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瀟風光下聘一事,在滄瀾城傳得是人盡皆知,一時間,給足了元家臉面,也令這段時間一直隱忍受屈的元翎揚眉吐氣。
幾日後,朱家來人。
八大世家中,元輝對朱家最沒好感。
朱家家主朱劍鋒人如其名,最是急功近利,劍走偏鋒,做生意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爲衆人所不恥。
有了前車之鑑,他不由地皺起眉頭,難不成,朱家也是來求娶自家侄女的?可北冥瀟都已經正式下聘,他們好大的膽子,就不怕得罪北冥世家嗎?
“朱家主親臨蔽府,不知所爲何事啊?”
朱劍鋒禮貌的扯出一抹笑容,“元家主,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還不是爲了我那不孝子高祥。那晚燈會,我兒不知怎的對令嬡一見傾心,非要娶她。我兒雖然不才,卻也是我們朱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如今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也想盡力撮合,不知元家主意下如何?”
呸!你個老匹夫!
元輝在心中把朱劍鋒罵了個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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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爲朱家的膽子有多大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不敢得罪北冥家,就退而求次選他的玉兒,真是不要臉。他的玉兒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即便嫁人,配的也該是嫡子,他連北冥家都沒看上,什麼時候連個庶子都好意思來求親了?
再說了,朱家的兩個兒子,一個愚鈍,一個陰狠,他的玉兒就算是沒人要,也輪不到他們兩個來娶吧。
心裏雖然十分排斥,但表面上,元輝還是假裝做一副爲難的樣子,“恐怕要令朱家主失望了,我家玉兒早已心有所屬,怕是不能接受朱家主的美意。”
“哦,不知令嬡中意的是誰啊?”
朱劍鋒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不依不饒。
或許,元輝的只是託詞。
放眼整個滄瀾,只有和實力相當的元家聯姻,纔對朱家最有利。而八大世家中,有誰不知道元景玉喜歡的人是蘇寒軒啊,可偏偏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若是這樣,朱家便還是有機會!
元輝面部的肌肉抖了幾下,心中憤怒不已。聽不出這是在婉言謝絕嗎,還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難不成想逼親嗎?八字沒一撇就這麼囂張,若是玉兒將來真嫁過去,還不受盡委屈?
本想留些餘地,他日也好相見,既然這麼不給面子,那……便撕破臉面吧!
“朱劍鋒,你到底是聽不懂還是裝糊塗啊,我再說一遍,我們元家高攀不起你們朱家這根高枝,我還有事,好走不送!”
元輝性子一向沉穩,即便是生意上出了大紕漏,也不曾這般氣急敗壞,看得出,他很重視自己的親人。
朱劍鋒身子一僵,嘴角勾起一抹高深,“你會答應的。”
說完,便拍拍屁股走人。
朱家求親一事很快傳到了元景玉的耳朵,她氣得順手將手上的黑檀木梳摔在了地上,嘴上雖沒說什麼,卻滿臉黑雲。
許久,她斂下怒氣,朝丫環淡淡問道,“爹……答應了?”
“沒有。家主那麼疼小姐,怎會答應!我聽當時伺候的人說,家主爲此發了好大一通火,還把朱家家主給趕走了。不過,朱家家主走之前曾撂下狠話,說一定會讓家主答應的。”
“好,我知道了。”
待丫環離開,元景玉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潸然而下。心中不禁悲憤,難道這滄瀾城,就沒有一個能看上她的麼?她到底哪一點不如元翎!
朱劍鋒既已撂下狠話,想必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結果,並且早有準備,短期之內,她若是沒有尋到一個好去處,朱家勢必不會放棄。或許,她該主動爲自己某一條生路。
微瀾院。
元翎正在院中鍛鍊身體,忽然,林舒氣喘吁吁的跑來傳話,說門口有人求見。
不多時,小廝便領着梁羽墨出現在院中,鬍渣滿臉,一臉憔悴,哪還有昔日風采。
“羽墨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梁羽墨咬了咬脣,將這兩日的經歷說了一遍。
原來那日,他和杜清雅去官媒那辦理完婚書後,二人相伴去買菜,結果在街上碰巧撞見了梁明遠。梁明遠看到杜清雅那微微突出的小腹後,一下子明白了二人的關係,一番爭執後弄得不歡而散。
事後,杜清雅就不見了。
梁羽墨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依舊毫無音訊。他深知,定是梁明遠在背後搞的鬼,於是匆匆回到墨溪村,找梁明遠攤牌。梁明遠倒是很爽快的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爲,卻偏偏不告訴他杜清雅藏匿的地方,這讓梁羽墨十分崩潰。
都說敵人最瞭解自己,梁羽墨想着,元翎與自己的爹不睦已久,或許……她有辦法。
“翎兒妹妹,小雅已經失蹤好幾日了,如今她大着肚子,做什麼都不方便。梁明遠這人我清楚,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最是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傷害小雅,所以纔來找你想想法子的。”
聽了梁羽墨的話,元翎的腦海中倒是閃現出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那便是“富貴賭坊”。那是梁明遠的地盤,除了她,沒人知道,可以說是十分隱祕。
“羽墨哥哥,或許……你可以去“富貴賭坊”看看,那裏是你爹的暗樁生意。”
梁羽墨的臉上寫滿震驚,一是自己這個兒子都不知道,元翎一個外人卻知道得一清二楚,果然應了那句老話,“敵人是最瞭解自己的人”。二是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爹居然經營賭坊這種陰損行業,藏得夠深的。
“好。待我找到小雅,一定登門拜謝。”
果然,有了元翎的指點迷津,梁羽墨輕輕鬆鬆就找到了杜清雅。幾日不見,她消瘦不少,但好在身子無事。
二人剛要離開,一羣打手和梁明遠就適時圍了過來。
“墨兒,這個女人會毀了你的前程,爲父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
“你若肯放過我們,便是爲了我們好。”
“何必癡迷不悟,爲父已經幫你尋了一門更好的親事,有了這門親事,你也能像掌控吳家家業的齊志強一樣扶搖直上,就不用被人拿捏,看人的臉色行事了。”梁明遠一臉的苦口婆心。
梁羽墨驀地肆意大笑,目光中帶着無比的鄙視,他真有些瞧不起這樣的爹。
“你這人就是這樣,好好的正道不走,偏要投機取巧。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頓了頓,他自問自答道,“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