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
“那就好，等我喫完飯就給爸爸打電話。”
宋思瑜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不知道是不是攥着勁兒要給傅東珩打電話，雲朵晚餐喫的又香又快，放下餐具後，她從椅子上跳下來，兩條小短腿很快就跑到客廳，爬上沙發後，操作着自己的兒童電話手錶，開始找傅東珩的號碼。
那手錶是傅東珩送她的，目前上面就存了他和宋思瑜的號碼。
備註分別是“爸爸”和“媽媽”。
宋思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雲朵已經撥通了傅東珩的號碼。
她清亮的小奶音興高采烈地響起：“爸爸！”
“雲朵喫過飯了？”
“喫過啦，我想爸爸啦，爸爸好久不來找我，媽媽說爸爸太忙。”
那邊頓了兩秒纔開口：“爸爸明天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雲朵歪着小腦袋想了想，說話時嘴巴靠近電話手錶：“爸爸，媽媽帶我去過好多次遊樂園了，我還沒有去過爸爸家，明天我可以和媽媽去參觀爸爸家嘛？”
“你媽媽……願意來麼？”
“媽媽爲什麼不願意？爸爸又惹媽媽生氣了？”
那邊低沉緩慢的嗓音傳了過來：“嗯，爸爸做了錯事，雲朵幫爸爸跟媽媽說對不起好不好？”
雲朵小嘴巴巴地：“爸爸要自己道歉纔有誠意。”
他失笑，聲音卻帶着幾分苦澀：“雲朵說得對。”
“等媽媽不生氣了，雲朵再去參觀爸爸家，爸爸晚安。”
“晚安。”
雲朵關掉了通話，扭頭看着走過來的宋思瑜：“媽媽，爸爸怎麼那麼笨，怎麼總是惹媽媽生氣？”
她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瓜，笑意溫柔，卻沒接話。
雲朵朝她伸手：“媽媽抱。”
女人彎身將她抱了起來，貼了貼她的額頭：“昨天不是想讓媽媽陪你玩跳棋嗎？媽媽現在陪你玩？”
“好！”小奶音拉得很長，聽上去讓人心情莫名地好。
一個字落下，她又補充：“媽媽抱我回房間玩。”
宋思瑜笑着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沒問題。”
母女兩人上樓，進了兒童房。
……
春江華悅。
五年前宋思瑜落海之後，傅東珩一直沒有從這裏搬出去。
他就這麼在前妻名下的房子裏住了五年。
當年，她從這裏搬出去時，把他跟她求婚時候送的那枚鑽戒留在了主臥的梳妝檯上。
後來她下落不明，他時常會拿着那枚戒指睹物思人。
就像此刻……
男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靠着沙發，左手摩挲着那枚戒指，右手漫不經心地晃着紅酒杯，黑眸幽深複雜。
數秒後，他舉杯將紅色液體全部送入口中。
一飲而盡的時候，好像吞下了這些年所有的悔恨和思念。
傅東珩放下酒杯，拿起手機。
看着最近通話記錄裏備註爲“雲朵”的兩個字，回想着剛纔女兒給自己打電話時，宋思瑜全程一個字都沒有說，忍不住想——
她是不是還在記恨他那天的衝動和莽撞？
已經一週了。
他每天下班後都會跑一趟中宋，默不作聲地等在外面，看着她從公司出來，上車回家或是去接雲朵。
爲了不惹她厭煩，他一次都沒有上前。
剛纔接到女兒的電話，他恨不得立刻衝到宋宅，去見見他們。
可宋思瑜全程一個字都沒有說，就連五歲的雲朵都在得知兩人鬧了不愉快的時候巧妙地掛了電話。
男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液體下肚，他暗暗想，不管怎麼樣，明天要去看看雲朵，女兒想他了，他不能再當縮頭烏龜。
哪怕只能跟她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
第二天。
早飯後宋思瑜帶着雲朵走到玄關處換鞋。
她們準備去看新上映的一部親子電影。
出門後，女人看到一輛邁巴赫停在家門口。
下一秒，車門被推開。
身高腿長的男人從上面下來。
雲朵也看見了，噠噠噠跑過去，嗓音清亮地喊“爸爸”。
傅東珩順勢將她抱起：“想爸爸嗎？”
“可想了。”
“爸爸也想你。”
話落，他擡眸瞥了眼院子裏的女人。
她正擡腳朝車旁去，眼神也沒朝這邊遞一個。
男人抱着雲朵朝別墅裏走，邊走邊問：“雲朵今天跟媽媽要去哪？”
“我們要去看電影。”
“是嗎？”
雲朵點頭，滿眼期待地看着他問：“爸爸，你跟媽媽道歉了嗎？沒有的話，現在就跟媽媽道歉吧？媽媽原諒你了我們就可以一起看電影了。”
道歉了麼？
那天在辦公室他就已經道過歉了。
只是有些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輕易磨滅的。
眼下，她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遞給他，可見並不想搭理。
他也不想厚着臉皮惹她煩。
收回思緒，男人看着雲朵笑了笑：“爸爸只是來看看你，還要去上班，就不陪你跟你媽媽一起去看電影了。”
“可是爸爸，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呀。”
“……爸爸要加班，多賺點錢以後才能更好地養你。”
雲朵嘟着嘴說：“爸爸好辛苦。”
傅東珩擡頭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關車門了，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雲朵重重地點頭：“我可聽話啦。”
關車門之前，他看了眼已經坐上駕駛座的女人，對方正低頭系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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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聲開口：“阿瑜，路上開車慢點。”
“會的。”
兩個字落下時，安全帶已經繫好，她發動了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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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東珩關上車門，退到一旁。
宋思瑜轉動方向盤，倒車之後開出別墅。
他追了出去，眼看着保時捷越走越遠，才堪堪收回視線，靠在一旁的點了支菸。
前妻和女兒兩個人過週末。
他一個人。
男人覺得挺沒意思的，拿出手機撥了謝凜冬的號碼。
那邊過了會兒才接通：“又怎麼了？”
傅東珩微微皺眉：“又？”
“你打給我難道不是追妻路不太順利，又想讓我幫你打探消息？”
“你想多了。”
謝凜冬“噢”了一聲，語氣轉換：“那是什麼事？”
“你在哪？”
“有事說事。”
他捻滅手中香菸，緩緩開口：“你當初都跟別的女人結婚了，秦小姐爲什麼還願意跟你複合？你是怎麼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