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善娜憋着一肚子氣回到家中,聽到兄長疼得嗷嗷叫的聲音,她的臉色更是陰沉。
“這點痛就叫成這樣,不怕被人取笑。”閭善娜沒好氣地說。
“?”閭善圖艱難地舉了舉手,“我這不叫一點痛,是手斷了,骨頭斷了,你知道有多痛嗎?”
閭善娜今日被羞辱了自尊心,心情暴躁,聽到不成器的大哥這麼說,她的聲音更冷,“你要是不去招惹慶雲王的女人,你會被扭斷胳膊嗎?”
“阿妹,哪個男人會把家裏姬妾當回事,上個月巴圖大人還拿自家的小妾跟別人換了一個花瓶。”閭善圖一臉憋屈,他以爲慶雲王應該是玩膩那女人了,誰知道他這麼不按理出牌啊。
“那個女子不簡單,趙九辭應當不僅把她當姬妾。”閭善娜淡淡地說,“你以後別去招惹她。”
閭善圖哪裏肯罷休,“難道我的手就白斷了?”
“大王剛駕崩,慶雲王又輔助新王攝政,我們閭家需要跟慶雲王聯手,你要是壞了阿父的事,你斷的就不是一隻手,兩條腿都會被阿父打斷了。”閭善娜警告着。
“……”閭善圖更憋屈了,心裏對杜呦呦的邪念變成了怨恨。
閭善娜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去了司命宮求見大司命。
司命宮就在王宮旁邊,幾座宮殿圍繞着中間的五層塔,歷代大司命的生活起居都在這個塔中。
“閭小姐,請您稍等片刻,待奴婢去回稟大司命。”塔中僕人恭敬地說。
不多時,閭善娜就被請到塔中,她來到第二層的會客廳,再往上就是嚴禁外人進入的地方了。
大司命光着腳,一身白色長袍從樓梯上走來。
他生得俊美無儔,五官精緻得彷彿雕刻出來的一般,肌膚白皙如雪,如墨的黑髮柔順地垂直在腦後。
閭善娜看着尊貴無比的大司命,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見過大司命。”她面頰染上紅暈,低下頭行禮。
“閭小姐找本座有事?”大司命的眼眸顏色很淺,有一種琉璃浮動的光澤,仔細看纔會發現,他的眼眸是帶一點綠色的。
“我來找你說幾句話也不行嗎?你我之間,現在要這麼生疏了嗎?”閭善娜聲音有些悲傷地問。
大司命一愣,“不至於,請坐吧。”
她小時候經常到司命宮玩耍,大司命還算是她的老師,後來不知是不是他發現她的心思,就讓閭都護將她接走了。
此後兩人不常見面,漸漸生疏。
“聽說你派人去見慶雲王府裏的那個女子?”閭善娜問道。
大司命淡淡地點頭,“嗯。”
閭善娜心中一甜,覺得大司命肯定是爲了她才這麼做的。
“我今日也去王府見過她,她跟其他女子不同,讓我有些意外。”閭善娜說。
大司命道,“我會親自見她的。”
閭善娜看他一眼,自嘲地說道,“大司命不必爲了我跟慶雲王結仇,反正他是拒絕不了這個婚事,我對他也沒有別的要求,不過都是爲了……”
“她的存在若是影響西羌的穩定,那就沒必要存在。”大司命說。
閭善娜的笑容僵住了,他難道不是爲了給她做主,所以才讓人去找杜呦呦的嗎?
“閭小姐身份尊貴,沒必要親自去找她,這件事自有別人會解決。”大司命淡淡地道。
姜太后也找他去說過,讓他將杜呦呦帶到司命宮,免得她的存在導致趙九辭不肯跟閭家訂婚。
如今看來,的確有這個可能。
“大司命……”閭善娜皺眉,“你真的希望我嫁給慶雲王嗎?”
“慶雲王乃是人中之龍,你若是嫁給他,自然是最合適的。”大司命說。
閭善娜猛地站起來,她來找他,根本不是想聽這些。
“他不想娶我,難道我還要求着他答應,大司命,我看這賜婚只能是算了。”閭善娜冷着臉說。
大司命面容柔和地點頭,“好,本座知道該怎麼做了。”
閭善娜看着他依舊平靜柔和的面色,心裏只有苦笑,他知道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大司命,要不你娶我吧?”閭善娜仍然笑着道。
“閭小姐胡鬧了,本座身爲大司命,怎麼能娶妻。”大司命皺眉輕斥,“本座會親自去見那位杜氏,若是她不肯聽從你,便將她趕出西羌。”
閭善娜撇了撇嘴,低眸不語。
……
……
江宜夕將趙九辭給她的手札看了好幾遍,裏面的字有八成是她看不明白的,而且字體奇怪,就算她翻遍古文,都沒發現有類似的。
倒是……她好像在爹爹的書房見過,可能爹爹會看得明白手札寫的是什麼。
“姑娘,那位木丫兒來了,在門外想求見您。”谷冬進來低聲說道。
“她有什麼事嗎?”江宜夕頭也不擡,目光落在手札上面的圖案上,這些應該就是趙九辭在地宮找到的那些大炮的圖了。
看起來好複雜啊!
“說是那日出手相助的兄弟兩人被抓了,她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谷冬說。
江宜夕微怔,擡頭詫異地問,“他們被抓了?”
“杜姑娘,打擾您了。”木丫兒行了一禮。
“他們是被誰抓走的?”江宜夕問,那日她叮囑過木丫兒,若是司命宮的人對付那兩位男子,讓她來慶雲王府找自己的。
木丫兒說道,“是那日的春紫兒帶人去抓走他們的。”
春紫兒是司命宮的副指揮,爲人最是記仇,誰得罪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杜姑娘,只有慶雲王爺能夠將他們救出來,您千萬不要單槍匹馬去司命宮,否則那春紫兒肯定會對付您。”木丫兒說道。
江宜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對了,你的羊肉鍋店重開了嗎?”
木丫兒苦笑一聲,“我阿父已經爲我準備了親事,下個月我就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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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木老頭責罵木丫兒的話,江宜夕說道,“女子的歸宿並不是成親生子,律法沒規定女子就不能做生意,你們家店鋪被人砸了也跟你沒關係,不要因爲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可是……”木丫兒神情落寞,“我阿父說,就算我做得再好,也不如我阿兄的。”
聽說她的兄長是個爛賭之徒,居然說她不如這樣的貨色。
“甘心嗎?”江宜夕問。
木丫兒眼眶發紅,不甘心又能怎樣呢?
“我很快就會離開王都城,你若是願意,可以跟我一起離開。”江宜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