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來到集團研究院,這裏高樓聳立,大廳四周空無一人,十分寂靜。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迎面走過來。
她攔住他,滿臉焦急,“請問,你認識凌司呈嗎?”
白大褂愣愣神,凌司呈誰不認識,集團的大Boss。
不過,凌總前幾天吩咐過,不能跟任何人說起他的信息。
他搖搖頭,“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請問您來這裏是有什麼事情嗎?”
“有事,那請問你認識宋醫生嗎?”
“我們這裏有很多個姓宋的,不知道您想找的是哪個呢。”
“…”
柳禾語塞,她也不知道那個醫生的全名是叫什麼,只知道姓宋。
但是他經常呆在凌司呈的身邊,地位應該很高。
“我找職稱最高的那位宋醫生。”
白大褂想了想,那應該說的就是宋磊博士了,這裏只有他一個姓宋的博士。
“那您跟我來吧。”
柳禾跟着他走到一間休息室,白大褂給她端來一杯熱茶。
“您在這裏稍作休息等一下,宋醫生還在做手術。”
“做手術?他在給誰做手術!”她情緒瞬間激動起來。
白大褂面露難色,“這我就不知道了,等宋醫生出來了,我就讓他來找您。”
“好…那謝謝你了。”
她忍住心痛的感覺,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宋醫生一定是在給凌司呈做手術。
淚水悄無聲息落下來,秦詩語說得很對,她不配做他的妻子。
她連他每天心裏在想什麼,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他這樣苦苦隱瞞,一定有很多不得已吧,發生那麼大的事情獨自一個人扛,他該有多難過。
而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靜靜等待。
上天保佑,一定要讓凌司呈平平安安地出來。
手術結束。
宋磊脫掉手術衣,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一個人來到換衣間,坐在地上,落下兩滴眼淚。
從小家人就教育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次他實在忍不住了。
手術過程十分兇險,好幾次凌司呈的心率都降到了60以下。
無數恐懼瀰漫上他的心頭,有過自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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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好他做到了,這次,他真的把凌司呈從鬼門關中拉回來了!
這只是其中一次手術,後續治療還有可能碰到比這更兇險的,他還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
醫助在門外敲門,“宋醫生,外面有一位女士要見您。”
“好,我換完衣服就過來。”
容不得多想,宋磊換上一身便服來到休息室。
門一打開,柳禾就着急地湊過來,“他怎麼樣了?他現在情況還安全嗎?”
他一眼就看出這是凌夫人,有些意外,凌總不是說這個事情誰都沒有告訴嗎。
“剛剛手術做完,是比較成功的,現在凌總還在復甦室沒有醒來。”
“那要什麼時候纔會醒?”她想陪在他的身邊。
“因爲每個人對麻藥的敏感程度不一樣,所以醒來的時間不確定,夫人您放心吧,復甦室有專人照料的。”
她這才稍稍放心,“那就好,我在這裏等等吧。”
“好,有事您叫我,我去寫報告單了。”宋磊默默退出房間,留她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柳禾坐立難安,拿起手機想要告訴凌伯父這個事情,但是想到凌司呈不願意,只能作罷。
他費盡心機隱瞞,當然是不想讓家人擔心,如果她私自做主,他一定會生氣的。
五個小時後。
宋磊來到休息室叫她,說凌司呈已經被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柳禾跟着他來到病房,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插滿管子的凌司呈,此時正戴着一隻氧氣面罩,雙目無神。
在看到她那一刻,他那毫無生機的神情才泛起一絲波瀾。
她心疼地眼淚直流,撲到牀前,聲音顫抖,“你怎麼樣了?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出去,不要在…這裏。”凌司呈張嘴,艱難吐出這幾個字。
他不想被她看到這不堪一擊的脆弱模樣。
“不,我不走,這次我絕對不會走的。”她猛烈搖頭。
什麼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突然之間,他瞳孔渙散,臉色蒼白,心率直線下降。
心電監護髮出刺耳的報警聲音。
宋醫生衝進來,立即將她推出去,“夫人,我們現在要進搶救,你在外面稍等片刻。”
“好…”她已經被嚇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沒想到,凌司呈的疾病那麼嚴重,已經到了時時刻刻危及生命的程度。
難怪他不想讓家裏人知道。
柳禾坐在長椅上,焦慮無助恐懼,一齊涌上心頭。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小時後,宋醫生出來了,他放下聽診器,一臉凝重。
“宋醫生,情況怎麼樣?”
“這是術後反應,凌總已經好多了。”
她長鬆一口氣,癱倒在椅子上,“沒事就好,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這…”他面露難色,語重心長,“夫人,凌總他說現在不想看到你,要不你先回家去吧?”
“這是他親口說的?”她緊緊抿住蒼白的嘴脣,不可置信。
宋醫生點點頭,“沒錯,而且剛剛他嘴裏還在叫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姓劉…”
“姓劉?是叫劉婉瑩嗎?”
“沒錯。”
柳禾若有所思點點頭,“他和劉婉瑩是青梅竹馬,他念着她倒也是很正常的。”
宋醫生驚了,凌夫人竟然對這個事情不在意也不喫醋。
她低聲下氣詢問:“我真的不介意,我能進去嗎?”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做了個請的姿勢,“那你進去吧。”
柳禾小跑進去,凌司呈正望着天花板發呆。
看到她進來,他心裏五味雜陳,他都叫別的女人名字了,她竟然不生氣的嗎?
可是她像沒事人一樣,握住他的手心,溫聲安慰:“昨晚手術是不是很難受?你想喫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這隻白皙軟嫩的手好溫暖,似乎有無限力量,能將他拉出深淵。
可是他不能貪戀,狠狠將手抽出去,“你來幹什麼?你快點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在故意逞強,你不用時時刻刻都堅強的,我會照顧你的啊。”
她拿起一塊熱毛巾,細心替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不要碰我。”他眉心蹙起,很牴觸她的觸碰。
她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有一絲尷尬,“怎麼了,是弄疼你了嗎?”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愛你了。”
“你再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