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打算,一碗烈性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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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卻不見人了。

 這還得了?!

 管事一下子冷汗都出來了,腦子裏立刻閃過千百種念頭。

 一會兒想着,王爺不會是對婚事不滿,臨時起意抗旨不娶了吧?

 一會兒又覺得,王爺不是那麼衝動的人,肯定不會的!

 更何況,周管家向來忠心耿耿,要是王爺真不想娶,周管家也不至於這麼興沖沖地籌備。

 一會兒又覺得……

 各種念頭亂糟糟全出來了,但問題是,王爺人呢?

 管事一身冷汗往外冒,慌忙跑出門,左顧右盼。

 因爲君長淵平時不喜多人吵鬧,臨淵閣裏也沒有侍衛把守,下人很少,顯得幽靜肅穆。

 管事好不容易纔看到一個路過的小廝,一個箭步過去把人抓住,急聲問道:“王爺在哪?怎麼不在屋子裏,去哪裏了?!”

 小廝嚇了一跳:“呃,王爺他……大早就起身,往青竹小院去了。”

 “青竹小院?”管事愣了下。

 青竹小院是鎮北王府裏最幽靜、也最爲偏僻的一個院落,坐落在西北角,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青竹,風景雅緻。

 但因爲離主院太遠,常年都是空置的,也就在前不久才搬進去住了一位沈大夫,周管家還特意交代過,沒事不許下人過去打擾。

 今日是成婚的大喜日子,王爺不在自己的院子裏做準備,怎麼還跑到沈大夫住的地方去了……?

 管事也是一頭霧水,顧不上那麼多,他急匆匆就往青竹小院去。

 而這時,青竹小院裏。

 沈空青臉色略帶憔悴,端着一碗剛剛煎好的湯藥走進門,濃郁發苦的藥氣立刻瀰漫了一屋子。

 “王爺,藥已經熬好了。”

 君長淵坐在窗邊的竹椅上,一身水墨常服,烏髮隨意用白玉扣束起兩縷,披散在肩頭。

 他臉上帶着銀色暗紋的面具,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託着下顎,側頭望着窗外沙沙搖曳的青竹,似乎在走神思索着什麼,薄脣似有若無地挑起一抹弧度。

 聽到聲音,君長淵回神轉身,眸底的情緒很快消失。

 他站起身:“有勞沈大夫了。”

 沈空青遲疑:“王爺,恕我多言,這碗湯藥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壓制您體內的毒素,讓毒紋無法顯現,但它本身是治標不治本的。您應該也明白,堵不如疏,毒素壓制得越狠,一旦藥效褪去,反噬起來也會更嚴重。”

 事實上,沈空青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君長淵這麼冷靜理智的人,怎麼會突然要求他配這種藥?

 君長淵體內的毒,十分複雜且兇狠,在雲蘇出現之前,身爲藥谷傳人的沈空青也束手無策。

 他最多隻能開藥,壓制或緩解毒素的侵蝕蔓延,爲了攻克這種毒素,沈空青才暫停了自己的雲遊,暫住在鎮北王府,成了君長淵身邊隱藏的一張王牌。

 君長淵之前一直將他藏得很好,保護得也很嚴密,王府裏除了周管家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沈空青的存在。

 但是,隨着雲蘇的橫空出世,她只用了三天就找到了解毒的辦法,現在就等着藥材湊齊了。

 有云蘇在,沈空青對於君長淵來說,價值也直線下降,但君長淵並沒有過河拆橋,而是繼續以禮相待,只是原本對他的嚴密保護,不動聲色地換了其他方式。

 沈空青對此一無所知。

 他本性單純,只是一心研究醫術,兩耳不聞傳外事,鎮北王府對他有求必應,只要他需要的藥材,無論多名貴罕見,要多少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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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爲這一點,沈空青對君長淵心裏是十分感激的,他也在努力研究他身上的毒素,既然解藥有了,沈空青就想着再研究一些固本培元、能緩解毒素侵蝕傷害的藥方。

 沒想到三天前,君長淵忽然來找他,希望他能配一副強效藥,將他體內的毒素完全壓制下去。

 “藥性兇烈一些也無妨,但是在藥效期間內,本王希望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沈大夫能做到嗎?”

 君長淵當時含着笑意,這樣說道。

 沈空青只遲疑了一下,便點點頭:“我可以配出來,但這種藥物難免損傷身體,而且只有短暫作用,對解毒本身沒有半點好處,王爺要這種藥做什麼?”

 “本王自有用處。”

 君長淵並沒有跟他解釋,只問道:“配藥需要多長時間?”

 沈空青想了想,如實道:“一天就夠了。”

 “那就配三天的藥,大婚之日的早上,本王親自過來取。”君長淵說完便離開了。

 留下沈空青一頭霧水。

 但他也並非八卦之人,雖然從大夫的角度,他不建議病人用這種烈性藥,覺得這是飲鴆止渴,貽害無窮。

 但畢竟住在鎮北王府,君長淵對他又一向客氣大方,難得提一次要求,沈空青也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最後,藥還是配出來了。

 君長淵也如約前來,一共三副藥,每一副藥的持續時間大概一天半,服用次數越多,時間越會縮短,不過對君長淵來說也夠用了。

 “本王知道這藥的副作用,沈大夫不必擔心。”君長淵含笑道,溫和卻疏離。

 沈空青也不好再說什麼。

 看着君長淵端過藥碗,眼睛都不眨一下,將滿滿一碗又苦又澀又濃的湯藥喝下去。

 過了片刻後,他摘下面具,沈空青急忙取來了銅鏡。

 鏡子裏模糊倒映出一張俊美攝人的臉。

 長眉入鬢,狹長的鳳眸如點墨,鼻樑高挺,薄脣含笑時風流妖冶,令人臉紅心跳。

 不笑時卻眉目鋒利,薄脣冷涼,又有種凜冽而危險的獵食者氣息。

 君長淵略等了片刻,果然,臉上的毒紋都被藥壓制下去,不再是一見光就迫不及待的猙獰浮現。

 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經脈都隱隱有種淤堵的感覺,氣血流轉不暢,胸間滯悶。

 沈空青比誰都知道這種藥的副作用,擔心地問道:“王爺,你感覺還好嗎?”

 “本王沒事。”君長淵面不改色地放下藥碗,銀紋面具拿在手上,他狹長的眼尾看了眼沈空青,微笑問道。

 “沈大夫的傷勢怎麼樣了?這兩日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