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她怎麼敢衝他露出這副表情

發佈時間: 2025-02-14 03: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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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斯越感覺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轟”的一下被熔斷了,碎成粉末,在風裏一吹,揚了他滿頭滿臉,使得他那張風華俊美的臉都扭曲起來。

 他一句話都不說,更沒有反駁季遠舟的話,只是沉默地捏緊拳頭,發狠一般往下砸。

 一下,兩下,三下……

 季遠舟五官分明的臉被砸得凹陷,青紫,劇痛的呻吟隱忍不住,從他染血的脣角里斷斷續續溢出。

 但偏偏他也像瘋了一樣,被季斯越這樣按着暴揍,愣是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肯說,在捱打的間隙裏,毒蛇一樣蟄伏着,眸中寒光乍現,陰毒地死盯着季斯越。

 即便力量懸殊,他也沒有選擇坐以待斃,逆來順受,季斯越打他十下,他拼了命也要還他一下。

 最後沒力氣還手了,他就任由沾血淌滿那張臉,一句一句,往季斯越心裏狠狠戳下去。

 “哥哥,你還記不記得那一次,你把宋昭扔在俱樂部裏,讓那些男人隨意處置……”

 “你走得太早了,沒看到宋昭當時的表情,她甚至都準備跟那些傻逼玉石俱焚了,要不是我攔着,將她帶走,你就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你不感謝我就罷了,怎麼還要殺了我呢?”

 季斯越眼睛淌血一樣,泛出駭人的血紅,襯衫衣領、袖口早在劇烈的動作中繃開,露出的不常示人的冷白皮膚上,青筋根根暴起。

 旁觀着這一幕的衆人已然全部驚呆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季斯越這樣暴怒到失去理智的模樣。

 哪怕是季擎帶着彭苒來破壞他生日宴的時候,他也只是沉默,萬般情緒不顯露於人前,這是他從小受到的規訓。

 可眼下,他倒真像不管不顧了一樣,非要殺了季遠舟泄憤不可。

 眼見着季斯越再次拎着季遠舟的脖子,拳頭高高舉起,衆人驚駭的心裏只能浮起兩個念頭。

 季遠舟到底犯了什麼樣的死罪,把季斯越惹成這個模樣?

 還有就是,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人命,到底有誰能來阻止季斯越?

 傅知珩和裴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衝了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季斯越的胳膊。

 “可以了,再打下去真的就出人命了,眼下衆目睽睽,你別太瘋了。”

 “老季!快停手!你是什麼身份,何必爲了這麼一個東西變成殺人犯!”

 兩人說得句句在理,可季斯越就像是走火入魔,被封閉了五感一樣,愣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雙臂用力,猛地從傅知珩和裴鈺的束縛裏掙脫了出來,赤紅着雙目,還要衝向季遠舟。

 真是瘋了。

 連好兄弟傅知珩和裴鈺都攔不住他,天底下還有誰能阻止他?

 季遠舟已經接近半昏迷,他像一灘爛肉一樣匍匐在地上,鮮血順着嘴角浸透了衣領,那衣領又被季斯越握在手裏。

 他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甚至已經預見到了自己將死的命運。

 絕望如大山一般,兜頭壓下來,季遠舟脣角勾起一抹絕地反撲的笑,那笑甚至毫無畏懼,而是全然的譏諷。

 我要死了。

 但你這輩子註定也會活在痛苦之中。

 所以,我不冤枉。

 他無聲地注視着自己這輩子最厭惡的人,即便耗盡最後一點生命,也要惡狠狠地詛咒他。

 接收到了他的惡念,季斯越面無表情咬緊後槽牙,拳頭髮狠砸下。

 就在此時,一句微弱的女聲傳入大家的耳膜。

 “老季……”

 衆人回身一看,霎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那竟然是整整一天都沒有出現的宋綰!

 她佝僂着身子,衣服沾了土,看不出本來面目,從前溫婉漂亮的臉是蒼白如紙,甚至還有隱隱的灰痕,頭髮一縷一縷,蓬亂堆在腦後。

 像是從某個犄角旮旯裏逃荒出來的一樣,可憐之餘又多了一些滑稽的意味。

 宋綰真是有苦說不出。

 三天前,她從公司出來的時候被人捂住嘴抓上了車,一開始她以爲是仇家尋仇,或者是綁架求財。

 可那夥人根本不打電話給她的父母,也不開口要錢,而是一路驅車來到偏僻的山腳下,將她丟進了山裏。

 她沒有手機,聯繫不上外面的人,更沒有辦法求救,只能徒步在山裏走,餓了就摘野果子,渴了就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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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在山洞裏,還要戰戰兢兢防止野獸侵襲。

 就這樣一直待了三天,她都要被逼瘋了,以爲自己要死在那山裏,可那夥人又突然出現,將她打暈扔在季家門前。

 等宋綰醒來時,她已經在季家的院子裏了。

 她本以爲這個時間了,宴會肯定已經結束了,她正好去向季斯越求救。

 可宋綰怎麼都沒想到,宴會竟然根本沒有結束,她頂着這副模樣,就這麼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這一瞬間,宋綰是很崩潰的。

 但很快,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就佔據了上風,面子已經丟了,再怎麼懊悔都無濟於事。

 但她一定要讓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所以,宋綰擡步踉蹌走向季斯越,眼眶裏包着一抹淚,看起來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憐。

 “老季,我好難受……”

 旁邊的人主動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一來是大家都知道宋綰與季斯越關係匪淺,是圈子裏無人不知的青梅竹馬。

 二來則是因爲宋綰身上實在太難聞了,那是一種幾天沒洗澡混合着潮溼泥土的酸臭味,簡直令人作嘔。

 他們這些養尊處優、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細皮嫩肉怎麼能消受?

 但嫌棄歸嫌棄,他們也是真的希望宋綰的出現能夠改變眼前的局面。

 畢竟這個世界上,如果傅知珩和裴鈺加在一起都攔不住季斯越的話,那麼有可能攔住他的人也只有宋家大小姐宋綰了。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宋綰剛剛走到季斯越面前,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就見季斯越猛地丟開了手上的季遠舟,回身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啊……”

 這一幕只發生在瞬息之間,太過離奇,也太過讓人料想不到。

 幾乎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就連傅知珩和裴鈺也是反應了一瞬,才疾步上前拉住季斯越,厲聲喝道:“老季,你在幹什麼?”

 “你給我看清楚,她是宋綰,不是季遠舟!快給我鬆手!”

 “鬆手啊老季,你真是瘋了嗎?”

 這次季斯越聽得很清楚,他咬牙切齒,才從齒縫中逼出幾個字。

 “我知道……”

 他知道她是宋綰,他等的就是宋綰。

 宋綰被掐着脖子提起來,雙腳幾乎離地,只有腳尖堪堪碰着地面。

 這是她第二次被季斯越掐住喉嚨,瀕死的感覺卻比上一次來的還要早,還要劇烈。

 喉管被扼住,發出可怕的咔嚓聲,氣流被阻斷,堵在胸腔裏,使胸口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求生的意識驅使宋綰撲騰着,抓緊了季斯越的手腕,拼命往下扯。

 她完全不明白季斯越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

 宋綰那無辜的眼神更是讓季斯越怒氣滔天。

 她怎麼敢?

 事到如今,她怎麼敢衝他露出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