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本來只有一個兩人寬的石梯入口,現在被打開了許多,讓江宜夕意外的是,墳丘周圍多了好些陌生面孔。
他們還沒靠近墳丘,就被攔下來了。
“站住,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開口的人一身黑色勁裝,神色冷漠嚴肅,雙目直視前方,態度非常堅決地看着江宜夕。
“你們什麼意思?”辛珉憤怒地往前一步。
江宜夕拉住他的手臂,她將這些人打量一眼,看出他們不是普通的看家護衛,他們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渾身氣勢看起來像上過戰場殺過人的。
殺過人的士兵是不一樣的。
“我想見九王爺,麻煩通傳一聲。”江宜夕說道。
對方認出江宜夕就是跟九王爺同路的女子,對她還算客氣一些,“姑娘,我們主子正在忙,現在沒空見你,你要是想見他,就先回船上去,等我們主子得空會去找你的。”
“這是我們姑娘先找到的地方,現在想進去還要你們主子同意,你們還真說得出口。”辛珉怒聲叫道。
他不認爲這會是九王爺的意思,一定是這些不長眼的侍衛自作主張。
那侍衛看了一眼江宜夕,淡淡地說道,“姑娘,這裏危險,還是請回去吧。”
江宜夕看到有侍衛擡着一個大箱子出來,她忍不住皺眉,對辛珉說道,“我們走吧。”
“姑娘?”辛珉不明所以地看她。
“你等下回來,看他們將那些箱子搬到哪裏去。”江宜夕低聲吩咐他。
辛珉點了點頭,這點小事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只是,他發現小島另一邊海岸不止一艘大船時,驚訝得說不出話,連他都察覺到有問題了。
趁着天色昏暗,他小心翼翼地潛上船,看到甲板上放着一箱箱的東西,他悄悄地開其中一個箱子看了一眼。
各種手執弓箭、弩,青銅戈、矛、戟……
“誰?”有人喝了一聲。
辛珉不敢再看下去,轉身跳進海里。
過了半響,沒有人發現他,他才急忙回去找江宜夕。
船廂內,趙九辭拿着一卷有些年頭的羊皮卷正在看着。
青年男子看他一眼,“那少年肯定會回去告訴杜呦呦,你還要留他性命?”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何必殺害無辜。”趙九辭淡聲說,他擡眸看着青年男子,“陳言允,不要傷害杜呦呦,一根頭髮絲都不行。”
這些年跟着趙九辭做了不少事的陳言允神色微微一變,“你對杜呦呦很不一樣。”
“如果沒有她,我們也找不到這些東西。”趙九辭說。
陳言允呵呵一笑,“以你的身份,想找到地宮也只是多花幾年的問題,杜呦呦若是將發現的說出去,你這個閒散王爺還怎麼當下去。”
趙九辭垂眸繼續看書,“那就不當了。”
“你不回京都城了?”陳言允有些高興。
“不回了。”趙九辭淡聲說。
陳言允說,“那……杜呦呦怎麼辦吶?我們還需要時間,那些東西還不知道怎麼用,要是她把地宮的事說給趙聿準知道,你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趙九辭說,“那就把她也帶走。”
“什麼?”陳言允差點跳起來,“你……你早就想好了,要將她帶回去的,你瘋了嗎?你不會愛上她了吧?”
“我不想殺她,又不想她泄露祕密,那就只能先將她回去,你有意見嗎?”趙九辭淡聲問。
“……”沒有!他哪敢有意見!又打不過趙九辭!
——
——
辛珉喘着氣回來找江宜夕,才發現船上還有趙九辭的侍衛在這裏。
“你去哪裏了,要抓魚也不看時間。”谷冬對着辛珉抱怨,“快去換衣裳,一身的腥味。”
又回頭對那幾個侍衛笑道,“這傢伙年紀小,就是愛玩。”
幾個侍衛不以爲然,只是叮囑江宜夕晚上要小心,他們會在外面守着的。
江宜夕深深地看了谷冬一眼,“我累了。”
“奴婢伺候姑娘梳洗。”谷冬說。
谷南白着臉低聲道,“姑娘,奴婢剛纔親眼看到,齊褚寒被扔進海里了,他死了!”
齊褚寒曾經害死過姑娘一次,如今他終於得到報應,她們本來應該歡天喜地的,可是,心底無法抑制的恐懼卻一絲絲地上涌,連背脊都是發涼的。
她們怎麼會想到,溫潤如玉的九王爺,下手也會這麼狠的。
而且……自從來了這裏,九王爺好像就變了個人,好像有很多的祕密。
“姑娘!”辛珉的聲音小聲地傳來。
“噓,快進來。”谷冬打開門,往外面看一眼,將辛珉放進來。
辛珉跪在江宜夕的面前,臉色蒼白地說,“姑娘,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那九王爺不簡單……我看到那些東西了,他們從地宮搬出好多兵器,還有一些是我見都沒有見過的。”
“你沒上過戰場,沒見過的也太多了。”谷南慘白着臉說。
“不是!”辛珉反駁,“我也看過兵書,什麼兵器都認得,就那些……這麼長這麼大,還有像圓球一樣的東西,見都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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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九王爺說不定是趙聿準派來的,他要將那些兵器送回給趙聿準的。”辛珉說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我擔心他會傷害你。”
江宜夕指着桌面上的紙筆,“你見到的兵器是什麼樣子的,畫下來我看一看。”
辛珉尷尬地說,“我怕畫得不像。”
“無妨,我只看個形狀。”江宜夕說。
辛珉照着記憶畫了個囫圇外貌,就算畫得不夠精緻,但江宜夕還是能看出,這確實是少見的兵器。
她終於明白齊褚寒的底氣到底是什麼了。
他說的大炮也是真實存在的。
“齊褚寒真的被九王爺殺了?現在還能將他找回來嗎?”江宜夕皺眉問。
谷南啊了一聲,“這會兒……都沉到海底去了吧。”
江宜夕微微蹙眉,“算了,明日我們先離開這裏。”
趙九辭不會將那些兵器交給趙聿準的,這是她的直覺。
她……還是太不瞭解趙九辭了。
江宜夕的心口有些沉甸甸的,說不上是什麼感受,就……有點難過。
人與人之間,坦誠相對就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