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卿倒吸一口涼氣,“嘶——”
戰夜燼這一口咬下去,溫宛卿的胳膊上當即見了血。
溫宛卿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手中一道寒芒閃動,可最終到底還是將銀針收了起來。
而此時,院中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周圍的衆人。
白雪和香椿第一時間便衝了上來,兩人也不顧危險,上前扒開戰夜燼,“王爺,你快鬆口呀,這是王妃呀!來人吶!”
此時溫宛卿的胳膊已經鮮血淋漓,血水順着胳膊一路滴到地上。
她疼地緊咬着牙關,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響。
後趕來的藥婆和藥老見狀,兩人銀針齊出,直直插入戰夜燼天靈蓋。戰夜燼就始終盯着那雙猩紅的眼睛看着溫宛卿,就連眼眶都掛上了一絲紅意。
而溫宛卿見他如此模樣,即使疼得掉了淚,咬牙,“咬吧咬吧,若是咬我兩口,能讓你消了氣,恢復正常,就算現在把我咬死了都沒事。”
溫宛卿眼中全是自責和懊悔。
可誰知這句話一出口,戰夜燼竟真的停了下來。
他鬆開了死死抓着溫宛卿胳膊的手,就連咬在她胳膊上的嘴也都鬆開了。
男人的眼神更是有了一瞬間的怔愣,他盯着溫宛卿胳膊上的傷口,眉頭微不可聞地皺起。
溫宛卿也愣了,她好像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神智。
而藥婆和藥老已經趁着戰夜燼愣神的空擋將溫宛卿解救了出來。
可就在溫宛卿離開的瞬間,原本已經恢復平靜的戰夜燼竟又開始狂躁,那不住嘶吼的聲音,讓人汗毛倒豎,就連眼神也愈發兇狠。
他勾着舌尖舔着溫宛卿殘留在他嘴角上的血,整個人就宛如一隻茹毛飲血的野獸,就彷彿剛纔的那一瞬間的神智清明,只是溫宛卿的錯覺。
溫宛卿的手臂鮮血淋漓,上面幾個幾乎深可見骨的牙印,外翻着的皮肉讓在場的人神情驟變。
“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能由着性子胡來?”
藥婆當場冷呵出聲,先指揮洛笑塵把紅布蓋上籠子,然後轉頭就開始替溫宛卿找藥,神情無比焦急。
“你知不知道現在戰夜燼狂症發作,整個人就跟野獸一樣,早已經失去理智了!你還送上門來,自己找罪受?”
藥婆先是將傷口處理了一番,隨後按上金創藥,仔細地將傷口包紮好,看向溫宛卿的眼神也愈發地恨鐵不成鋼。
“你也是個懂醫術的,你難道就不怕這瘋子真的失手弄死你?溫宛卿,我們都知道你們兩個情深意濃,可你難道還想陪他一道去死嗎?”
溫宛卿並未開口,只是默不作聲地坐在了籠子邊上,“沒用了……”
藥婆皺眉,“什麼?”
溫宛卿坐在了籠子的不遠處,她伸手環着自己的膝蓋,看着籠子裏的戰夜燼面無表情。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他還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鍼灸,毒草,藥療,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然而依舊沒用。
意思不言而喻。
溫宛卿語氣平靜,“你們就都先回去吧,不用在這守着了,我想自己和他一個人待一會兒。”
溫宛卿說完這番話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藥婆本想着再說兩句,藥老卻朝她搖搖頭,連推帶搡地帶出了院子。
“王爺……”冷鋒看着籠中的戰夜燼,吞了吞喉嚨,然後看着溫宛卿,聲音哽咽,“王妃珍重、王爺他想必不想看到王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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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戰夜燼突然發狂,他把溫宛卿收起銀針的動作看在了眼裏。
冷鋒原本對溫宛卿是心懷怨懟的,壓根就不想讓她再靠近自家王爺一步。
可看她寧可自己受了重傷,都沒有出手傷害戰夜燼的份上,冷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直至院中只剩下溫宛卿和戰夜燼兩人,她才撐着身子,又往前挪了挪。
“戰夜燼,你若是真的走了,記得路上走慢些,等等我,我很快就會來找你的,好不好?”
然而回應她的就只有戰夜燼的嘶吼聲。
溫宛卿紅着眼眶,也不再說話,就坐在籠子邊上,誰知竟不知不覺地就睡過去了。
恍惚間,溫宛卿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戰夜燼一如既往地哄着她……
戰夜燼!
溫宛卿猛地睜開眼睛,便對上了戰夜燼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怒目圓睜,雙眼裏面佈滿紅色的血絲。她呼吸一滯,下意識後退,卻發現已經習慣的嘶吼和癲狂並未出現!
“戰夜燼,你……”
戰夜燼看起來凶神惡煞,然而此時早已沒有狂躁的現象,倒像是夢遊一般,只是茫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副十分懦弱可欺的樣子。
溫宛卿呼吸急促,帶着一絲不可察的狂喜……
手指顫慄地按上了戰夜燼的脖頸。
指尖之下,依稀可以感受到蠱蟲的存在,但男人的脈搏沉穩有力,絲毫沒有半點暴病發狂的跡象。
溫宛卿難掩心中的喜色,她忙不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爲太過激動,踩着了裙襬,險些跌了一跤,“藥婆前輩!藥老!”
她那激動的情緒難以平復,“戰夜燼!他、他好了!”
溫宛卿難以抑制自己話語裏面的欣喜,淚流滿面。
藥老聞言,將戰夜燼引到牀上去,給他把脈,果然是真的!
“是不是情毒解了?”
藥婆給戰夜燼做最後的檢查,目光在他嘴角的血跡停留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信息的溫宛卿。
接着嘆了一口氣,“哪裏那麼容易?不過這遭算是過去了。”
溫宛卿眼含熱淚,點頭答應,絲毫沒有注意到藥婆語氣裏面的惋惜之意。
“爲什麼會這樣?是哪裏做對了?!”
“藥老,難不成是你昨天新採回來的那些藥起了作用?”
“我知道了!一定是老夫我昨天給他新試的七葉一枝花!說不定這個就是解情毒的解藥!”
藥老說着看向了溫宛卿,“我這去採藥!回來試試看!”
藥老帶着洛笑塵離去,得意洋洋,“老夫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說完得意洋洋地看向了一旁的藥婆,“說不定啊就比某人更早找到了解藥!”
而此時的藥婆卻並未惱怒,只是冷笑,“怎麼可能?七葉一枝花不過是尋常蛇毒草,怎麼可能解得了情毒?”
溫宛卿聞言,頓時皺起了眉。
直至藥老走後,她纔出聲,“爲什麼你那麼肯定戰夜燼沒死,不是那些藥草的原因?”
溫宛卿面上的神情平靜,然而語氣強硬,眼神帶着審視。
藥婆嚥了咽喉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