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森就知道是他。
他偏頭把視線瞄準始作俑者，眸裏漸漸蒙上一層冷光。
但方星牧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說：“但今天不只是情人節，還是你和趙書音的大喜日子，作爲兄弟和姐妹，我們又怎麼會這麼沒有義氣，拋下你們獨自過節呢？況且給你們慶祝新婚，跟過情人節也不衝突啊！我們三對夫妻一起過節不是更熱鬧？”
“……”
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他們需要熱鬧？
真的謝謝您全家的義氣。
傅森心裏暗罵方星牧，極力抑制住，纔沒送他兩個大白眼。
但他就這麼站在門口，也不說話，溫若凝和餘嘉瑤都明顯察覺到傅森不太高興他們不請自來。
周潯也就知道傅森會是這種反應，情人節又是新婚之夜，誰想看到電燈泡？
還一下子就有四個電燈泡。
他站在一邊，也不插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看方星牧要怎麼死皮賴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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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牧臉上還笑嘻嘻的，等着傅森回話，但對方突然沉默下來，大門處頓時就被尷尬的陰雲籠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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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音在衆人臉上掃了一眼，明白他們也是好意，所以還是出聲打破僵局。
她握着傅森的前臂，脣角微微揚起，“謝謝你們特意過來，都先進來吧。”
傅森周身氣壓還沒回升，低頭看自己老婆一眼，奈何趙書音把他一隻手從褲兜裏抽出來，捏着他的手指，含水似的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形，像在撒嬌。
看了幾眼，傅森就心軟了，臉色緩和一些，身體往旁邊側了一下，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進來吧。”
方星牧笑嘻嘻帶着其他人進門，趙書音從鞋櫃裏給他們找拖鞋，換好鞋子，四人跟在她身後進屋裏。
傅森關上門，轉身瞥見前方那幾個背影，雖然妥協了，但心裏還是有些鬱悶。
方星牧以前也常來找傅森，輕車熟路地帶其他人來到餐廳，趙書音把餐桌上的電腦收起來，把位置讓給他們帶過來的東西。
他們家裏飄着的氣球裝飾都還在，方星牧看了一眼向傅森比贊，“小森森，你這裏的佈置還挺有節日氣氛。”
傅森扯了扯嘴角，沒有理他，顯然還是對方星牧有所不滿。
對比之下，女主人態度熱情很多，“你們隨便坐吧，蛋糕我先拿去冰箱，然後再拿些餐具和飲料出來。”
說完，趙書音提起蛋糕，拉上傅森繞過他們往廚房走。
其他人就開始自便，拉開椅子坐下，直到廚房的推拉門被關上，發出小小“嘭”的一聲。
門是誰關的，大家不用想都知道。
坐着的四人目光轉向廚房那邊，又轉回來，面面相覷。
周潯也在桌下直接給了方星牧一腳，“看你提的餿主意，今天是什麼日子，傅森想見你？”
方星牧卻還是覺得自己有道理，“我跟瑤瑤領證的時候，也跟你們一起慶祝了啊，這種重大日子怎麼能兩個人冷冷清清地過？”
想起什麼，他又幽幽開口：“要不是當初你跟溫學霸偷偷摸摸領完證就出差了，我們也準給你們大肆慶祝一番！”
“……”
沒想到這些陳年舊事還能被翻出來說，而且方星牧看似隨口一提，但聽着就像在拐彎抹角踩他來誇自己。
周潯也頓時吃了一癟，看向旁邊，觀察溫若凝的反應，不過她倒是沒有在意，還握着他的手，反過來安慰他。
“我們情況跟你們不太一樣，所以不能類比。”溫若凝笑着跟方星牧解釋。
方星牧也是在周潯也和溫若凝婚禮之後，才從餘嘉瑤嘴裏聽說他們最初結婚的真相。想到當時溫若凝剛結婚，就想着以後會離婚的，他還真有點同情周潯也。
不過，誰家好人剛結婚就丟下老婆去出差的？
這事怎麼看都是阿潯做得不對。
“溫學霸你別太護着他，小心他以後上房揭瓦。”方星牧一副老媽子的語氣。
周潯也擡眼睨過去，又踢了他一腳，“以爲誰都跟你一樣？猴子似的，還上房揭瓦。”
溫若凝託着下巴，朝餘嘉瑤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問：嘉嘉，這不會是你調教的結果吧？
餘嘉瑤接收到她的眼神，卻立刻撇清關係，“雖然我認同是不能太慣着男人，但我可沒這樣要求過，誰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
“還能是哪裏，”方星牧貼心解答，“我從小就看我媽這麼對我爸的。”
餘嘉瑤眼睛一亮，裏面充滿了敬佩，“還是媽媽厲害！”
周潯也這回不敢評價，只和溫若凝一起默默豎起了拇指。
廚房裏。
趙書音打開冰箱，把蛋糕放進去，然後拿了幾瓶汽水和果汁，剛關上冰箱門，身後的人就把她抱住。
進來後，傅森就一直沒說話，趙書音把手裏的東西都放到料理臺上，轉過身摟住他的腰。
“還在不開心嗎？”
傅森也沒掩飾，直接回了一個字：“嗯。”
“他們聽了會傷心的，”趙書音拇指和食指想支起他的嘴角，“笑一笑好嗎？”
傅森看她幾秒，把她的手拿開，臉埋在她肩膀上，聲音聽起來莫名委屈，“書音，這是我們的新婚夜。”
“我只想跟你過。”
說話時，男生溫熱的氣息全數噴灑到她肩頸上，熱熱的，趙書音耳朵也有些燙，手不自覺勾住他衛衣的下襬。
“夜……夜晚還有很長，他們也不會一直在這裏。”她的聲音比剛纔哄他時更輕軟。
傅森似乎被她的話取悅了，忽而擡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他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
“書音說得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明明也不是什麼不正常的話，但不知爲什麼趙書音聽了卻有些害羞，她眸光微微閃躲，摟着他腰的手鬆開，隨即轉過身去。
“我去拿餐具。”
但身體還沒完全轉過去，傅森抓着她一隻手臂，又把她轉了回來，另一隻手也快速按在她後腰上。
趙書音扶上他的腰，剛穩住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傅森就低下頭，脣貼到了她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