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慌亂之後，宇文志立即理清了頭緒，等宇文珍輸液結束他也想出了幾套應對方案。
執法人員的態度很好，對這兄妹倆也很有耐心，還在去警局的路上主動詢問了一下宇文珍的情況。
宇文珍心裏有些害怕，面上也儘量保持鎮定。
等到了警局之後，宇文志才知道警方找上他們兄妹的真實原因。
肖媚死了。
“死了？”宇文珍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的耳朵嗡鳴作響，一時之間腦海之中肖媚張牙舞爪要殺她的模樣和兒時記憶裏那個溫柔疼她的慈母形象交替出現，眩暈感也隨之傳來。
“其實找你們來也是想問一下，肖媚最近有沒有跟什麼可疑的人接觸過。”警方的問詢人員觀察着宇文志和宇文珍的神態，眼睛銳利似鷹。
“其實……我們在昨晚之前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宇文志在桌下捏了捏宇文珍的手，看向眼前的人說道：“你們應該查過，我媽媽是小三，我們是私生子女，前段時間被我爸接回家，之後基本就跟我媽媽斷了聯繫，只是我媽這個人好賭，向我們要過幾次錢。”
宇文志知道警方既然已經找上他們了，那大概已經查清楚肖媚之前的過往，宇文志便沒有特意隱瞞，順便拉着宇文珍演好了受害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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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爸因爲一些事被趕出了宇文家，我們也就沒有什麼立場了，雖然宇文家心善沒有把我們也趕出去，但是我們基本也只能靠自立自強討生活了，只是我媽可能因爲賭債和我爸的事情受了刺激，說過很多……不太正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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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
“她說是我沒用，不能幫爸爸，也不能幫她還賭債，她……她說要殺了珍珍，帶着珍珍去死，讓我後悔一輩子。”宇文志微微蹙眉，他臉上的擦傷和身上的狼狽配上他的表情，儼然是一副被瘋魔的母親折磨的快要崩潰的模樣。
宇文珍也是一身的傷，一張臉蛋病態的蒼白，像是還沒從肖媚死亡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兄妹倆看着可憐極了。
監控室裏，局長微微皺着眉頭看着監控屏幕裏的人，緊抿着脣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那個肖媚真是荒唐，瘋了，真是瘋了。”旁邊的年輕警員一臉氣憤道：“居然要殺自己的孩子，她是不是……”
“噓。”局長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道：“讓他們做一下尿檢，沒問題就讓他們先回去吧。”
“是。”年輕警員應了一聲便往外走去告知審訊的警員。
“嶽局長。”同在監控室裏面的武思衡單手插兜看着監控屏幕說道：“他們兄妹說的情況屬實，今晚我也在，肖媚確實是想殺了宇文珍，瘋魔一樣的，只是她的死，確實很突然。”
今天宇文凝和武芸一起送宇文志兄妹去醫院之後，就只留下武思衡在原地看着肖媚等待執法人員的到來。
執法人員來的很快，爲首的人只例行問訊之後就要帶肖媚離開，可就在他們要帶走肖媚的時候，昏死過去的肖媚突然醒過來，緊接着就在所有人的眼前狂躁的大吼着，撕扯着自己，最後在他們所有人眼前，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屍體如破布娃娃一樣墜落在地上，留下她額頭蹭在牆上的一條血痕。
看見這一幕，所有人都是一驚，武思衡也被嚇了一跳，這肖媚還真是瘋了。
直到他跟到警局協助結案的時候他都是這麼想的，可嶽局長在認出他的身份之後跟他說的話，卻讓他知道這一切不是那麼簡單。
“這已經是第三起了，死者在生前服用違禁藥，受到刺激之後發狂，狂躁之後就會瘋狂抓扯自己，然後自殺而亡。”嶽局長看着肖媚的屍體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她的生前應該也服用了違禁藥。”
這時戴着口罩的法醫快步走過來說道：“檢查出來了，死者生前曾經服用過違禁藥，跟之前那兩例一樣。”
“什麼違禁藥品會造成這種下場？”武思衡眉頭緊鎖，這也未免太殘忍了。
“我們暫時也在查。”嶽局長看向武思衡說道：“武少爺，恐怕今晚得辛苦你協助我們調查了。”
“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武思衡天生的正義感不允許他漠視這樣的事情。
於是，他詳細地將今晚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一遍，之後警方纔去請來了宇文志兄妹，這纔有了後面的事情。
直到自己可以回家了，宇文珍鬆了一口氣。
“最近先別離開南城，可能還要你們協助調查。”審訊人員知道兄妹倆的事情之後，看他們的眼神也多了些同情，語氣都溫柔了許多。
“好的，我們一定好好協助，只是……”宇文志頓了一下才一臉爲難地問道：“我能見見我媽最後一面嗎？我媽媽平時雖然好賭，但是她還算健康，怎麼會突然……”
“暫時還不行，等我們調查結束之後，會安排你們見一下死者的。”審訊人員搖了搖頭，肖媚的情況比較特殊，在還沒有拿到跟那違禁藥品相關的證據之前，即便是肖媚的子女，這會兒也不能見。
“好的，打擾了。”宇文志這才帶着宇文珍離開了警局，坐上了一輛回家的計程車。
在車上，宇文珍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但也熬不住睏意，倚靠在宇文志的身邊睡着了，宇文志目光微沉，似乎也在消化肖媚已經死了的事情。
他無數次希望肖媚死了就好了，如果肖媚死了，他就不會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可肖媚真的死了，宇文志這心裏依然有一種沉甸甸的難過。
等車子停穩之後，宇文志抱着宇文珍下了車，進家門之後，他將宇文珍抱回了房間，送進了被窩裏，之後自己纔回了臥室，等他躺下的時候，天邊已經泛白。
疲憊襲來，宇文志只感覺自己剛閉了一下眼睛，便已經過去了一個上午，當他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一直沒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接通了電話：“喂？”
“志哥，查清楚了。”電話另一邊的人是宇文志的手下，他查到的事情跟警方那邊掌握的情況也差不多，但也更詳細一些：“阿海之前跟東城那邊的人接觸過，那些違禁藥應該就是東城那邊傳過來的，現在警方已經盯上咱們地下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