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她會一直把他當父親來尊重,但卻不會像普通女兒那樣對他有所謂親近的父女之情。
……
宋家別墅庭院。
宋思瑜出來時候看到雲朵在傅東珩懷裏睡着了。
她走過去,看了他一眼,抿脣開口:“我抱她回房間睡吧。”
男人問她:“聊完了?怎麼樣?”
“嗯,他在爺爺去世之前就知道了,也表示明天會在股東大會上支持我。”
“那就好。”
話落,他又說:“我送雲朵上樓。”
傅東珩說完就擡腳朝玄關門走去。
宋思瑜也沒攔着,跟在他後面進了家門。
宋鴻儒已經不在客廳了。
送雲朵回房間後,他們出了兒童房,男人主動開口:“晚上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她點頭:“好。”
他目光晦暗地盯着女人,脣瓣微動:“不送送我麼?”
“那我送你下樓。”
“嗯。”
一個字落下,傅東珩側身,示意宋思瑜先走。
她踩下第一個臺階。
身後,男人的腳步聲也傳入耳中。
出了玄關門後,宋思瑜聽到傅東珩嗓音沉沉地喊她:“阿瑜。”
她腳步頓住,回頭看他:“怎麼了?”
男人不答反問:“今天回來的路上,你接了兩個電話,第二個是霍越打來的,第一個是誰?”
女人眼底浮現幾分意外,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思考數秒,她如實答了:“是梁致遠,他怕我在股東大會上應付不了那些董事,主動提出要和中宋合作,具體合作方案已經發給我了,可行性很高,合作開展之後會給中宋股東帶去不小的收益,明天我會打印出來帶到董事會上。”
傅東珩看着她的眸光微深,意味不明地提醒:“他和顧清甜複合了,你應該知道?”
宋思瑜點頭:“知道啊。”
“那他幫你是爲什麼,你知道嗎?”
“年輕的時候沒能按照自己的意願選那條想走的路,可能一直覺得心有不甘,也覺得虧欠於我,如今幫我也是在給五年前的自己一個圓滿,這些我都懂。”
她說完,看到他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你知道就好。”
話落,男人走近她一步,似乎在暗示什麼:“阿瑜,他和顧清甜現在感情很好,不會再離婚了。”
後者苦笑:“我沒想過讓他離婚啊,且不說人家現在家庭美滿夫妻和睦,我不吃回頭草這件事你不是認識我的時候就知道了嗎?前一段我好像還跟你重申過?”
他眸色微變:“不是每一棵回頭草都沒有品嚐的價值,你不用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也不要太固執。”
宋思瑜臉頰露出浮於表面的淺淡笑意:“我們兩個,到底誰更固執?”
“你固執地不肯跟我複合,我固執地偏偏只認定了你一個,我們不分高下。”
“原來你看得清自己。”
傅東珩看着她的目光堅定又溫柔:“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等到你回心轉意的那天,一週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五年,十年,都可以。”
不知是害怕自己動搖還是怎麼,女人默不作聲地錯開他的視線:“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明天董事會,你準備好怎麼應付了嗎?”
“嗯。”
男人篤定開口:“你一定會守住中宋,達成自己的目標。”
“借你吉言。”
“你回去吧,我看着你進門。”
宋思瑜看他一眼,轉身進了玄關門。
關門時,她最後跟他說了一句“再見”。
兩個人很快被一扇門隔開。
傅東珩眸光深邃。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他的態度比之前溫和了許多。
至少,跟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態度是平和的。
不管是因爲宋老爺子離世對她而言打擊太大才讓她暫掩鋒芒,還是因爲感激他這段時間忙前忙後,這樣的轉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進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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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中宋股東大會。
宋思瑜是最後一個到的。
她剛坐下,鄭明松鄭明磊父子交換眼神,給炮灰任董使了個眼色。
任董接收之後開口:“阿瑜啊,任爺爺是看着你長大的,知道你曾經能力不錯,也給中宋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可你疏於公司管理五年,如今一切發展都很快,中宋也不是五年前那個中宋了,你資歷太淺,恐怕沒法勝任董事長一職,再加上你還有女兒要照顧,爲了讓你有更多時間照顧孩子,也爲了中宋能在你爺爺走後邁入新的臺階,董事長的位置,還是另擇賢明吧。”
宋思瑜但笑不語。
她朝坐在旁邊的秦悠然伸手。
秦悠然遞給她一份文件。
女人打開一目十行地掃過,同時開口:“任爺爺,你年紀大了,記憶力可能不太好,我特意收集了你進入中宋董事會二十多年的職業生涯裏,幾十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將中宋獲得的收益非法佔爲己有的證據,如果以職務侵佔起訴你,恐怕任爺爺晚年都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任董臉色驟變:“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八道麼?那任爺爺仔細看看這些證據,自己好好回憶回憶。”
話落,她把手上的文件推到了任董面前。
後者接過,打開之後潦草掃了幾眼,整張臉都變了。
宋思瑜適時開口,遞過去一個臺階:“爺爺生前跟我說,任爺爺對中宋奉獻很多,只要任爺爺不爲難我,也讓我不要太過較真。他的交代,我銘記於心。”
任董舒了口氣,閉麥了。
這殺雞儆猴的開場,讓其他同事對視數眼,再看看她面前那厚厚的文件。
第二個開口的遲遲沒有出現。
最終沉不住氣的是鄭明磊:“宋思瑜,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有什麼能力掌管中宋?不能因爲你是董事長的孫女,我們就要眼睜睜地看着你把公司搞垮,損害大家的利益。”
“現在怕我把公司搞垮?六年前中宋面臨破產危機,我找來華傅的投資時,鄭副總怎麼不怕我搞垮公司?”
“你當時不過是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