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沉浸在佩服和驚歎中,唯獨宋時也的臉色不大好看。
腦子裏面想的全是要如何弄死裴子謖以及將這裴家軍給據爲己有,如此強大的隊伍若是能拿到手裏,那他想要做許多事可就方便的多了。
越是這般想,越是恨不能立刻上前結束了裴子謖的性命,但他也知道這是裴家軍營,別說是他不能得逞,就算他得逞他也走不出這裏,所以這樣損人害己的事情他纔不會做呢,最好還是如父親所說那樣,要讓他落單纔好殺之後快。
此時的他並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張天羅地網,所以他在這裏動足了心思,而裴子謖也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露出一絲不屑。
參觀軍中的一切花了整整半天的時間,漢王陪着他們四處走一走,又用了一頓軍中的飯菜後自然也就不多留了,見此看完漢王世子終於逮着機會陰陽怪氣地說上一聲。
“也就是隻有裴小將軍纔有如此能耐練就這樣聽從上面的裴家軍,有時候我都在想,若是裴家軍不聽父親的號令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呢?”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漢王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知道兒子蠢,但是沒想過兒子能蠢到這一步,竟然能當着從西京城來的人就說出這樣的話,如此不是要讓他們與西京城那邊的關係越發的緊張嗎?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無言以對,所以整個人的身上就泛起了淡淡的殺意。
“世子這話說的本就不對,裴家軍怎麼會是效忠王爺呢?該是效忠陛下才對,況且裴將軍守的也不是僅僅是漢州的土地,而是整個大綏的前庭不是嗎?”
裴子謖的話給足了漢王臺階,他頗爲欣賞的看了裴子謖一眼,第無數次在心中覺得若是裴子謖能是自己的兒子該多好!
如此念頭越發強烈以後,看自己的兒子就越發不順眼,然後冷哼一聲就對他說道。
“不會說話就閉嘴,你還是給本王滾回家去安心等着成親吧。”
其他的官員見到這樣的場合可不敢隨便上前去吱聲,因此個個都低着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耿世銘見此也不好多說,只是眼神掃過漢王世子,面色略有凝重。
漢州和西京城的對立,終究是要擡到明面上的。
就是不知道何時了!
漢王世子也是有些冷汗直冒,他此刻自然知道話說錯了,所以面對父王的責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反而是宋時也站出來替他解圍。
“大約是表弟有些高興的過了頭了,不是人人都說嗎?人生有三大幸事,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還有洞房花燭夜,很快表弟可就要娶新婦了,所以漢王叔莫要動氣的好,也就是說錯話了一句話而已,不打緊的,我等就當沒聽見就行。”
“是是是,父王,都是兒子嘴笨纔會說錯了話,父王莫要記在心上,裴家,還有我漢州自當是效忠陛下的,這話兒說到哪裏也都是如此。”
漢王世子尷尬的回答,衆人也跟着應和了起來。
漢王有沒有別的想法,這另當別論,但是在面對衆人的時候,當然還是規規矩矩的臣子模樣最爲合適,誰也不想被冠以狼子野心的名聲,尤其若是最後沒能成功,那麼家族恐怕連一絲血脈都保留不下來,一想到這些漢王就覺得世子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如今就盼着謝家姑娘快些進門,給他留下點血脈,而後他也就不指望着兒子能做什麼了,到時候便是死了與他也不在乎。
宋時也知道時機到了,這種時候若是將程駙馬的身世抖出來,那漢王府恐有大亂,於是與衆人離開了大營之後就回了漢州。
第二日,耿世銘等人皆在收拾行裝的時候,他則動手了。
漢王收到了一封密報,上面清楚的記載着程駙馬的一切,而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苦尋多年的兒子竟然會成了清歡的駙馬。
他與清歡,說起來也算是堂姐弟了,如此依賴,豈不是爲天理所不容?整個人都癱坐在坐椅之上,面色凝重的厲害,壓根沒有找到親子的那種興奮感。
漢王這裏苦思不得其解,倒是散播消息的宋時也,此刻馬不停蹄的就朝着裴子謖的府邸而去,他來之前還特意打聽過,知道夫婦二人並未住在裴家老宅,所以直奔的乃是臨江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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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姜時願成親後,他已經有半年之久沒見過人了,如今更是屢次三番的喫閉門羹,想到這裏,他自然是不滿意的,非得要見一見那人才行。
站在府邸門口,隨從松白就上前去叩門。
不多會兒就聽到裏頭有人出來應聲,探頭是小廝,見到松白時乃是生面孔,好奇的就問了一句。
“這位小哥是有事兒嗎?”
“在下乃是淳王世子隨從,今日世子特來探望貴府少夫人,也就是姜家大姑娘,還請稟報一二。”
“要見我們少夫人?”
聽到這話,那小廝就面露疑惑,隨後說了一句。
“請等等,我進去回稟了管家再說。”
還未等松白說話呢,那小廝就立刻關門閉戶,讓一向在西京城內的小廝面前都頗有臉面的松白略愣了愣,隨後就冷啐一聲,回到了世子身邊。
“世子爺,等一會兒吧,那小廝進門去稟報了。”
聽到這話的宋時也,心裏頭不免有些高興,看樣子這回裴子謖倒是沒騙他,於是就安心等了起來,可左等右等的也不見裏頭有人出來,他看了看日頭都有些曬臉了,這纔看了一眼松白。
那松白明白,立刻就上前去對着大門敲了敲,這次帶着些不耐煩,自然聲音都要大些,很快,裏頭就有了動靜,一個看着頗爲沉穩的老管家就走了出來。
“老奴姓岳,乃是府裏的管家,聽聞西京城來了貴人要見我們少夫人,奈何少夫人才剛用了藥睡下,一時半刻的怕是起不了身,所以還請貴人稍候,就是不知你們是想進去等呢,還是要明日再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