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哪?
周慕嬌一指旁邊高聳入雲的大樹,說,路在樹上。
隨行的侍衛三兩下就爬到了樹上,這一看就立即驚訝了。
“夫人,這樹上確實有路!”
沒有人想過有人會在樹上鋪路,加上樹長得足夠高,又枝繁葉茂的,要是今天來的不是周慕嬌,就算是經驗豐富的江霧漁,也死都想不出來這樹上還能有一條路。
只不過這樹底下沒有活人光臨過的痕跡,想必入口在別處。
周慕嬌想了想,說:“去南山寺。”
他們很快在南山寺的一處普通的院落裏走到了入口,正是屋裏那個佛像之後,周慕嬌擺弄了一下,那機關就咔咔地響,不一會就露出了一個黑暗的入口,謝江將慧容、林公子還有那個盧財主先扔進去,確定沒有暗藏什麼機關了,一行人才進了去。
佛像之後的地道一直通到南山寺的最北面,那裏有一處峭壁,跟對面那座山足足有二十丈的距離,對面也是光滑的崖壁,眼神好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崖壁上根本無處落腳。
周慕嬌卻是讚歎:“能把路設在這種地方,這設計之人真是人才。慧容大師平時是溜索過去,還是坐的纜車?”
慧容大師六十歲左右,腦袋光光的,一臉佛相,看着很是慈悲,這副佛相騙過了所有信衆,應該也把自已民騙過了。
慧容大師雙手合十,無悲無喜地說:“趕時間的話就是溜索,若是來了客人,那就是纜車,施主若是不趕時間,不若在纜車裏欣賞一下這崖下風光?”
“崖下什麼風光,用森森白骨堆砌出來的風光麼?”
慧容大師臉色微變,周慕嬌卻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淡淡一笑:“既然大師誠心推薦,我們要是不試一下,顯得我們多不識擡舉似的。”
說着徑直走到左手邊中間的那棵大樹下,巧了巧樹幹,笑:“咒語是什麼?芝麻開門?”
慧容大師臉色幾度變幻,林公子已經沉不住氣了,他扭頭看盧財主:“盧兄,這開口暗語是帶趙雲璟走的時候才更換的,她爲什麼會知道?你是不是內鬼?我就知道,你不安現狀,想做朝廷的走狗!”
盧財主一個勁搖頭:“沒有沒有,我要是想做朝廷的走狗,我只要把半副身家捐出去怎麼着也能混到個知縣噹噹,可在下沒有啊,在下所有的家財不都獻給主子了嘛?”
“那她怎麼知道?”
“我,我怎麼知道?你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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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就盯着周慕嬌,問出了一個十分白癡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暗語的?你收買了誰?!快說!”
周慕嬌實在是不想搭理,還是何久好心解釋了一句:“芝麻開門這種級別的暗語,我們桃花縣的小孩子哪個不知道,不過是看你們太蠢,逗你們玩而已。”
那邊廂侍衛已經用‘芝麻開門’的暗語敲開了修在大樹幹上的密道,四目相對的時候,裏頭的人都有些懵。
周慕嬌涼涼地看着何久說:“小何,他們不是蠢,他們只是聽令行事而已,盧財主弄這種級別的暗語,自然是得到了上頭的指示,因爲他們的主子,原本就是要放我過去。”
何久一聽就懂,呵了一聲:“合着我們折騰半天,還是入了人家故意布的局!”
“你怕了?”陳公子睨他一眼。
“我要是真怕,這會就不會在這了。”何久挺起胸膛,第一個往裏鑽,“走吧小陳!”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我不敬!叫什麼小陳,叫陳大人!我官階可比你高一級!”
“小陳小陳小陳!”胡沛然也有了閒心胡鬧。
幾個同窗笑笑鬧鬧的進了密道,沿着石階往上走了一段,就到了大樹的高處,站在底下往下看,只看到厚厚的樹葉,轉眼看去遠處,纔看到些東西來。
對面也有一棵差不多高的樹,兩棵樹之間用非常大非常粗的鐵索連着,因着架得高,這裏又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山下是崖底,更是沒有人跡,便是有,也看不到,加上他們又多是晚上行事,纔會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發現這裏的端倪。
卻是沒想到周慕嬌一來就找出來了,就跟她早就知道了位置和玄機一樣,真不愧是——
“讓客人自行去欣賞風光,慧容大師這待客之道委實不敢恭維。”周慕嬌淡笑,“抑或是慧容大師這纜車上做了手腳,這車不是觀光車,而是渡我去西天的道?”
慧容大師唸了句佛號:“我佛慈悲,纜車沒有任何問題,貧僧自然要陪着施主的,施主,容貧僧先上車。”
咔咔咔的機關聲響起,隨即一個像是囚籠的纜車便出現在人們跟前,瞧着不好看,倒是挺大的,一次能坐上六個人。
林公子打開門,慧容和林公子先進去,爾後是周慕嬌和謝江以及陳公子和一個侍衛,慧容示意要啓動,周慕嬌卻是動作極快地將林公子推出籠,將盧財主給拽了進來。
“大師,走吧。”
慧容大師抿了抿脣,他做了個手勢,纜車便啓動了,低眉垂首的,非常安靜,倒是盧財主有話要講,他問周慕嬌爲什麼要把他拽進來:“我斗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可比不上那姓林的重要。”
“的確,你的錢比你重要多了。”
這下連盧財主也不說話了,和慧容大師眉眼官司之間,都在腹誹這個女的怎這麼聰明這麼厲害,什麼都能一針見血,彷彿自已這邊的所有部署她都知道,這讓他們毫無隱私也毫無成就感。
要知道,就這纜車,還是慧容大師提出建造的,當初可是犧牲了好些人才搭好這平臺,還有對面架在樹上的路,也是盧財主和慧容大師兩個人吵架吵出來的,那可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前這趙夫人都還沒降生,她是從哪知道的?
難不成是那一位給她傳了密信?
不會的不會的,他知道輕重的,即便他不樂意不配合,看在他們這麼多年對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也不會置他們於死地的。
但是萬一就是他呢?
想到那個可能性,慧容大師渾身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