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輓歌觀察着衆人的表情,看見自己成功將人噁心到了,紅脣輕輕勾了勾。
皇帝的臉上也掛着幾分同情的神色,輕輕搖頭,這張臉都變成如此,恐怕是真的要毀了。
寧輓歌的神情,在衆人的面前卻顯得格外淡定。
似乎用這張臉禍害衆人的眼睛,她自己並不覺得又什麼關係。
許久之後,皇后也輕微嘆息了一聲:“看看這七王妃都這般模樣了,墨公子跪一下道個歉,這七王妃也是心胸寬大之人啊。那不如墨公子就跪一下道歉吧!”
這話,讓衛劼的臉也僵硬住了。
顯然,寧輓歌算是勝利了。
他看了一眼墨玉卿,輕輕頷首。
這模樣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告訴墨玉卿,可以跪下道歉。
可對墨玉卿來說,這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如何願意跪?更何況看寧輓歌那張醜到不行的臉上還掛着幾分得意的笑容,他的心裏如何能夠甘心?
他抿着薄脣,站在那兒沒有要跪下的動靜。
這女人可真是夠有心思,就這麼輕而易舉讓人信了她?
寧輓歌站在那兒睨着他,等着他跪下行禮道歉。要是可以的話,她更想讓這個男人面朝風陌寒跪下狠狠磕三個響頭。
“玉卿,大丈夫能屈能伸。”衛劼終於出聲了,語氣帶着幾分感嘆之色。
墨玉卿暗暗磨牙,狠狠瞪了一眼衛劼,他這還不是替衛劼這個男人給跪下的,現在反倒是被這樣說。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帝沉着眼眸盯着他的逼迫下,他只能雙膝一屈,跪了下來。
這突然的跪下,對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羞辱。
寧輓歌卻沒有任何的同情可言。
這個男人該是受到這樣的侮辱,誰讓他這般對待風陌寒?欺負她的男人就該要受到這樣的懲罰,更何況這還只是剛剛開始,後面她一定要讓這兩個人生不如死。
見男人跪下,寧輓歌又說:“麻煩磕三個響頭,我就原諒你了。”
“你!”墨玉卿氣的整張臉都鐵青了起來。他等着寧輓歌,簡直想要把這個女人給狠狠撕碎了去才甘心。
他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可是看寧輓歌臉上的面無表情,這戲給她演的真切極了。
寧輓歌沉着臉色,盯着他,等着他磕頭下來。
許久之後,墨玉卿依然將自己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傲然之氣盡顯,就是不願意這麼磕頭下去。
寧輓歌蹙眉,冷聲說道:“墨公子,你這麼對我,我不過是讓你磕三個響頭,算是給你面子了。”
就憑他受衛劼的指示,給風陌寒製出的那折騰了三年的毒藥,這筆賬,三個響頭可是完全解不了恨。
能羞辱的機會,她怎麼也不會放過。
墨玉卿的脣瓣抿成了一條線,渾身都散發着一種冷氣。
這時候,風陌寒那如墨的眸子裏劃過了一抹鋒芒,他淡淡說道:“輓歌,好了,不必了。”
不必了?
寧輓歌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轉頭瞪向風陌寒,用眼神遞過去,給他一個眼神示意。
這麼大好的機會,他竟然讓她算了?
風陌寒卻輕輕搖頭。
那般深潭萬分的眸子裏卻倒映着銳利鋒芒的光,這光芒這麼清晰,讓寧輓歌心中微微一震,終於是不再多說什麼,默默走回到了位置上坐下。
“既然墨公子不願意向本王的王妃道歉,本王可不願意就此事作罷。”見寧輓歌坐下,風陌寒淡淡啓脣,那語氣一如往常的雲淡風輕。
他的語氣平淡,可是他的眼神,銳利如刀。
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毒,必定是個厲害到讓四國生畏的存在。
寧輓歌咂舌,是她太低估風陌寒了,這個男人的睚眥必報的心思可比自己厲害多了。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墨玉卿?當初她記得風陌寒清晰的對風陌炎說,要求將墨玉卿給他。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了,現在回想一下,一切都可以想得通了。這個男人一開始就知道墨玉卿是弄出那毒藥的罪魁禍首,所以想要把墨玉卿弄到手。
墨玉卿冷冷瞪了一眼風陌寒。
皇帝也是乾脆,只要不是羞辱衛劼,他都不必太過緊張。他是有心偏袒衛劼,可是這有心必定是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
“那不知七王爺是準備要讓墨公子如何做?”皇帝問。
“既然本王王妃的臉是被毒所致,只要墨公子當着衆人的面將此毒藥服下,此事本王都不再追究。”
寧輓歌暗暗腹誹,好狠毒的法子啊!她沒有想到風陌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要是讓墨玉卿的臉在衆人的面前毀了,那位公主心底也不用再期盼了吧?
墨玉卿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這真是,還不如讓他磕三個響頭來的乾脆,畢竟這張臉對他太過重要了。
寧輓歌一臉感動的說:“夫君,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瞧瞧那夫妻兩,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墨玉卿暗暗咬牙。
“這毒藥呢,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墨公子服下就是了。”寧輓歌又道,從懷中掏出了一粒藥丸。
墨玉卿下意識的看向衛劼。爲什麼事情都是他衛劼做的,結果到最後都變成了他來背這個黑鍋,他來受苦?雖然這寧輓歌的毒藥他也可以自己弄出解藥,可要在這麼多的人面前自毀形象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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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輓歌的藥丸已經遞出去了。
皇帝派人上前去將藥丸給拿起,終於小心翼翼的遞給了還跪着的墨玉卿。
墨玉卿依然死死的看着衛劼,試圖讓衛劼替自己說兩句話,可結果卻是,這個人沒有吭聲,非但不吭聲還輕輕點頭。
墨玉卿心一橫,終於還是將這藥丸送入嘴裏喫下腹中。
親眼看見這男人將藥給喫下肚中,大家的目光一瞬不瞬。
寧輓歌看了一眼那墨玉卿,伸出手肘輕輕撞了撞風陌寒的腰際,“這冰凌琵琶,我們該怎麼拿到手?”
風陌寒輕掃了一眼衛劼,壓低嗓音在寧輓歌的耳邊說:“等一等。”
寧輓歌疑惑的轉頭看這個男人,可又想到此刻自己的臉一定非常對不起觀衆,這才又慢悠悠的將那塊面紗遮了臉蛋。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風陌寒,這臉,你看着不想吐?”
男人聽她這麼問,薄脣輕輕勾了勾,帶着幾分笑意,就連那雙眸子裏都倒映着滿滿的笑意,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寧輓歌看着他臉上的笑意,有些莫名。
她問的這個問題很好笑嗎?竟然讓他這般模樣。
“不會。”在她心中無比懷疑的時候,他卻說了兩個字。
寧輓歌微微一怔。
……
宮宴到了一半時,寧輓歌和風陌寒藉故離開了宮宴。
而爲了不引起懷疑,楚燁和百里曉茹則是留在了宮宴上,楚燁負責纏着衛劼。
“你知道那東西放在哪裏嗎?之前我看見你手上拿着的一把可以伸縮變大變小的琴,是不是就是烈焰琴?是不是這冰凌琵琶也是如此?”
既然都被稱作三大神器,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功效?
風陌寒輕輕搖頭。
“其他我不知,不過那把確實是烈焰琴。”
她當時不問,只是覺得沒有要問的必要,現在問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些線索。
風陌寒的回答,讓她的心中多了幾分猜測。
當初穿越前也是接觸過這三樣東西的,可是當時只是匆匆,只記得大概的樣貌,具體的模樣她記得卻不是很清楚了。
“他應該會把東西放在他自認最寶貴之地吧?”寧輓歌問。
“跟我來。”風陌寒輕瞥了她一眼,帶着她往某處走。
穿過皇宮的長廊,一路行至前方,前方的亭臺樓閣都比較奢華大雅。
“他在宮中居住了兩日,可以到他居住之地尋找一番。”風陌寒回答了她的問題,長腿一邁,走的很快。
寧輓歌和他的身高差距很大,追着他的腳步走,實在有些艱辛。
“那邊應該很多人看守吧?”她又道。
那皇帝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那衛劼偷了琵琶,竟然這麼偏袒,不提關於此事的任何話語。既然那皇帝不幫忙,那他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不管最後會如何,他們都只能將東西偷走了。
以牙還牙!
風陌寒輕輕嗯了一聲:“所以,跟緊我。”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見她追的辛苦,俊眉輕輕蹙了蹙。
寧輓歌看他皺眉的神情,有些無奈的攤手。
腿長和腿短的差別,她也沒有辦法。
風陌寒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際,直接抱着她就以輕功掠起。
寧輓歌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抱緊了他的脖子。
古代人就是好啊,這輕功隨時隨地都能夠飛檐走壁。
他抱着她飛在了屋檐之上,雙腳落地時,她還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可以了。”男人沉聲說。
寧輓歌輕輕哦了一聲,緩緩鬆開了他的脖子,看了一眼那屋檐,低聲說道:“下面好像有二十來人。”
而且他們穿的衣裳都是同樣的黑色,背上都有一隻很大的八卦圖。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這個地方就是衛劼居住的地方了。
風陌寒輕輕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她的臉。
“我可以下去用這張臉嚇嚇他們給你做掩護。”寧輓歌指了指自己的臉蛋,立時說道。雖然這話說楚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