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得好好查一查了。”蕭雲淺點頭,“奪人壽命的人用的是一種極爲陰邪的法術,身上會帶着邪氣,只要讓我見到,我就能把人找出來!”
“又要辛苦你了。”厲蒼雲溫柔看着她說。
他是妖王,錦洛是蛇王,對這奪人壽命的法子卻一竅不通,還要淺淺事事親力親爲。
淺淺可懷着身孕呢,他着實不願意看到她太過勞心費神。
“就看幾眼的事兒,有什麼辛苦的。”蕭雲淺不在意地搖頭,思慮着問,“王爺,咱們有什麼正當理由見信陽王老太妃一面嗎?”
據說老信陽王當年還是前朝皇帝的左膀右臂,深得其信任和倚重,追隨着前朝皇皇帝打天下,立下過汗馬功勞。
前朝覆滅之後,信陽王一家迅速銷聲匿跡下去,也沒有人在朝爲官,除了還頂着一個空有爵位沒有權勢的信陽王頭銜之外,在朝沒有任何威懾力。
大多數時候,會讓人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他們無論是跟前朝遺臣,還是跟本朝的官員,幾乎都沒有交集。
至少蕭雲淺在這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厲蒼雲和信陽王一家有來往。
若是沒有正當理由,突然上門去拜見,必會引起他們懷疑。
若是激的信陽王老太妃破釜沉舟,兩敗俱傷,就不好挽回了。
“這個嗎?”厲蒼雲想了想,搖頭,“暫時沒想到。”
蕭雲淺爲難了:“那這怎麼辦呀?那能不能找機會在信陽王老太妃出府的時候裝偶遇,看一看呢?”
“啊!”蘇錦洛忽然想到一件事,叫了一聲,興奮地說,“有機會!過幾天是信陽王老太妃七十大壽,她的長媳會設宴款待賓朋,到時我們就可名正言順上門去看看怎麼回事了!”
平日裏信陽王府沒什麼事就算了,老太妃過生辰,又邀請人蔘加,厲蒼雲做爲皇子,前往賀壽理所應當。
“好!”蕭雲淺頓時高興起來,“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我們就去,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王爺被奪壽命的真相查出來!”
“就是!”蘇錦洛都迫不及待了。
他之前就收到了信陽王府送來的請帖,當時還驚訝他們忽然鬧這麼大動靜,一時竟忘了,這是個絕佳的上門機會。
蕭雲淺高興之餘,又感到奇怪,問:“爲什麼是信陽王老太妃的兒媳操辦她的壽宴,其他人呢?”
一般來說,就算某家的中饋是由長媳掌管,可操辦壽宴這種事,肯定要府上的家主掌舵,製作請帖,以家主的名義邀請客人,
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有些顯得不夠重視。
“都死了。”蘇錦洛嘆了一聲,露出了惋惜感慨之色,“如今信陽王府就只剩下了老太妃和她的幾個兒媳,別說是男丁了,連個女兒孫女都沒有留下。”
蕭雲淺愣了一下:“爲什麼?”
不會是成德帝容不下信陽王,找什麼藉口,把他們家的男丁都害死了吧?
“還能是爲什麼?打仗唄。”蘇錦洛冷笑,一聲眉眼間有明顯的厭惡之色,“都是爲了君王的野心!那個時候信陽王府人丁興旺,兒子就有七八個,正值前朝皇帝打江山的時候,信陽王帶領一干兒郎上戰場,在幾場戰疫之中幾個兒子全部折了進去,信陽王也身受重傷,撐了一段時間後飲恨而亡。”
他年紀雖輕,因爲監察使的身份在,對朝中官員以及宗室、異姓王都詳細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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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的事情不說了若指掌,知道的卻也比尋常人多些。
蕭雲淺的心情驟然變得沉重,這一瞬間她想到了楊家將的故事。
信陽王這一家的遭遇,不就妥妥複製了楊家滿門的悲劇嗎?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樣的悲劇在歷史上不會是個例,這也是忠臣良將最最悲哀的地方。
“那時候信陽王的幾個兒子年紀都輕,有的剛剛娶了妻子,有的甚至還沒有成家,就全部死在戰場上,他的幾個兒媳婦都沒能有機會有孕。唉,哪怕給信陽王家生個女兒也好,算是延續了他們的血脈。”蘇錦洛說到,聲音有點沙啞。
當時的情景誰都沒有親見,只要想想戰場上的殘酷,一家數口全都戰死沙場上的絕望,他們幾個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對於信陽王老太妃可能會犯的罪孽,一開始他們憤怒仇恨鄙視,在這一瞬間,這不好的情緒幾乎消失不見了。
“信陽王老太妃也是個苦命人,早年喪父,中年喪夫,到老幾個兒子又全部戰死沙場,沒有留下一點血脈。世間所有的悲苦之事好像都被她遇上了,真可憐。”蘇錦洛越說越覺得心裏難受,恨不能以身相代。
此時他甚至忘了,一開始來找蕭雲淺說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了。
蕭雲淺沉默了一會兒,心裏也是不好受,說:“不着急下定論,說不定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呢?信陽王一家滿門忠烈,老太妃又怎會是那種卑鄙奸詐狠毒之人?”
說句不好聽的,老太妃丈夫兒子皆已死去,孫子孫女都沒有,她一個人活着,是在承受無盡的痛苦,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奪人數命延長自己的壽命?
這樣痛苦的活着,沒有什麼意義。
“對,我也是這麼覺得。”蘇錦洛認同地點頭,“等到老太妃壽宴上去看看再說。”
說着話,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厲蒼雲,等他拿主意。
這件事情上,厲蒼雲纔是受害者,蘇錦洛?是儘自己所能查找一切相關的證據,哪怕最終確定就是信陽往老太妃所爲,要如何處置老太妃,還是要看厲蒼雲的意思。
厲蒼雲倒是沒有太明顯的表情變化,點了點頭說:“到時候再說。”
人有的時候會迫於無奈做出一些違背良知的事情,值得同情,未必一定會被原諒。
迫不及待,也不是他們逃脫懲罰的理由。
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都沒有再說話。
藍桃進來稟報,說是太子到了。
“他來做什麼?”蘇錦洛還挺意外的。
厲景煜很少到秦王府來,有事也是把厲蒼雲叫進宮去,以彰顯他作爲儲君的威嚴。
厲蒼雲挑了挑眉:“應該是請罪來了。”
“請罪?”蘇錦洛愣了。
太子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過來請罪,這是又被淺淺和王爺給算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