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冉禾轉身詢問閻二:“後山的那片地,你知道歸屬何人嗎?”
閻二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吳家的產業。”
“這事你也知情?”
冉禾略顯詫異。
“那片土地當時是由我經手辦理購買事宜的。”
閻二回憶道。
冉禾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吩咐:“明日去鎮上訂購一批上等磚瓦,我們的計劃是修建兩進深的院子,並增設一所私塾。”
“遵命,夫人。”
閻二應聲退下。
磚瓦之事雖交付手下,但傢俱風格與房屋設計還需吳詡和冉禾親自敲定,林雨也在旁積極獻策,不時提出自己的見解與偏好。
原定的兩進院落,在反覆推敲與討論中,竟演變成爲帶有亭臺樓閣的精緻小別墅。
冉禾留意到林雨眼中的嚮往之色,柔聲說道:“小雨,姐姐也爲你打造一座小別墅,正適合你與牛勇成婚居住,這就作爲姐姐爲你準備的嫁妝吧。”
“冉禾姐……”
林雨頓時面頰緋紅,羞澀地瞪了她一眼,那副嬌憨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還害羞呢。”
冉禾瞧見她的羞赧之態,便不再逗她,轉而認真詢問:“你心儀怎樣的風格?”
“要有庭院,能栽花種草,最好是還能在院中搭建一座葡萄架,夏日乘涼品果……”
林雨滿懷憧憬地描述着她的夢想家園。
三位女子在書房內整整一天,全情投入,樂此不疲地討論着未來的家園藍圖。
直至次日,她們初步確定了設計方案,緊接着便是精心規劃傢俱設計。
正當三人沉浸在熱烈討論中時,念夏急匆匆地進入書房。
“夫人,趙家的幾位找上門來了。”
這話讓三人的交談戛然而止,空氣似乎瞬間凝固。
“他們來意何在?”
林雨滿腹狐疑。
吳詡同樣感到不解,沉吟片刻後說:“或許他們聽說我們要自行建房,想以更低的價格將地賣給我們吧。”
林雨撇了撇嘴,略帶不屑道:“早先想佔便宜,如今後悔也爲時已晚。”
“不如我們去看看。”
冉禾提議,態度溫和卻堅定。
門外,趙家大娘攜一名陌生女子等候已久,見她們出現,二人連忙上前迎接。
趙家大娘笑容滿面,先聲奪人:“喲,吳家的大妹子,稀客稀客呀!”
“趙大娘,有何貴幹?”
吳詡保持着禮節,溫文爾雅地詢問。
趙大娘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彷彿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終只是輕輕咳了一聲,含混地啓齒:“嗯……這個嘛,其實我今日特地登門拜訪,是想要聊聊關於那間老宅子的事宜。昨晚,我家那位與他們細聊之下,他們總算鬆了口,願意稍微降點價,轉手給你。不知道你現今對此還有沒有興趣考慮考慮呢?”
吳詡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卻很快化爲柔和的拒絕之色:“趙大娘,實不相瞞,我們建房用的磚瓦已盡數準備妥當,傢俱也都預訂齊全,銀錢已如流水般花出去了。這中途改弦更張,怕是不太可能了。”
此刻,趙大娘身旁那位婦人神色一緊,眼神裏滿是焦急,聲音不由得尖銳了起來:“這麼說來,你是壓根兒沒想買的意思了?這不是存心耍我們嘛!”
人羣中的衆人不禁微蹙眉頭,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感到些許不適。
然而,吳詡的面容依舊保持着溫婉,語氣平和而堅定:“大嬸子,您這話可就冤枉我了。我起初確實對那宅子心儀已久,只是你們的價格變化莫測,實在讓人難以捉摸。一百兩白銀,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之重。”
那婦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言語間滿是輕蔑:“沒錢就別來打聽這打聽那的,難不成問了就必須買?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一間破敗不堪的老屋,竟敢獅子大開口要價一百兩,這簡直是明搶!你們出爾反爾,反過來還要怪我們頭上。我們沒追究你們的反覆無常,已經是相當寬宏大量了,莫非真當我們是軟柿子,隨意拿捏?整天裝模作樣,光是看着就讓人倒足了胃口。明天,我就讓左鄰右舍都知道知道你們的真面目。”
面對林雨的強烈反擊,那婦人也不甘示弱,立時反脣相譏,聲音尖利如刀:“嘿,說到底還不是沒錢嘛,何必找這麼多借口。我還以爲你們多金貴呢,原來不過是個愛面子的窮酸鬼。難怪要躲到鄉下來,原來是因爲城裏的日子混不下去。既然窮,就別死撐着那點兒虛榮了,整天端着高傲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生厭煩。明天,我也要讓所有人都瞧瞧,你們究竟是什麼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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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自家弟媳言語越發離譜,趙大娘終是忍無可忍,厲聲喝止:“老二家的,你少說幾句吧!”
老二媳婦哪裏肯聽,手指幾乎要指到吳詡等人鼻尖上,威脅之意溢於言表:“我告訴你們,那房子你們買不買隨意,但那一百兩銀子的損失賠償,你們必須給。若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錯過另外那個買家。如今你們反悔不買了,就要賠償我們那失去的買賣機會,一百兩,一分都不能少。不然,這事就沒完!”
林雨聞言,怒意更甚:“你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冉禾則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淡漠地吩咐道:“送客。”
一旁的念夏應聲而動,面容冷漠,語氣平板:“二位,請吧。”
老二媳婦不甘示弱,雙手叉腰,態度強硬:“想讓我走,哪有那麼容易。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哪兒都不會去。”
冉禾脣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閻二,送她出去。”
閻二接到命令,二話不說,大步上前,毫不費力地拎起仍在叫囂的老二媳婦,不顧她掙扎呼喊,直接將她拋到了門外。
門外,老二媳婦依然嘴硬地大聲叫囂:“你們這些外來人,敢欺負我,咱們走着瞧!”
趙大娘無奈地拽着她漸行漸遠,那不滿與怨言,即使隔了老遠,依舊隱約可聞。吳詡面露憂色:“這可如何是好?看她的模樣,似乎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