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禮物環節結束後,大家開始自由享用桌上的甜點和酒水。
蔣點燭因爲送的禮物太過突出和奪目,已然成爲了全場的焦點,方纔還無人問津的她,現在卻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起來,圍得水泄不通。
蔣點燭實在不喜歡這種應酬,但礙於嚴淼淼已經把她當作了知心姐姐大人,始終黏在她身邊不願離去,她纔不得不戴好面具疲憊地應對着。
彷彿過了三個世紀那麼長,管家推上來生日蛋糕,嚴淼淼才捨得鬆開蔣點燭的手,歡快地撲去吹蠟燭了。
蔣點燭口乾舌燥,記憶中她已經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一口飲盡杯中的香檳,正要再去倒點,路卻被人擋住了。
蔣點燭毫不意外,還招了招手,“嗨,妹妹,怎麼感覺好久沒看到你了,你不是最喜歡和這些太太小姐套近乎了嗎?”
“蔣點燭,不要太得意了,不過一塊破石頭罷了,難道你以爲這樣就能贏得了我?”
夏梔聲音冷冽,眼中盡是狠毒。
“夏梔妹妹,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今天來是給嚴淼淼慶祝生日的,不是和你比賽的。”
“是嗎,但爲什麼我覺得你爲了贏我煞費苦心啊。”夏梔靠近了蔣點燭一步,表情陰狠的像一隻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
蔣點燭不爲所動,目光平淡地看着她,還伸手把她肩膀上的碎髮輕輕捋至耳後,“妹妹有時候還真是自作多情得令人發笑呢。”
“呵,姐姐也有時候天真可愛的十分愚蠢啊。”
夏梔話音剛落,她高腳杯裏滿滿的酒液就全都傾倒下來。
蔣點燭一愣,已經準備好被澆得亂七八糟,可沒想到,那些酒一滴不落,全倒在了夏梔自己身上。
蔣點燭眼睛微微睜大,一時間不明白夏梔在做什麼。
難道是被自己氣昏了頭,手一抖灑錯了?
誰知,夏梔臉上漸漸綻開一個扭曲到可怖的笑容,眼神極其癲狂,用嘴型對着蔣點燭說:
又是我贏了。
蔣點燭心中驟然涌起不好的預感,想要趕緊與夏梔分開距離卻已經晚了。
夏梔一把抓住了她拿着酒杯的手,大聲尖叫起來,“啊——我的頭髮,我的臉!”
遠處正在給嚴淼淼唱生日歌的人羣聞聲停下,齊刷刷地看向夏梔。
只見夏梔滿臉酒液,披肩的長髮也不停地滴着水,絲絲縷縷黏在臉上,淺藍色的禮服上溼了一大片,看起來十分狼狽。
夏梔臉上混雜着驚恐、委屈和難以置信,聲音顫抖着質問,“蔣點燭姐姐,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只不過是想問問你,那麼貴重的寶石是從哪裏買來的,爲什麼你就突然發怒了呢?”
說到最後,夏梔已經泣不成聲,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蔣點燭面無表情地看着夏梔精湛的演技,心裏都忍不住爲她鼓掌了。
真是妙啊,夏梔這一步棋,兵行險着,屬實是讓人猜不到。
回去一定好好好和許應饒探討一下。
嚴淼淼的吹蠟燭儀式被迫停止,她趕忙穿過人羣提着裙子跑了過來,“這是怎麼了?夏梔姐姐你先別哭,蔣點燭姐姐也別生氣,咱們有話慢慢說。”
嚴淼淼讓傭人拿來毛巾,親自給夏梔擦拭。
夏梔像一隻受驚的小路,哆哆嗦嗦地靠在嚴淼淼懷裏。
四周陸陸續續圍過來好多人,不少人都在職責蔣點燭。
“許太太,你這是做什麼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對啊對啊,可惜了安太太這麼漂亮的裙子,這下再也不能穿了。”
而蔣點燭就像什麼都聽不到一樣,始終一言不發。
夏梔頭上蓋着毛巾,雖已不再哭泣,眼睛卻仍是發紅,顯得弱小又無助。
她哽咽着問蔣點燭,“蔣點燭姐姐,我只是問你寶石從哪裏買的,爲何你就突然生了氣?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蔣點燭輕輕一笑,仍是不說話,靜靜地看夏梔表演。
“難道說,寶石的來源是什麼不能提及的問題嗎?”夏梔盯着蔣點燭,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單純無知的嚴淼淼毫不意外地上了鉤,立刻聯想到那麼稀有的寶石,市面上實屬罕見。
而她身爲珠寶設計的學生,最關心世界珠寶的動態,都不知道這樣一顆稀有寶石出售的消息,那許家一個局外人,又是怎麼買到的呢?
嚴淼淼的表情當即嚴肅起來,正義凌然地看着蔣點燭,一字一句地說:“蔣點燭姐姐,我雖然非常非常喜歡那條項鍊,但是,如果它來路不明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收下的!請你大大方方地向大家解釋一下,究竟爲什麼要潑夏梔姐姐,這條項鍊又是從哪裏入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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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圍觀的人們也對蔣點燭指指點點,好像剛纔還上趕着巴結蔣點燭,想和她處好關係的根本不是這羣人一樣。
不過蔣點燭也對這現象見怪不怪了,所以她才這麼討厭應付這種充滿了虛假謊言的場合啊。
蔣點燭不急不躁,直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才緩緩地說,“首先,我並沒有潑夏梔。”
夏梔立刻反問,“當時這裏只有你我兩人,不是你潑我,難道是鬼嗎!”
“對啊,當時只有你我兩人,那不是我潑的,不就只剩你自己了。”蔣點燭無奈搖了搖頭,看着夏梔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小丑。
夏梔怒不可遏,“這也太可笑了!”
蔣點燭沒有說話,而是伸出食指沾了一下夏梔還未擦乾淨的酒漬,然後放在脣邊,輕輕一舔。
夏梔莫名一陣慌亂,下意識地想往後躲,“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