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籍塵最後一次和嚴氏談判已經過去了好幾日,但卻遲遲沒有收到對方的消息。
市場總監還在那裏傻傻的等,以爲嚴氏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而安籍塵從上次嚴長明沒有來親自接待他們的一百八十度態度大轉彎開始,就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這次的合作,恐怕又要失敗了。
爲什麼之前他們兩人還相談甚歡,突然之間就取消了合作的意向?
不管怎麼想,這個原因都只可能出在中間去參加了嚴家生日會的夏梔身上。
安籍塵直接給夏梔打電話詢問生日會上發生了什麼,但夏梔絕口不提,只說一切順利。
安籍塵自然不信,只得派許諾去調查。
很快,許諾通過熟人問到了那天在場的人,瞭解了事情的全貌。
聽完許諾的彙報,安籍塵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聲響連辦公室外的人都嚇得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許諾已經很久沒見到安籍塵如此生氣了。
安籍塵周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氣,他黑色的眸子裏彷彿燃燒着地獄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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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哪敢再說什麼,匆匆退去。
安籍塵已經將自己所能準備的臻於完美,但他還是沒料到,夏梔會憑一己之力毀掉一切。
雖然知道萬事休矣,但安籍塵還是給嚴長明發了一封郵件解釋緣由,併爲夏梔的行爲深刻道歉,希望不要因爲此事影響了安氏和嚴氏的關係。
安籍塵沒有期盼嚴長明還能給他回郵件,但至少他要盡到一個晚輩的禮貌。
發完郵件,安籍塵推掉了下午的所有工作,直接驅車回家。
夏梔打扮得光鮮亮麗正要出門,恰好遇到渾身殺氣的安籍塵回來。
“今天怎麼這麼早?”夏梔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那天在嚴家的生日會,你是不是誣陷了蔣點燭?”
安籍塵開門見山,聲音冷到了骨子裏,完全不給夏梔留情面。
夏梔顯然被戳到了痛處,表情立刻僵住,“籍塵你好端端發什麼瘋?你讓開,我約好了今天三點做美容。”
“那就先解釋清楚,你那天到底在做什麼!”
“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夏梔本以爲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安籍塵爲何突然提起了那天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你的自大和愚蠢,讓安氏損失了嚴氏集團近億的項目!”安籍塵憤怒至極,已經顧不得什麼儀態,朝夏梔大喊起來。
夏梔早就得知嚴氏要重建公司大樓,也知道安籍塵非常需要拿下這個項目。
但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失誤會造成安氏這麼大的損失。
難怪安籍塵會如此生氣。
夏梔知道了自己闖下大禍,身子一縮,氣勢頓時矮了下去。
而安籍塵就像一隻沉睡許久的雄獅,終於甦醒張開了血盆大口,面前的夏梔彷彿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子,在如此逼人的強大氣場下只會兩股戰戰。
夏梔不敢再兒戲,也不敢再頂撞,只怕安籍塵真的動怒會把這件事搞大,到那時就算是李秀秦也保不住她。
事已至此,她無法再逃,只得將責任都推到蔣點燭身上。
“是她一直在挑釁我,諷刺我的出身,籍塵,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自卑,但是她不停地攻擊我,我也是人啊……”
說到最後,夏梔聲音裏帶了哭腔,眼睛也紅了。
這是她一直引以爲傲的特技,不論何時,只要想哭就能立刻哭出來。
“所以你就誣陷了她?”
安籍塵似乎完全不爲所動,表情依舊冷酷。
“當然不是!我雖然嫉妒她能得到你的關注,但從未對她產生過什麼惡意,仍舊把她當作敬重的姐姐。”
夏梔一番話說的極其真誠,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的真心剖出來給安籍塵看。
“我本意是想勸她不要再繼續攻擊我,想找她求和,但沒想到她根本不聽我說話,拿着我的手把酒倒在了我頭上,我當時也是氣極了,纔會那樣說她……姐姐巧舌如簧,在場的人都信了她的話,我是百口莫辯……”
“夠了!你以爲我沒有調查那天發生了什麼嗎?事到如今,你還要再繼續誣陷蔣點燭嗎?!”
安籍塵眼睛裏充滿了失望,他居高臨下看着夏梔,像在看着一隻臭蟲。
夏梔渾身冰冷,啞口無言。
“簡直無可救藥。”
安籍塵再也不想多看夏梔一眼,轉身便走,夏梔撲上前一把雙手抓住安籍塵的小臂,“籍塵,你聽我解釋,那天其實另有隱情!真的是蔣點燭要害我,我只是……”
“夏梔,我一直以爲你只是虛榮自私,沒想到你已經爛到了骨子裏。”
安籍塵轉向旁邊的傭人和安保,冷聲下令,“最近不要讓她再出門了,她需要閉門思過。”
夏梔倏然瞪大雙眼:“你要禁足我?!不可以!”
安籍塵全然不理會她的嘶吼,狠狠抽出自己的手臂,摔門而去。
夏梔絕望地癱坐在地,眼睛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安籍塵又一次因爲和夏梔吵架負氣離開家,天色還早,他無心工作,卻一時也想不出還能去哪。
安籍塵慢慢從來自夏梔的憤怒中抽離出來,腦子冷靜之後,愈發強烈地思念一個人。
光是想一想那個名字,安籍塵都懷念得心痛欲裂。
鬼使神差地,安籍塵把車開到了許氏的黎安公司樓下,他猶豫許久,終於撥通了蔣點燭的電話。
蔣點燭看到安籍塵的來電並不喫驚,等了一會兒才接起,聲音溫柔卻疏離,“嗨籍塵,有事嗎?”
安籍塵呼吸一滯,聽到久違的聲音,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你下班沒有?”安籍塵緊張的彷彿陷入初戀的高中生。
“還沒,還有些工作需要今天完成。”
“那你,下班後有安排嗎?”安籍塵小心翼翼地問道。
蔣點燭眼神輕蔑,露出勝利者一般的微笑,卻故意表現的有些爲難,“我也不太確定,一會兒給你回覆可以嗎?”
“可以,沒關係。”
安籍塵看着手機屏幕,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蔣點燭敲開許應饒的辦公室,簡明扼要地說了剛纔的電話。
許應饒略一點頭,“去吧。”
“有什麼需要囑咐我的嗎?”
“沒有,你已經成長到可以讓我放手了。”許應饒攤開雙手,輕輕地微笑。
“那好吧。”
蔣點燭轉身離開,許應饒忽然又在她身後補了一句,“不過要記得八點回家。”
蔣點燭無聲嘆了口氣,“知道了。”
六點鐘,蔣點燭按時下班,沒再和許應饒打招呼,直接去了與安籍塵約好的餐廳。
這是一家剛開不久的川菜館,口碑極佳,最近很火,飯點時往往一座難求,通常要排好幾個小時的隊。
蔣點燭早就想來了,但奈何沒有那個排隊的功夫。
門口已經開始有了等位的人,蔣點燭讓服務員引進去,看到安籍塵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桌上的菜單,表情認真的好像在談上億的大項目。
他一身精緻量裁的西裝,五官俊朗如雕塑,坐在那裏宛如一幅畫,高貴優雅的氣質與此處充滿煙火氣的飯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