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楚天辭大感驚訝。畢竟時人喫海魚的人不在少數，從未有人說過喫魚會死。
而皇帝差人送來兩條魚時，並說今晚會來一起喫，他卻沒有想過，兩條魚有劇毒！
不過……
他黑眸深沉的看着她。
察覺到他的遲疑，沐堇兮也知，古人怎會相信河豚本身會有毒，況且他們也說河豚對於這個時代是個稀罕物，自然喫的人極少，那麼中毒而死的人不多，她如此說，他懷疑也是正常的。
“我信你。”楚天辭收回幽深的目光，輕聲回道。隨即，灼熱燒人的目光又看向沐堇兮。
沐堇兮忽然感覺那道目光灼熱了她的臉頰，不自覺的低下頭去。
在楚天辭的眼中，她此舉如同嬌羞，他的嘴角輕勾。
“相信皇上已知此魚有毒，所以纔會讓宮人送來。怕爺不喫，所以今晚前來與爺一同食用。”沐堇兮沉聲說道。
不得不說皇上的心思縝密，皇帝無論在何處用餐，都會有宮人先行試喫，皇帝纔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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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楚天辭和她都吃了河豚後中毒而亡，他需要懲治的人也是打撈魚和送魚的宮人，他損失的不過是身邊試喫的一個宮人而已。
聞言，楚天辭輕勾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冰冷如雪山的兩道濃眉輕皺，深沉如寒潭的眸子深了幾許，聲音低沉而寒冷道：“看來，他不僅想要了我的命，還想讓你陪葬。”
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他狠辣更勝以往！
看來皇帝與楚天辭之間果然有仇！
她之前的預感並非空穴來風。
只是，似乎皇帝對楚天辭有些顧及，畢竟一個皇帝若是想要了楚天辭的命，可以再次使用對付沐秋的那一招，犯不着如此晦暗，用一兩條的河豚要人性命！
似乎皇帝有意要讓楚天辭防範於未然，不知不覺間喪命！
“一會兒妾身讓人抓幾隻小貓，妾身一會兒做好魚後需要讓它們先行試過，爺和妾身方能食用。”沐堇兮將想法收起，極爲冷靜的對楚天辭說道。
楚天辭擰眉，聽着沐堇兮這話，眼前一亮，畢竟是皇帝賜的魚，如若不喫，定會招來皇帝的怪罪。
不過，好似沐堇兮能夠處理！
察覺到楚天辭疑惑的目光，沐堇兮微微一笑道：“爺放心，此魚雖然有劇毒，只要處理得當，就可以。而且此魚極爲肉嫩鮮美，回味無窮。當屬魚中頂級，喫上一兩口無礙。不過，太過美好的東西還是莫要貪戀，爺還是隻喫一口爲妙。”
也許是愛好使然，喜歡烹飪，所以總喜歡做些美食。
而料理河豚極爲困難和複雜，還好她前世利用三個月的旅遊時間在日本學會了料理河豚。
不過，已經很長時間未處理，她雖然有自信不會出問題，但不得不預防，如若處理得當，幾隻小貓的性命可免，如若處理不當，也只有害死它們來救她與楚天辭了。
“好，你一切小心。莫要逞能，除了聽命，我也可違抗聖旨。”楚天辭沉聲道。
他話中含有濃烈的擔憂，他言外之意讓她莫要以自身性命做賭注，他可爲了二人的生存與皇帝爲敵。
沐堇兮心頭一陣，心情極爲複雜，複雜的她理解不了那是什麼感覺。
忽然，沐堇兮想到了瘋癲的沈側妃，不着痕跡的別過楚天辭的視線，輕聲道：“沈側妃落得今日的這番田地與爺無關，爺莫要自責。”
聽言，楚天辭猛的擡頭視線幽深的盯着她，話語中帶着一絲不確定，“你是在擔心本王？”
“畢竟，此事因妾身而起，爺本該無需做爲難的決定。追根究底，妾身不想爺爲沈側妃之事而自責。”楚天辭語氣平穩柔和的解釋着。
“你認爲憑着柔兒的聰明和不認輸的盡頭會真的瘋癲？”楚天辭盯着她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平靜無波，便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沉聲問道。
聞言，沐堇兮雙眸頓睜。
沈側妃是裝瘋的？
是啊，憑着沈側妃那聰明和不認輸的勁兒，怎麼可能輕易的被幾句嘲諷的話而說的瘋癲了？
看來，最瞭解沈側妃的人是楚天辭。
“柔兒已知無法挽回，但回到宰相府她若不想法子就無法立足。裝瘋不過是手段。她唯有如此，纔可在宰相府榮華富貴一生。”楚天辭轉眸看向窗外，聲音低沉的說道。
沈柔雖然是沈宰相的嫡女，但沈宰相絕對不會養一個無用的人。若是沈柔不瘋，就會被沈宰相送至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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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柔經過這麼多危難後，絕對不會讓自己淪爲任何人的玩物。
她很聰明，利用裝瘋來獲得宰相府的一席之地，沐堇兮黑眸閃爍的想着。
不過，沈側妃從今以後，已經無法再攪起大風大浪了！
再看楚天辭的神情，淡然之中似乎還有默然。
他對沈柔究竟有怎樣的感覺？是情愛，還是利用？
“你就是一個謎，越來越讓人無法看懂。”楚天辭幽幽的說道。聲音輕的彷彿一陣風吹來，便能吹散。
雖然沐堇兮距離他有幾步之遙，但也聽到了他的話，但未免解釋尷尬，她佯裝未聽到。
因距離晚飯沒有多長時間了，再也不能耽擱了。
所以，沐堇兮立即回到小廚房，開始着手準備。
料理河豚工序極爲複雜，耗時耗力。先將魚頭切除，剖腹後去掉內臟、血液，剝除魚皮，去掉脊骨，用刀切成薄薄的魚片，在清水中漂洗乾淨。隨後便在熱水中煮沸一個多時辰。
兩隻河豚都極小，而能喫的肉極少。
沐堇兮便決定還是做魚湯吧。
而且還能拖些時辰。
“王妃，爲何要將魚的魚皮和脊骨都扔掉？”旁邊幫忙的婆子疑惑問道。
這麼複雜作什麼呢？
魚皮不也是能喫嗎？
沐堇兮抽空回道：“做魚湯，最好皮和脊骨都不要，只要最精華的那片肉。”未
免人懷疑，沐堇兮另尋了說法回覆問話的婆子。
大約不到一個時辰，紅綾便來廚房傳話，“回王妃，皇上到了，讓人擺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