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再次響起腳步聲。
“秦院長！”一位套着白大裙的中年醫生大步走進來，看到雲熙，他停下腳步，“這位是？”
“孫醫生，這位就是院長請來的神醫無藥小姐。”助理主動說明，“無藥小姐，這位是病人的主治醫生孫醫生。”
“孫醫生好。”雲熙禮貌地打招呼。
“您就是神醫無藥？”
孫醫生轉過臉，上下打量她一眼，一臉鄙夷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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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神醫無藥這個名字，這些天早已經在帝都醫藥圈子裏，聲名鵲起。
孫醫生原本就對中醫就不以爲然，自然更不會相信什麼所謂神醫。
見到這麼一個年輕小姑娘，心下的不屑頓時又盛幾分。
這麼一個年輕小姑娘，只怕大學都沒畢業，也敢稱什麼神醫？
真是……
笑話！
“院長，您真是……一箇中醫怎麼能治得了腦外傷病人，我剛剛已經打過電話，把我的師妹請過來會診。她是腦外科高才生，我們兩個合作一定能把病人治好的。師妹，快進來！”
高跟鞋嗒嗒地踩過地面，一身裙裝的傅南錦微笑着走進病房。
“不好意思，我剛從遊輪上回來，路上耽擱一點時間。”看到唐肆，她也是暗暗一驚，“唐……肆，你怎麼也在這兒？”
“唐先生是病人的朋友。”孫醫生一臉驚訝，“沒想到，兩位還認識，那真是太好了。唐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病人治好的。”
唐肆擰着眉，脾氣已經在發作的邊緣：“我希望你們不要浪費時間！”
“對對對，人命關天，咱們就先別客套了。”秦院長擡擡右手，“孫醫生，快向兩位專家介紹一下病人的情況。”
兩位專家？
傅南錦轉過臉，這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雲熙。
“這位是？”
“神醫無藥，師妹沒聽說？”
孫醫生的語氣，透着十足的嘲弄。
神醫無藥？
傅南錦上下打量雲熙一眼，脣角一抽。
自從雲氏傳出與神醫無藥合作的消息之後，傅南錦也一直在試圖拉攏她。
她好幾次與裴重樓聯繫，就是想要請無藥出來喫個飯，都被對方無情地拒絕。
原本，傅南錦還對這位“神醫無藥”有幾分好奇。
今日終於見到面，才發現對方不過就是個年輕小姑娘。
神醫？
就這！
難怪一直不敢露出真面目，更不敢赴她的飯局。
這麼一個年輕小姑娘懂個屁，不過就是裴重樓故意推出來，裝神弄鬼的噱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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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錦心下那幾分期待和好奇，瞬間也全化爲不屑。
“無藥小姐比我想象的可年輕多了。”傅南錦側臉看向唐肆，“這樣的神醫，你也敢用？”
“夠了！”唐肆冷冷地打斷她的話，“我需要的是治療方案，不是廢話！”
病人危在旦夕，他們還有心情在這裏套近乎？
他們把病牀的病人當什麼！
孫醫生聽出他的不悅，拿過桌子上放着的幾張ct片子，全部遞給傅南錦。
“病人的子彈是從側額射入，我們已經第一時間進行過手術幫他取出彈片。從眼下的ct情況來看，他的大腦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可是……病人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南錦，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情況。”
他的話，明顯是對傅南錦說的，根本就沒把雲熙這位“神醫”放在眼裏。
傅南錦接過片子，舉起一張對着燈光認真查看研究。
她很清楚，這是她揚名的機會。
唐肆親自守在病牀邊，足見他與病人關係非凡。
如果這個病人她能治好，那唐肆就是欠她一個大大的人情。
兩全其美的好事，傅南錦當然也是十分認真。
雲熙並沒有與傅南錦和孫醫生計較，人命關天，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更何況對方還是唐肆在意的人。
走到病牀邊，她伸過手指，扶住病人的脈腕。
對面，唐肆擰着眉，目光探尋地落在雲熙身上。
眼前的這位神醫無藥，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從片子上看，病人的手術還是很成功的。”傅南錦放下手中的片子，“依我看，病人之所以沒有清醒，還是因爲腦中出血的原因，“我可以爲他再行一次顱腦穿刺手術，排出瘀血之後，病人自然會安然無恙。”
“沒錯！”孫醫生點頭，“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我的結論和師妹一樣，應該儘快爲病人進行二次手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說。”雲熙收回手指，“兩位……大錯特錯。”
“是嗎？”孫醫生扯扯脣角，“那我倒要看看無藥小姐的高見！”
雲熙轉過身，背對着唐肆。
“病人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清醒，並不是因爲腦部瘀血，而是因爲血栓阻塞腦幹主血管。”
“呵……”傅南錦輕笑出聲，“看來，無藥小姐是真的連ct片子都不會看。”
她擡起右手，將手中的ct片子舉起來，用手指指點着腦幹主血管的位置。
“沒錯，手術可能會引起血栓，這一點我承認。但是，從ct圖就可以看出來，腦幹主動脈根本沒有任何血栓形成的痕跡，無藥小姐所謂的血栓，在哪兒呢？”
雲熙語氣平靜：“片子上之所以血栓沒有形成，是因爲血栓形成至少需要24小時，片子拍攝時血栓還沒有明顯形成。”
“胡說八道。”傅南錦走到唐肆面前，“相信我，儘快二次手術，我親自操作，他不會有事的。”
“絕對不行！”雲熙轉過臉，大步走到唐肆面前，伸過手掌抓住他的胳膊，目光深沉地對上唐肆的眼睛，“血栓已經形成，如果不及時處理，再行開顱手術，病人必死無疑。唐肆，你一定要相信我！”
唐肆垂着眼簾，對上她的眼睛。
視線中的眼睛，黑亮純淨，如冬夜寒星。
那眼神，好熟悉。
那眼睛，好像他的熙熙……
“唐先生！”秦院長輕聲開口，“您看……怎麼辦？”
唐肆回過神來，側眸看一眼病牀上的山貓，然後落回雲熙的眼睛。
“再做一次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