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的震驚與不甘,清晰可見。
“跪下!”
張志的聲音更顯嚴厲,宛如炸雷一般在空中迴盪,讓在場衆人無不膽寒。
張敬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心中雖然極不願意放下尊嚴,膝蓋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鎖住,僵硬得怎麼也無法彎曲,彷彿是身體本能地抗拒着這個恥辱的命令。
張志似乎一眼就洞察了侄子心中的糾結與掙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不肯跪?那我今天就親自幫你把這雙腿折了,看你還能逞強到幾時。”
話音未落,他便作勢欲動,張敬這才如夢方醒,真切感受到二叔此次的決心非比尋常。
恐懼如同寒冰般侵蝕了他的脊樑,兩腿一軟,竟不由自主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向吳家主人道歉。”
張志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如重錘敲擊在衆人的心頭。
侮辱皇室,這等重罪,足以讓整個家族萬劫不復。
張敬沒有言語,只是低頭望着地面,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二叔那不容絲毫辯駁的嚴厲眼神,心中的委屈與不甘瞬間決堤,化作兩行熱淚,哽咽着擠出一句話:“吳家主人,是我錯了,實在是對不住。”
張志觀察着吳詡與冉禾的反應,見二人依然保持着沉默,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涼意。
“還不夠。”
這三個字雖輕,卻如重石落入池塘,激起了層層漣漪。
“我……我不該仗勢欺人,利用家族的名望行不義之事……”
張敬的聲音越來越小,顯得異常艱難。
“還有呢?”
張志的聲音裏透着不容逃避的堅持。
“不該撒謊,企圖掩蓋事實真相……”張敬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繼續說。”
張志的聲音冷酷而堅決。
張敬淚如雨下,幾乎是哭喊着說:“我……我真的就做了這些,沒別的了……”
張志的目光環視四周,那些原本趾高氣揚的公子哥們,在這股無形的壓力下,哪裏還敢有半分違逆,紛紛低下頭,聲音顫抖地道歉:“吳家主人,我們知道錯了……”
“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次吧……”
周圍的人見狀,原以爲這場風波即將平息,不少人心中對張志的處理方式暗自稱讚,甚至有人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然而,張志注意到吳詡與冉禾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滿意的表情,心頭頓時涼了半截。
顯然,這樣的道歉和承諾,並未達到對方內心的期望。
於是,張志急忙補充道:“吳家主人,請您放心,我即刻將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帶回去嚴加管教。每人杖責三十大板,至於張敬,則要加倍,五十大板,並且關押三個月,讓他在反思中學會謙卑與尊重。”
這樣的懲罰無疑是嚴厲至極,圍觀的衆人頓時議論紛紛,更有心思敏銳之人,從這懲罰背後嗅到了更深層的意味,他們向吳詡夫婦投去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和猜測。
對於張敬他們而言,聽到這樣的判決,如同晴天霹靂,驚恐與絕望之色在他們臉上交織蔓延。
他們做夢也未曾料到,一番道歉之後,竟還會有如此重的責罰等待着他們。
三十板子下去,就算僥倖活命,也將是皮開肉綻,痛苦難忍。
張志對周圍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他此刻最爲關心的是如何儘快平息楚王的怒火。
此言一出,張志緊張地瞥向吳詡,彷彿全廳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吳詡一人身上,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吳詡卻自顧自地斟滿一杯酒,輕抿一口後,緩緩啓脣:“他們的歉意,我不稀罕。真正該道歉的,是那些做出錯誤決定的人。”
此話一出,張志恍如醍醐灌頂,目光立刻轉移到桌邊那羣早已驚愕不已的馬智等人身上。
他的眼神中蘊含着嚴厲與警告,如鷹隼般掃視着張敬等人的面孔。
張敬等人面對這番變故,已無路可退,只能低垂着頭,態度誠懇地再次道歉。
而馬勇伯等人更是顯得手足無措,他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只覺得手心冒汗,心神不寧。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再糾纏下去也無濟於事。
冉禾輕輕擡手,示意張志可以帶領那幫紈絝子弟離開。
張志會意,隨即領着這羣年輕人匆匆離開了醉仙樓。
隨着他們的離去,圍觀的人羣也被洪家主人禮貌地請離,二樓的喧鬧漸漸歸於平靜。
“吳家主,今日之事實屬抱歉,是我方考慮不周,打擾了諸位的雅興。今日所有的花費,均由我洪某承擔,還望吳家主不要介意,算是我的一點微薄補償。”
“洪家主言重了,此事並非您的責任,您無需如此自責。”
冉禾溫言安慰,彰顯出吳家的氣度與大度。
洪家主聞言,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多謝吳夫人的體諒,但我洪家確有失察之處,未盡地主之誼。我就不打擾各位用餐了,希望各位能夠盡情享受,盡興而歸。”
隨後,洪家主轉身下樓,立即吩咐掌櫃:“給樓上每桌送上最好的酒菜,此外,每一位客人離開時,準備一份精美的糕點作爲禮物。今天的賬單全部免除,切記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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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連連點頭應允:“老爺放心,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去辦,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便匆匆離去,着手安排這一切。
先前,掌櫃接獲的指示中蘊含着不容忽視的重量,每一個字眼都像是被慎重斟酌過,反覆提醒着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冒犯那位吳家的主人。
自那之後,掌櫃心中便種下了好奇與敬畏交織的種子,日日夜夜揣摩着這位神祕人物的來頭。
直到親眼目睹店主和張大人對吳家主那般畢恭畢敬的態度,他才恍然大悟,這位大人物的分量,遠超乎他的所有想象。
這份醒悟讓他心中原本就繃緊的弦更加緊張,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每一次舉手投足都顯得格外小心謹慎。
這時,一位年輕的店小二湊近掌櫃,壓低聲音,眼中閃爍着好奇之光:“掌櫃的,那位吳家主究竟是什麼來頭,能讓咱們東家這樣低聲下氣地巴結?就連今天宴請的那些普通農戶都被照料得細緻入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