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瞬間填滿整個屋子,凌司呈想要衝過去,卻被一道兩米高的火焰擋住。
蘇歡將小泡芙抱在懷裏走到窗戶邊,癲狂大叫:“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把她從樓上扔下去!”
“反正都是死,燒死還是摔死,你任選一個吧哈哈哈…”
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抱着必死的決心。
她這一輩子,能夠以這樣的方式留在凌司呈的記憶裏,也夠了。
他不敢輕舉妄動,這裏是五樓,小孩子摔下去一定會必死無疑的。
可是屋內火光攢動,冒出濃黑煙霧,一樣是絕境。
他不知道怎麼辦,人生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無助。
就在絕望中之時,窗戶邊冒出一個頭,他一隻手撐住窗臺想要爬進來。
是徐知川,他居然從一樓沿着水管爬上來了。
蘇歡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滿目幽怨地盯着凌司呈,大聲控訴:“你不是愛那個女人嗎?那就讓這個孩子因那個女人而死!我看你倆這輩子還能不能善終!”
他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立即附和:“你說得沒錯,其實我一點都不愛那個女人,我只是因爲這個孩子的原因才必須對她負責任的。”
她狂笑不止,“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不會我以爲我會信吧。”
她是瘋了又不是傻了,這種小兒科的事情怎麼會騙到她。
拖延的這點時間,已經足夠讓徐知川爬進來了。
他一把奪過蘇歡手中的小泡芙,護在懷裏。
蘇歡看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陌生男人壞事,心中怨恨。
她將匕首直直地插入他的胸口,雙手使勁一推。
瞬間,一人一小孩從窗戶邊跌落下去。
“你那麼喜歡救賤女人的孩子,那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她狷狂地大笑,似鬼魅。
徐知川感受到失重的窒息感,他還是將小泡芙死死護在懷抱裏。
這是姐姐的孩子,也是他的小侄女,他死也要護住她們。
“咚!”沉悶的落地聲音響起。
徐知川抱着完好無損的小泡芙,嘴角滲出鮮紅血液。
閉上眼睛,漸漸失去意識…
凌司呈全身顫抖,保持住一絲理智跑到樓下,看到這慘烈的一幕,瞬間感覺世界天旋地轉。
巨大的痛苦在他胸腔裏橫衝直撞,怎麼會這樣,該死的人是自己,不是他們。
他雙目血紅,整個人像一尊破碎的石像。
五樓房間的火還在燃燒,很快就蔓延到樓下,瘋狂舔舐周圍的一切物品。
蘇歡坐在大火中央,任火焰撕裂她的一切。
她的不甘,怨恨,瘋狂,全都埋葬在這一場大火裏。
一切不幸都是從這裏開始的,那就在這裏結束吧。
她閉上眼睛,眼角滲出一串晶瑩的淚水。
…
醫院。
徐知川被醫護人員推進手術室,徐駿急得老淚縱橫,大口喘着氣。
他的女兒知倩,也是這樣進了手術室以後再也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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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禾扒着手術室的門,眼淚如雨點般落下,自責悔恨。
爲什麼出事的又是她身邊最在乎的人,她是個掃把星,害得那麼多人陷入險境。
凌德權和凌司呈在聯繫國內外最專業的醫生,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把徐知川從鬼門關里拉出來。
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大聲喊:“你們誰是0型血,血庫的血不夠用了,現在病人急需要用血。”
柳禾在腦海裏飛速回憶了一下,上次體檢她好像就是O型血。
她立即挽起袖子,自告奮勇,“醫生,抽我的血,我是O型!”
“行,你跟我過來吧。”
凌德權突然想起了什麼,攔住柳禾的去路。
“不行,你不能給他輸血!不可以…”
她不解,“爸,我沒事的,我現在必須救他。”說着她就要跟醫生走。
“不可以!!”凌德權大喝一聲。
徐駿擡起頭,滿臉憔悴,“老大哥,你這是爲何?我兒子現在生死不明,你爲什麼要這樣?”
他長嘆一口氣,看來這個事情現在不說不行了。
“因爲,柳禾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之間不能互相輸血,且血緣關係越近,發病率越高,越容易出現生命危險。
“什麼…”徐駿目瞪口呆,望向柳禾。
難怪她和徐知倩長得那麼像,第一眼看着就十分親切。
兩人面面相覷,柳禾不可置信地搖頭,“怎麼可能,凌伯父你是在開玩笑嗎?”
她的爸爸姓柳,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她從小就跟他們一起在思南鄉長大。
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親生女兒,她不能接受這個說法。
而且現在徐知川還在手術室裏缺血,上天怎麼能開這種玩笑呢。
“我是O型血,我可以輸。”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響起。
說話的是白棋,凌昭昭的男朋友。
他一臉正氣,二話不說就跟着醫生去抽血。
凌德權這才鬆一口氣。
白棋這個孩子很仗義,女兒跟着他應該不會喫苦頭的,可是有件事一直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他心裏。
他將凌昭昭叫到樓梯頭,語重心長:“爸爸不是有意阻攔你和白棋的婚事,我是有苦衷的,你趁這個機會,跟他做個血緣關係鑑定吧。”
“血緣鑑定?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凌昭昭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他就是當年你媽媽初戀情人的兒子,我…”
她愣住了,半晌開口:“所以,爸,你是擔心我和白棋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凌德權痛苦地點點頭,本來覺得這一生糊塗一點,什麼事就這樣過去算了。
即使這兩個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也認了。
但是孩子們都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決斷吧。
他給兩兄妹的愛,從來沒有因爲質疑過這個事情就變少過。
凌昭昭這一刻才懂得父親的苦衷,身不由己。
她抱住他,痛哭流涕,“爸,你爲什麼不早點說出來,我之前還這麼跟你吵架惹你生氣,你爲什麼要憋在心裏面。”
凌德權無言,眼神裏卻是無盡的父愛。
因爲,他不想因爲這份猜忌就失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