翎託着下顎,仔細聆聽,曲終,冷不丁脫口而出,“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好一曲“高山流水”,今日,我真是開了眼界。”
房間中並沒有外人,飄絮疑惑的眨了眨大眼,不解道,“你竟識得我彈的是什麼曲?崔媽媽曾告訴我,說你什麼都不會?”
元翎尷尬的笑了笑,居然不打自招了,怪只怪飄絮的琴音實在是令人繞樑三日。
“落入藏花樓,我便知凶多吉少了,若我說會古琴,只怕明日我就要被逼見客,還不如假裝什麼都不會,這樣也能安全一些。”
飄絮不禁刮目相看。她教過不少小姐琴藝,像面前這位這般絕世出塵的少女,她還是第一次見。更重要的是,遇事沉着冷靜,簡直是美貌與智慧並存。
倒是個令人心疼的姑娘。只可惜,她幫不上什麼忙。
“姑娘才思敏捷,飄絮佩服。只是姑娘這般也不過是揚湯止沸,治標不治本。我進入藏花樓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從未見過有哪個落入藏花樓的姑娘能逃出生天。哦,不對,倒是有一個,大人考慮到對方的家勢,怕惹麻煩所以低調送了回去,但你卻未必有這樣的好命。”
元翎嘴角抽了抽。飄絮說的再明顯不過,那個被低調送走的人,就是她的三姐元景玉。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和元景玉兩個彼此看不對眼的人,居然會有這段同樣的經歷。
“飄絮姑娘可想離開藏花樓?”
元翎想着,不管是百靈還是飄絮,只要動了這個心思,就能爲她所用。
“不想。我也好心奉勸姑娘一句,絕對不要有這種想法。否則,最終喫苦的還是你自己。”
飄絮看過太多逃逸又被抓回來的女子,一個個被關進荒涼破敗的院落或暗無天日的牢房,因此受盡折磨。
她們都是藏花樓的金叵羅啊,大人們自然不捨得用刑,一旦皮膚有疤,就會自跌身價。所以,他們對這些不聽話的女子尤其喜歡下毒,逼得她們就範。
若是別人,她爲求自保必定謹言慎行,但不知爲何,對於面前的女子,她有一種知音難覓的惺惺相惜,總忍不住想多囑咐幾句。
見飄絮回得斬釘截鐵,眼神卻有些躲閃,元翎的眸中閃過一絲質疑,於是乾脆走上前,強行扭過飄絮的胳膊。
“我不信。有本事,你看着我說。”
“嘶!”
手臂上傷口傳來的痛意,讓飄絮咬着脣啞忍,額頭不禁冒起冷汗。
感覺出不對勁,元翎出其不意掀起飄絮的衣袖,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傷痕觸目驚心。
下手可真夠狠的!
“這是……他們打的?”
飄絮下意識退了兩步,與元翎保持適當的距離,有些疏離道,“姑娘若是真心爲我好,就好好學琴,否則,我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聞言,元翎恍然,本以爲學不學琴只是自己的事兒,沒想到會牽連別人,如此,便也不好一直說自己學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