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卿的心底立時劃過了一抹不太好的預感。
他在玉簪上抹了幾分猛勁的藥,這股藥勁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更別提女人了。
他的面色微變,驀地站起身來說道:“我響起還有事,我先告退……”但站起身的剎那,頭暈目眩,以至於讓他的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這時候北如煙也跟着晃了晃頭,雙頰上也染上了幾分潮紅。
寧輓歌眼尖,立刻站起身來說道:“哎,各位姑娘們,我請各位姑娘去做做美容,包管各位姑娘臉上立刻變得美美的。”
她的聲音放大了很多倍,聲音立時壓過了不少的嘈雜聲。
古代的大家閨秀們都是受過極高教養的姑娘,說話也小聲,因此即便是低聲說話也將聲音壓得很小,嘈雜聲輕而易舉就被寧輓歌的聲音給壓制下去。
寧輓歌的話讓衆位姑娘紛紛擡頭來看她。
“各位別等了,不信給各位看看我的臉,前不久才被墨公子毀過容,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說着她非常小心的掀開了自己的面紗一隅,露出了一小片完美的肌膚。
衆人驚歎。
畢竟上次在宮宴上見過寧輓歌的,寧輓歌那張滿是膿包的臉,真是讓人作嘔,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完美,讓人如何不心動?
風陌寒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眉尖輕微抽動了兩下。
胡扯的能力,這寧輓歌無人能比。
寧輓歌掃了一眼那兩個面部早已紅通萬分的男女,心中暗暗想着趕緊騰出空間給他們,所以率先起身,拉起風陌寒就走。
“各位,趕緊啊,先到先得!”她感覺她這是在促銷什麼寶貝似的。
女人們沒有猶豫,跟着就走了。
整個宮殿立時就空了下來。
寧輓歌把人都引走了後,百里曉茹朝着她點了點頭,二人一開始就已經說好了。她負責把人給引走,而百里曉茹負責留下來偷聽情況。
看着寧輓歌一手挽着風陌寒的手臂一邊對着衆位姑娘說話,百里曉茹暗暗撇嘴,這才走到了一處相對隱蔽之處躲着。
如果這個時候,沒有任何的意外的話,墨玉卿和裏面的北如煙恐怕會……
但,她興奮之餘卻忘記了一個人。
北旻天還在殿內。
很快殿內就傳來了北旻天的一聲怒喝聲:“墨玉卿,你想對本王妹妹做什麼?”
這一吼聲,氣沉丹田,彷彿把整個宮殿都給震了一下。
百里曉茹扶額。
似乎……事情可能沒那麼容易成功。
……
將人都給送走的時候,已經到了接近昏黃的時間。
寧輓歌把人都送走了,客棧裏的因着人羣的離去也安靜了許多。
她伸了一個懶腰,轉身看了一眼安靜坐在一側的男人,可站的有些遠,卻不能清晰捕捉到他臉上的神態。等她走近時,她發現男人正單手支着下顎,那模樣看上去有些似睡非睡。
她湊近了他幾分,朝着他的臉頰輕輕吹了一口氣。
輕拂而過的女子氣息,帶着寧輓歌專屬的香氣,還夾雜着幾分甜意。
風陌寒分明感受到了,卻沒有半點反應給出。
寧輓歌見他毫無反應,又輕輕喚了他一聲:“陌寒?”輕輕的一聲呼喚,確定他是否真的睡了。
從他的呼吸來聽,非常均勻,應當是睡熟了。
看着男人像是當真睡着的模樣,她微微站直了身子來。看來自己向那些姑娘們講解美容大法時的內容讓他覺得睏乏。
見他依然毫無反應,她微微站直了身子,叉着腰,懷疑的看着這個男人。
風陌寒平日裏可是極爲會演戲的人,現在該不會也是在演戲吧?她伸手剛要摸上他的脈搏,卻忽然被他給反手握住,緊接着他手上力道一拉扯,直接將她給扯到了他的腿上坐下。
這客棧的大門可還是開着,門前多少還是有人來來回回行走,不少人經過時,忍不住投遞過來了一個懷疑的眼神。
動作太過曖昧,多少還是會惹人遐想萬分。
寧輓歌回頭瞪了風陌寒一眼。
“你果然是裝睡的。”那一副絲毫不意外的模樣。
風陌寒挑了挑眉,輕輕搖頭說道:“並不是,只是剛巧被你吵醒了。”女人們的話題,實在無法讓他理解,他也確實不能引起共鳴。
寧輓歌坐在他的腿上扭動了一下身子。
她低聲說:“陌寒,咱們還是回屋鬧吧?”好歹這種閨房之樂還是回屋在無人的地方繼續鬧比較好。
風陌寒的眉梢輕輕往上挑了挑,眸底閃着幾分興味的神色,欣然頷首答應。
“既然如此,就回屋鬧。”正要將寧輓歌抱起上樓時,卻不想門口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不好!那邊事情毀了……呃?”百里曉茹衝入的時候發現她來的相當不是時候。
她的腳一隻跨過門檻,一隻還在門檻外,表情有些呆滯。
那二人,女子坐在男人的腿上,那般曖昧的動作,惹人遐想。
寧輓歌微微抽了抽嘴角,估計某男的心思和她一樣,心底鐵定非常鬱悶。她從男人的腿上站起身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鎮定自若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百里曉茹說,事情毀了?
墨玉卿沒被北如煙喫掉不成?
她這麼強勁的藥,不可能這麼沒有效果纔對啊!
百里曉茹嚥了咽口水,幾步上前,靠近寧輓歌低聲說道:“出事了!那墨玉卿……沒把如煙公主給……反而是把北旻天給……”
她說話吞吞吐吐的,雖然斷斷續續的,可是還是能夠從她的簡短話語中明白幾分話中之意。
寧輓歌的眼瞳越睜越大,一把拽住了百里曉茹的衣袖,氣勢洶洶的問道:“你說啥?你這話的意思是,墨玉卿沒把北如煙給上了,反而把北旻天給上了?”
百里曉茹是唯一目睹者,聽着寧輓歌這麼毫不掩飾的話語,她嬌俏的臉蛋立時劃過了一抹紅暈。
她都不敢相信,兩個男人竟然……
寧輓歌的雙眸卻是炯亮萬分。
“那你說說,到底是誰做攻誰做受?”
“額……”百里曉茹滿臉的茫然,根本聽不懂寧輓歌說的是什麼話。
寧輓歌暗暗哎呀了一聲,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人家聽不懂,忙又改口換了一個說法:“他們,誰在上誰在下的?”
“咳咳……”風陌寒在身後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她們的話。
對於談論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她們二人還能討論的如此熱絡,讓他這個男人站在一旁格外尷尬。
風陌寒的咳嗽聲讓整個屋內的氣氛頓時彌散開來。
寧輓歌無奈的攤攤手,說:“然後呢?”
“然後……我怕北如煙找我算賬,我便提早離開了。不過這事情,恐怕沒有多久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這事情要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那接下來……
她忽然想到了北旻天可能遭受的世人非議。
可也讓她成功擺脫了北旻天的糾纏。
如果她爹再逼她嫁人,必然不會再讓她嫁給這北旻天了。
寧輓歌輕輕應了一聲,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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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期待的事情落空,可也卻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墨玉卿發現自己和一個男人做了什麼之後,恐怕羞愧又憤怒吧?
“北如煙當時在殿內,尖叫的厲害,然後因爲害怕就跑了,我怕被她發現就悄悄逃了出來。現在想想,也真是好險。”百里曉茹輕輕撫着自己的胸口,輕輕鬆了一口氣。
“聽聞公主即將要選駙馬。”一旁沉默不語的風陌寒淡淡啓脣。
寧輓歌不解的轉頭看他。
“還聽聞,衛劼試圖想讓墨玉卿坐這駙馬之位。畢竟,這公主深得北淵皇帝喜愛。”作爲唯一的一位公主,自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寧輓歌好奇的看着他,知道他特別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件事情,一定是有別的深意。
風陌寒這小子,難不成有別的想法?
“風陌文肯定也會想要做這駙馬之位,到時候可就熱鬧了。”寧輓歌的紅脣輕勾,抱着手臂,算是明白過來風陌寒這卑鄙的想法。
這是打算在選駙馬的時候,既把風陌文給除掉,也要把這墨玉卿給除掉,一石二鳥是嗎?
可一旁的百里曉茹,完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實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好一會兒之後,她有些無奈的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不過既然這事情已經這麼定了,那我先回去了。”
寧輓歌頷首,拍了拍她的肩膀,讚歎的說:“今日多虧你了。”
她言罷,忽然轉頭對着二樓的人喝道:“楚燁,曉茹要走了,你還不來送送她!”
一聽楚燁二字,百里曉茹的面色微微僵硬了幾分,不等寧輓歌說什麼,轉身就走。她並不想和那小子再有任何的言語交流。
被百里曉茹突然拎開手去,寧輓歌很驚訝,正要說話,可百里曉茹卻已經走出老遠。
不明白他們二人之間的這股情緒矛盾要鬧到什麼時候?
風陌寒輕掃了一眼二樓的人影,薄脣輕微勾了勾,上前攬住了寧輓歌的腰際,說:“輓歌,可都說完了?”
寧輓歌一轉頭,就瞧見男人眸底那暗涌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