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抵達市內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顧硯辭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林淺下車,搭乘電梯來到下屬爲他預定的商務套房。
進入臥室,他方纔放下林淺,林淺羽睫輕顫,緩緩睜眼。
“醒了?”顧硯辭手臂撐在她身側,垂眸俯視她,“睡夠了?”
林淺雙臂向上,姿態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睡夠了!走吧,咱倆去見那個你要面見的蘇總。”
她坐起身子,顧硯辭摟住她,緩緩向後。
待林淺的後背倚靠住牀頭,顧硯辭在她鼻尖落下淺吻,語調繾綣說:“明天再去,現在,我有更重要的話要和你說。”
林淺雙手擱在身前,十指隨意交叉,問他:“什麼話?”
顧硯辭脣瓣微抿,出乎林淺意料地說出一句:“想跟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林淺像聽到笑話般啞然失笑,她嘴角浮現譏誚謾笑,“咱倆談什麼戀愛啊,我們都結婚了哎,戀愛那是結婚之前的小情侶談的。”
顧硯辭據實反駁,“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是先婚後愛,所以要在結婚之後談戀愛。”
他親吻林淺柳眉之間的眉心,薄脣從眉心一路蔓延到眼尾,啞聲說:“顧太太,你說過,你跟顧晉深,只談過似是而非的戀愛。可以說,你活到現在,還沒真正體會過相親相愛的滋味。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跟我相愛好嗎?我敢說,你會全身心沉浸其中,愛到忘乎所以。”
林淺默然,是的,她活到今天,就沒有正式談過戀愛,更沒有體會過小說裏所寫的那種愛到死去活來,爲愛癡,爲愛狂的熾熱感情。
年少時代,她心裏夢裏,也向往過醉生夢死式感情。
可惜,現實無情,以世間最殘酷的方式,擊碎她內心的愛情幻夢。
“淺淺!”顧硯辭抱住她,下頷抵在她肩窩,動情懇求,“愛我好嗎?像我愛你那樣愛我。單相思太痛苦了,一想到你不愛我,我心裏難受的緊!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像迷路了,行走在一眼望不到頭的絕路上般絕望。每次,你隨隨便便的說出離婚二字,我恨不得化身永動機,無休無止的*你,以在男歡女愛中麻痹內心痛苦……”
他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細說近幾個月來的真實感受。
說到動情處,他雙臂收緊,用盡全身力氣摟抱林淺,力度之大,令林淺骨骼悶痛,有種被他勒斷身軀的錯覺。
“痛!”林淺皺眉,“放開,要被你勒死了。”
在別的事情上,千依百順順從她的顧硯辭,此刻犯倔。
他非但不放鬆,力度還繼續收緊,大有勒碎她的架勢。
“習慣就好,”顧硯辭眉眼含笑,腦袋埋在她頸間說,“世間最舒服的狀態,莫過於抱着你。世間最大的享受,莫過於和你融爲一體。”
他說話時,脣齒之間傾吐的熱氣,混合鼻腔內呼出的灼熱氣息,悉數噴灑在林淺最爲敏感的脖頸處,使得那一片肌膚灼灼發燙。
他周身的體溫,更是火燒火燎般滾燙,幾乎要燙化林淺柔若無骨的身軀。
林淺清楚感覺到,他肌骨的熱度滲透進她衣服的布料,融入她肌膚,穿透血肉,融化她內心堅冰,使得她那顆素來平穩的心臟加速跳動。
意識有些迷糊,林淺輕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
她身子扭動幾下,意欲掙脫這桎梏她身子的緊密懷抱。顧硯辭恰巧封堵住她的雙脣,不讓她呼吸,進一步加深大腦內暈暈乎乎的眩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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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吻,無休無止……
期間,林淺無數次幾近窒息,顧硯辭總在恰到好處時機放過她,在她得以緩過勁時,再次獻上令她喘不過氣來的長吻……
窗外暮色四合,天花板上的吸頂燈自動點亮,顧硯辭心滿意足地鬆開雙臂,長舒一口氣說:“人間幸福。”
長時間被他抱着,此刻他乍然鬆手,空虛冷清感,自四面八方包裹住林淺。
她身子更比意識快,一下撲進顧硯辭懷裏,撥開他的雙臂摟住自己。
顧硯辭再度摟緊她,溫醇低笑,“喜歡被我抱着?鬆開後難以適應?”
林淺糾結着要不要實話實說,顧硯辭看穿她將說未說心思,“咱倆一樣,我好想全天候抱着你。”
他抱着林淺翻身,健壯身軀壓制着她,黑眸直視她的雙眼,“盯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愛我。”
林淺凝視着上方近在遲尺,清雋風發的帥氣容顏,心思百轉千回。
愛他嗎?有一些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近來,他的所作所爲,或多或少打動她。
尤其是……
飛機上,她作個不停,全程沒事找事胡鬧,各種抱怨各種指責,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顧硯辭卻懷着十二萬分的耐心哄她逗她,被她罵的灰頭土臉,他始終言笑晏晏盯着她。
偶爾罵她一句“小作精”,神態語氣卻是寵溺的不行,眼底的溫柔似要溢出眼眶。
若不是愛到極致,怎會縱容至此。
“顧硯辭,我……”
就說了個開頭,林淺心尖一涼,顧瑾瑜那張得意洋洋的嘴臉,恰到好處浮現在她眼前。
曾經的一切,化作幻燈片,在林淺腦海裏交替閃現。
過不去的!刻骨銘心的傷痛,似附骨之蛆,一輩子記憶猶新。
見她嘴角浮漾的迷醉淺笑逐漸隱沒,顧硯辭心頭被恐懼填滿。
他按壓林淺的嘴角,強行按壓出笑容,聲線顫抖着喊:“淺淺,別這樣,別打擊我!”
林淺側頭,心下自思:他害怕啊,怕她說出“我不愛你”。
好吧,他不想聽的話,她不說。
他想聽的話……
有些話可以說,騙就騙唄。
若他端正態度,維持現狀,不像以前那般偏袒顧瑾瑜,她的謊話終有一天變成真話。
若是歷史重演,對不起,她會第一時間,讓他體驗痛失所愛的痛苦滋味。
演戲要演全套,林淺推開顧硯辭,坐起身子,巧笑嫣然說:“我不習慣於用語言表達感情,更傾向於文字書寫。”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支精緻華貴的派克18K金筆,夾在指間說:“看好了,我寫給你看。”
顧硯辭坐正身子,拭目以待盯着她。
金筆堅硬筆尖在白紙上快速移動,一個個飄逸靈秀的藝術字,於筆尖接連乍現: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
目睹那一個個字跡,顧硯辭目光呆滯。
這是一首《菩薩蠻》格式的舊詩詞,較爲小衆,不像“曾經滄海難爲水”那樣爛大街。
因其小衆,引用者不多。看她書寫,顧硯辭倏然想起,那年那月那個她,亦是用這首詩詞,表達海枯石爛式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