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廖穩婆祖孫三人的加入,蘇卿凌日子過得更加心安,只不過,祖母回來,她這個做孫女兒的自然得回去看看!
九月十六日,信安侯府的老祖宗終於回來了!
上午,前來傳信的是侯爺身邊的遠寧,老祖宗他們已經進城了,再有半個時辰就應該到了!
劉芸佳忙攜大房和二房的主子去侯府的側門等候!
府裏所有的奴僕,全部各就各位,只等着老太太回來接風洗塵!
劉芸佳身爲侯府主母,今兒個特意打扮了一番,流光如水的風信色綢緞長衫,搭配了一條槿紫色相間的百迭裙!
頭上挽了祥雲髻,配了一枝點翠百百朝鳳金步搖,另配了幾枝點綴的同衣服顏色是一列的芥花色珠衩,頭上壓了點翠的赤金梳蔑,耳上着了一對兒通透的玉色耳墜色!
蘇卿凌瞧着母親今兒個的打扮,氣質華貴,端莊大氣又不失低調,即便是祖母再想挑剔,明面上也不會太苛刻!
而她本人因着懷孕的關係,人豐腴了許多,往常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上身着了一件合歡色小襖,配了百褶如意月裙,因天氣有些涼意,外搭了一款如意雲紋長衫!
頭髮梳了個墜馬髻,簡單的插了兩隻鑲了魚眼大小東珠的金釵,耳朵也是兩個小小的水滴型紅珊瑚耳墜!
在這種場合,這個嫡孫女,如此穿戴,既不張揚,也不小家子氣!
董初柔一身茜草色長裙,外套了一件長款的繡雲紋邊比夾,牽着平哥兒的手有些嚴肅的站在大房身後!
旁邊則是穿着淡黃色上衫,配了淺色條紋留仙裙的李芳芳,一臉的淡然,彷彿事不關己的模樣!
而二房的湯氏今天倒是滿頭珠釵,穿了一身報春色的琵琶襟外裳,搭了刺繡妝花裙,整個人珠光寶氣的,倒好像她纔是侯府的當家主母!
她幾次回頭看向李芳芳,自己這個兒媳婦,怎麼就一般的不合羣?你二房的人跟大房廝混個什麼勁兒!
蘇卿雅因着祖母回來,心裏雀躍的厲害,想當初,祖母還沒去祖祠爲祖父唸經超度時,對她可是格外的寵愛!
不過,也不知爲何,突然有一天,家裏便宣稱祖母,夜夜夢見老太爺,讓她去祖祠爲他超度在陣前戰死的亡魂!
按理說,那個時候說的是,讓祖母在祖祠一直陪伴老侯爺的牌位,也不知這次爲何突然迴歸!
不過,祖母能回來,對二房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畢竟,祖母打小就疼寵二房,如果不是有祖父一直壓着,只恐怕這侯爺的爵位就到了自己父親的頭上了!
蘇卿雅今日穿的極其喜慶,祖母回來對二房來說可是個大日子,她雖不像母親那樣滿頭朱翠,卻也極有心機的梳了少女時新的雙髻。
戴了一枝蝶戲花蟲草簪花,另配了一枝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蘭花釵,穿了一身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腕子上還帶了當年祖母賞她的通透無暇的玉鐲子,整個人顯得花團錦簇,極爲惹人眼!
蘇卿麗因是庶女,自然沒有那麼多的行頭,她娘柳氏也不讓她打扮太過,穿的體體面面就行,免得被人記恨!
後面緊跟的的便是兩個姨娘!
男人們早候在側門前的臺階上,只等人一到便上前迎着!
終於,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側門外,許久也不見裏面的動靜!
緊跟其後的蘇侯爺兄弟二人從後面的馬車下來,走近前詢問:
“母親,已經到家了,兒子扶您下車!”
便聽裏面哼了一聲,一個還算清亮的女聲傳了出來:
“怎麼?老生連正門都進不得了,你們大費周章,迎接自己的老子娘,卻在偏門迎進去,我這個侯府老夫人這一點子面子都沒有了嗎?”
蘇明哲正要說話,便見大哥聲音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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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若不想讓人看笑話,咱們便好好進門,您這一次回來,是爲你的孫女送嫁的,不是給她添堵的!”
“你個不孝子,你就是這麼讓你母親難過的嗎?還真是妥妥的白眼狼!”
馬車裏的聲音顯出幾分怒意,有幾分憤恨,又有幾分不甘分!
“母親,您大概忘了父親留下來的遺訓,孩兒不孝,只能遵照父親的遺訓做事!還請母親原諒!”
馬車裏的人見,沒有轉寰餘地,半晌不吭聲,蘇明哲無奈只得上前勸解:
“母親,大哥讓您回京給雅兒送嫁,已是違背祖訓,若您在這一幫爲難大哥,只怕,你待不了兩天就得回祖祠了!”
不過片刻,車廂裏邊有了動靜,車簾掀開,先出來一個,五十來歲僕子打扮的老婦,利落的跳下馬車,將馬凳放於側旁,伸手去扶裏面的老祖宗!
一隻保養得宜的手伸了出來,那手看着也不年輕,不過肉肉乎乎的,有一些老年斑,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緊接着,一頭華髮的老婦人,挺直腰背鑽出來,老婦人給人的第一眼便是菩薩的笑模樣,整個人就是一個富態的小老太婆!
她人雖笑着,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好像是個假面娃娃,讓人摸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着什麼?
任誰都想不到,這老太太便是剛纔在車裏說話的那個人!
“哲兒,這都有五六年不見了,你如今也有大出息了,居然做到了四品,也不忘母親對你的期望!”
忽視了大兒,直接對小兒子一番寒暄,任誰看在眼裏都會感覺不快!
蘇明遠並無多餘的情緒,只不悲不喜保持着原有的神色,攜着兩個兒子走在一旁!
而蘇明哲則和蘇俊傑一人一邊走在老太太兩側,說說笑笑的向側門走去!
劉芸佳帶着衆人微笑着向老祖宗問好,蘇老夫人瞧了一眼,這才皮笑肉不笑說了一聲:
“嗯!”
湯氏笑着越過劉芸佳上前,笑盈盈道:
“母親,可算見到您了,兒媳和孩子們常唸叨您呢!”
蘇老夫人這才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假意嗔怪道:
“只怕你們也不過是嘴上記着老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