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總是事與願違

發佈時間: 2025-01-01 08: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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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她剛把抽屜關上,卻發現花球還放在桌上!

 脣角頓時無語的抽了抽,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把花球拿起來,同樣是一股腦的塞到抽屜裏。

 恰巧,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被打開。

 顧蘇落心急,小手還沒伸出來,就“嘭”的一聲把抽屜關上,她頓時“啊——”的一聲驚呼!

 蕭銘玉剛進來就看到她的手被抽屜夾了,心頭一緊,幾步來到顧蘇落眼前緊張的握起她的手腕:“你可有事?怎麼這麼不小心?”

 才一句話的功夫,蕭銘玉就見她的手心與手背都起了淤痕,且漸漸有血絲從皮下溢出。

 蕭銘玉見狀當真是心疼死,忙朝門口喚了聲:“快把藥箱拿過來!”

 顧蘇落是真的疼,剛纔那一下她因爲慌張,使了十成十的力氣,這一夾差點沒把她的手夾斷,當下痛得眼淚都從眼眶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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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此時她才後知後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看着蕭銘玉眼裏的緊張,她下意識的去剋制,縮了縮小手:“我沒事。”

 “別鬧!”蕭銘玉擰下眉頭,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緊了:“乖乖聽話。”

 否則他再使些勁,又要弄疼她了。

 他扶顧蘇落坐下,單膝跪在顧蘇落面前,大手剛輕捧起她的小手,就見她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眉心頓時擰得更緊了。

 他不由看向抽屜:“你是在藏什麼東西?竟叫你這般慌張?”

 那抽屜如今還落了一條縫,顧蘇落神情一緊,一腳伸過去,抽屜便“嘭”的一聲關得緊緊的。

 “……”

 蕭銘玉看向顧蘇落,顧蘇落心虛的別過眼。

 見狀,蕭銘玉卻是笑了,聲音輕而溫潤:“我連你掛牌上街的事都知道,你還有什麼祕密比此更加尷尬?”

 話落,顧蘇落的小臉就是一熱,點了紅脂的雙脣緊抿,沒有說話。

 這模樣,落在蕭銘玉眼裏是可愛極了,笑道:“你不說,我便不問了。”

 這時,門外的婢女匆匆忙忙拿來藥箱,蕭銘玉從藥箱裏頭拿出止血消腫的藥散,用棉球蘸了一些,輕輕的點在顧蘇落的傷患處。

 因害怕將她弄疼,蕭銘玉下手非常輕,輕到藥散灑落在顧蘇落的傷口處,她卻完全感覺不到蕭銘玉力度。

 上完藥,蕭銘玉又拿了繃帶,一圈一圈的仔細的纏着她的傷口。

 顧蘇落垂着眸,從這個角度上看,她可以清晰的看見蕭銘玉那修長的睫毛。

 一頭墨發挽着玉冠,身上的月白蟒袍就這麼傾泄於地,可他卻渾不在意,似乎在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只有顧蘇落這隻受了傷的手般。

 怔愣之間,蕭銘玉輕柔了吐了兩個字:“好了。”

 顧蘇落回魂,明明方纔被夾的時候痛得眼淚直飈,現在卻只剩下一點點不適,繃帶包得厚薄適度,既不會讓她行動不便,也不會讓她覺得臃腫。

 這包紮的手藝,比她還要好些。

 “可要留在府中歇息?”蕭銘玉擡眸問了一聲。

 顧蘇落笑了:“不過小傷而已,不用這麼小題大做。”

 見她勾了脣,蕭銘玉眸光閃過一抹寵溺,伸手間,五指就要摸上她髮釵。

 顧蘇落心臟一提,連忙擡手握住:“你要幹嘛!”

 “替你梳妝。”

 “我就知道!”顧蘇落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跟蕭銘玉離得遠遠的:“夏竹已經給我梳好了!你不許瞎折騰!”

 上次他就是這麼猝不及防的把她髮髻弄散了,花了一個多時辰纔給她弄好妝發。

 她可沒那個精力再隨他折騰。

 “這妝……”不適合她。

 因今日接待的是東昭太子,所以顧蘇落妝容端莊隆重,美則美矣,卻如一個雕刻精緻的娃娃,失了她原先的率真與隨性。

 着實不適合她。

 只不過還不等他把話說完,顧蘇落就開口打斷:“這妝沒問題,非常好。”

 她也不是糾結妝容的人,來去就今日一天,還那麼講究做什麼?

 蕭銘玉見此笑得溫潤:“好,隨你。”

 他朝顧蘇落伸手:“走吧。”

 顧蘇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蕭銘玉將她小手握緊,交匯間,溫潤的觸感,讓兩人的眸子都帶了絲輕柔的笑意,有些貪戀,又有些不捨。

 似乎兩人都在期盼,若這是一場夢,那便讓這場夢做完。

 馬車已經等在了王府門口,蕭銘玉把顧蘇落扶上馬車後,忽而開口:“落兒。”

 顧蘇落在馬車內好奇的探了頭,一雙杏眼眨得清澈靈動,直勾蕭銘玉心魂,他按捺下心中的欲動,抿脣小心翼翼道:“我這麼喚,你別生氣。”

 顧蘇落啞然的張了張嘴:“……無妨。”

 事到如今,怎麼喚都無所謂了。

 然而她不知,她的回答已叫蕭銘玉心中歡喜,勾脣道:“我忘了拿些東西,你可否在此等等?”

 顧蘇落點頭:“自然可以。”

 見她應下,蕭銘玉這才轉身回府。

 顧蘇落不知道的是,蕭銘玉並沒有回主院,而是去了靜蘭院。

 靜蘭院內房。

 蕭銘玉邁着沉緩的步子走進房中,他微微掃視了一眼房中的陳設,像是連空氣都瀰漫着顧蘇落的味道般,此時此刻,心臟還是那般禁不起悸動。

 片刻,他斂下眸光,直徑來到梳妝檯前,單膝蹲下,伸手將其中一格抽屜輕輕拉了出來。

 裏面,是顧蘇落慌亂之下藏的花球,還有……

 蕭銘玉臉色有些發白,猶豫間,還是伸手把那張被抓得不成樣子的紙張拿出來,攤開……

 上面,是顧蘇落剛寫的和離書。

 因香墨未乾,被她在慌亂之下塞進抽屜,有些字已經被摩擦得模糊,可上面寫的是什麼,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蕭銘玉苦笑,縱使心裏已經知曉,但他還是希望這是其他書信,又或者希望這上面的字跡被摩擦得直叫他看不真切。

 然而總是事與願違。

 那句‘重挽鬢冠,春風灑意,選聘溫婉淑德之女’,如要灼傷他的眼睛般,直叫他紅了眼眶。

 而心中的刺痛,亦叫他咽喉涌上一抹腥甜,他不得不別開目光,舒下心口那道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