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關注的猛料即使是在完全沒有信息化的古代那傳播起來也是極快的,短短几個時辰的時間,沈藝彤在胭脂鋪說的那一番話就傳遍了整個京都,也隨着沈藝彤預測的那樣,很快就衍生出了不少關於顧燁爲什麼要放出消息來的目的。
這就和傳沈藝彤的閒話一樣,這種事只要不拿到明面上來說,誰也止不住,畢竟沒有出頭鳥那就是法不責衆,而且在知府女兒被沈藝彤扭送官府之後百姓們都很謹慎,誰也沒明着說什麼,可隱晦之下就更顯得意味頗深,也更加的耐人尋味。
事情不斷的擴大,自然而然的也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
今夜的御書房的氣氛是格外的壓抑,仿若上空籠罩着厚厚的一層烏雲,死死的壓着人心,就連莫公公此時此刻都不敢擡起頭來,呼吸都格外的謹慎。
皇上沉着眼,神色陰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暗衛統領許久後才聲音沉厚的問:“都查清楚了?一切屬實?”
“屬下若沒查清楚定不敢胡亂回稟,此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沈大小姐今日當着四殿下,五殿下,一衆百姓的面說得很清楚,不嫁四殿下,也不嫁明王殿下,此生不會對其他人動心,可見是打算終生不嫁了。”
皇上的神色更緊一分,眉頭微蹙怒氣漸生。
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雖說這件事拉拉扯扯一兩個月了,但皇上始終沒有真正的插手過,一直以來都覺得這事對於麗妃和顧燁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哪怕沈藝彤超乎所料的和沈家斷絕了關係,但還是覺得麗妃能夠力挽狂瀾。
比如這次顧燁這次藉助傳言輿論逼迫沈藝彤不得不回嫁的辦法,皇上都以爲這事已經是有七八分的機會了,畢竟沈藝彤無法嫁給顧明淵,哪怕她拖着不願回嫁,最後大不了就由麗妃或者顧燁開口求個賜婚,聖旨落下去,哪怕的陸將軍也不敢抗旨。
可怎麼也沒想到,沈藝彤卻有這樣獨身的想法,甚至當衆說出來,還將輿論整個引到了顧燁的身上。
這一下,這個局就整個無用了,沈藝彤根本就不在局內,甚至連帶着毀了所有機會。
話說得這樣明,人盡皆知,這個時候就是皇上也不可能不顧民意的強行賜婚,整件事,被沈藝彤這一句誰也不嫁給弄得徹底無從下手了。
而,皇上等不起了。
眼底隱隱的掙扎了片刻後,那一直沒有做下的決定最終只能不得不狠下決心了。
“連夜召冷漸離入宮來。”
……
這一夜,皇宮裏過得不寧靜,京都城內也寧靜不下來。
整件事是越鬧越大,而第二日,那在胭脂鋪門前丟沈藝彤臭雞蛋的知府女兒和那叫做翠兒的丫鬟也被知府各自賞了三十嘴扳子。
原本只是想要壓制住這些衝動的正義小衛士的事在如今的情況下被放大成沈藝彤因爲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纔敢如此。
人起衆人捧,牆倒衆人推。
沈藝彤的起就對應着顧燁的倒,話題一邊倒的徹底變成了顧燁居心不良,還有人提及了顧謙說的那句話,整件事讓顧燁的名聲大大受損。
作爲最受寵的皇子,甚至是一隻腳站在太子之位上的顧燁最在乎的自然就是民心和名譽,這一次失敗是讓他極爲受創,可卻又別無他法。
而沈藝彤這邊可不管這些事,她也不想借這事去多踩顧燁一腳,她如今實在沒有這個閒心,也不想再多招惹麻煩,如今她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自然是不想多耽誤了。
不過處在話題的風口浪尖,她可不敢隨意露面,萬一被人盯上了這事可就麻煩了。
所以,籌備了好幾天後,等風聲稍微不那麼都放在她身上之後,她纔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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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芝,去找老管家,讓他給我準備兩輛一樣的普通馬車,你先駕車離開,去城東的煙雨巷,我和綠荷隨後坐另一輛走近路去,辰時在巷子裏換車。”沈藝彤看着矮几上手繪的地圖,指着兩個方向下達指示。
“是,小姐。”露芝立即明白沈藝彤的意思,轉身就快步出門去安排。
綠荷可沒有露芝那麼反應得快,看着地圖半天想不明白沈藝彤的話,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問:“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啊?怎麼這樣麻煩的安排?”
“去花影樓啊。”沈藝彤將地圖合上,放進盒子裏。
“小姐去花影樓做什麼?又要買丫鬟了?買丫鬟爲何要這樣麻煩,那城東離花影樓又那麼遠。”綠荷怎麼都不明白,沈藝彤就去個花影樓爲什麼要饒這麼一大圈,還要兩輛馬車前後走。
“不是去買丫鬟,是去找一個人。”沈藝彤手一攏,摸着袖袋裏收着的那塊玉佩。“這事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所以,要謹慎。”
去花影樓找人?綠荷還不知沈藝彤還認識那的人,不過以她的腦袋也深想不去,而且,相比起前面的話,後面的話更吸引她的注意,也聽得懂。
如今不能出一點差錯的事就是那件事了。
“小姐,咱們真的要離開京都嗎?”
“真的,而且是必須,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沈藝彤覺得現在是絕佳的機會,現在顧燁被壓制,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也無法行動,錯過了這個機會,萬一又來什麼,她又要耽誤了。
“可是小姐就這樣走了,不同將軍說一句嗎?”
“說了怕就走不了了。”沈藝彤也想過是不是應該和陸將軍說清楚,可到底覺得不妥,陸將軍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的人,哪裏捨得她去浪跡天涯,哪怕她說得再好,心裏也是擔心的,就算最後放她走也會給她塞很多東西,那她就更加虧欠了,還是算了。“行了,去準備準備吧,再過一刻咱們便要出門了。”
綠荷明白沈藝彤已經決定了,也不多問,無聲的點了點頭,回身進裏屋去給沈藝彤準備出門的襖衣和披風。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從前門和後門出了將軍府,露芝所坐的往遠些的南面饒,沈藝彤所坐的從近些的西面穿街而過,雖然彼此之間相隔接近兩刻的時間卻是如沈藝彤安排的那樣,在辰時在煙雨巷的一處隱祕的巷子裏碰頭。
兩輛馬車對立而停,在這樣就夠一輛馬車行駛的小巷子裏兩輛馬車這樣一擋,根本就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沈藝彤動作極快的從原本的馬車裏躍下去,鑽進露芝的馬車裏,一切僅僅用了三四個呼吸的時間,在兩個馬車的說話聲中,掩蓋得極好,隨後綠荷所坐的馬車就率先退了出去,給馬車讓道,一切順理成章之下馬車便可以往花影樓去。
只是這馬車一轉,車簾被一陣風吹起,鑽進來的風吹開了沈藝彤的袖口,露出皓腕上白玉手鐲。
頓時,她的腦海裏就浮現起了顧明淵的臉。
想來從那天顧明淵從將軍府離開後到現在已經有快十天沒有見過他了,沒有他在耳邊變着法的說那些讓她嫁給他的話,突然之間這心裏竟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麼。
想到這裏沈藝彤心底突然一驚,她這是在想什麼呢?
真是犯jian了,以前顧明淵纏着自己的時候想盡辦法的想要擺脫他,就等着逃離的一天,這他不來纏着了,好不容易清淨了還覺得少了什麼,真是瘋了。
猛的搖了搖頭,把這些奇怪的,不該有的想法全部給甩開,撩開一分窗簾,看着遠處,只想着再過幾天自己就能逍遙自在走天涯了。
只是,心裏某處的一點點的不捨卻始終揮之不去,卻也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