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愚婦

發佈時間: 2024-11-09 05:5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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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點燭知道他一直都討厭胡攪蠻纏的人。

 就像從前的自己,如今的婦女。

 不同的是,他爲了夏梔,選擇包容後者。

 蔣點燭垂下眼皮,不想再看。

 可婦女的聲音一直乘風飄來。

 “女婿,這園子是你的?”

 婦女拉着安籍塵一邊往裏走,一邊打量周圍。

 “真大啊,我和你爸正好剛來城裏,你看看,在哪住方便些?”

 這話說的,分明是相中這了。

 安籍塵看破不說破。

 “伯母,這個莊園的是私人的,因爲小梔喜歡才租下來。”

 “啊,租的啊。”

 婦女有些失望。

 “那你安排個人,給小梔他弟弟先安排住下。”

 “弟弟?”

 安籍塵神色有些意外,顯然夏梔從來沒和他說過家裏的事。

 “啊,可不是嗎?她弟弟長得可好了,人也聰明,還能幹。”婦女拿眼不斷斜視安籍塵。

 “你看以後方便,也在公司給他安排個活吧?這都是實在親戚,孩子也聽話老實。”

 安籍塵笑笑,不置可否。

 從莊園門口走到別墅區的路本就很長,婦女又一路嘮叨,安籍塵顯然有些頭疼,但爲了夏梔一直隱忍不發。

 直到進入主樓,婦女看到一身純白婚紗的夏梔,鬆開了安籍塵,立即衝過去。

 “哎喲閨女,媽可算找到你了!”

 許是覺得丟人,婦女走進去後,夏梔直接命人關門。

 安籍塵因爲要招待賓客,並沒有作陪。

 送完婦女後,他站在門口下意識回頭眺望,一眼就看到人羣中白衣纖細的蔣點燭。

 對方卻沒有看她。

 她身邊站着許應饒,正在細心給她披外套。

 兩個人本是夫妻,如今隔着人羣,只能遙遙對立。

 安籍塵收回視線,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還沒收拾好情緒,很快就有八卦媒體上前,問關於夏梔母親的事。

 話筒遞的老高,生怕落下一個字。

 安籍塵微笑看向記者,“今天的事,報道一個字都不許提。”

 他聲音不高,但擲地有聲,勝在態度。

 原本以爲會大賺一波流量的媒體,頃刻間不再言語,尷尬面面相覷。

 誰都知道安家現在在晉城隻手遮天,沒人能得罪。

 原本以爲有料可爆的記者紛紛搖頭離開,離開時還不忘唸叨幾句。

 “怎麼和許家完全不一樣?”

 “這也是關於顏面的問題吧,是真喜歡新娘子唄。”

 “那要這麼說,許家那邊豈不是……”

 記者話還沒說完,一擡頭正好看到對面的許應饒。

 許應饒倒是沒說話,只是沉着眸子看他。

 記者卻夾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人家說的不無道理。”蔣點燭忍不住吐槽。

 “我當初沒壓新聞是忙着應心的事。當然,也是因爲不喜歡你,不在乎這些。”

 蔣點燭:“……”

 我謝謝你,殺人誅心真是被你做到淋漓盡致了。

 “依照安籍塵的秉性,事情很快會安頓下來,這樣事情就會顯得很沒趣。”

 “所以?”

 “他可以壓新聞,我可以擡新聞。”

 蔣點燭揚起眉梢,“還是你高明。”

 “開心嗎?資本家慣用伎倆而已。”

 許應饒說着,動作自然樓上蔣點燭腰肢。

 她起初有些抗拒,但見來來往往男女都如此,也沒再說什麼。

 別墅內,安籍塵離開後,夏梔面對自己的生母再也壓制不住脾氣,擡手直接摔了一個杯子。

 “啪——”

 杯子四分五裂,正好炸開在婦女腳邊。

 “你來幹什麼!”

 “小兔崽子,你這叫什麼話?我是你媽,你結婚我當然要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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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女一邊說一邊走到椅子邊坐下,同時不忘撫摸一下實木椅,“這都很值錢吧?”

 “你別亂碰。”

 “摸一下怎麼了?又摸不壞的。”

 婦女一擰身子,斜眼看夏梔,“對了,你結婚這麼風光,要彩禮沒有。”

 “我就知道你過來沒好事!”

 “我可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爲我願意從你的肚皮裏生出來嗎!因爲這樣的家庭我吃了多少苦?現在我好不容易讀完大學出嫁了,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話。”

 婦女委屈,眼淚說來就來。

 “我和你爸千里迢迢的過來,就是爲聽你這些抱怨的?你是一朝飛上枝頭了,總要顧念一下家裏人死活吧!”

 “我還顧念你什麼?上大學時,蔣點燭資助的我錢,不都給你填補我弟弟了嗎!”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還記得。”

 婦女嘖嘖兩聲。

 “再說你一個女孩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你看看你上完大學,不一樣要嫁人的?”

 “你!”

 “我們都是過來人。”

 婦女說完指着別墅天棚地板。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多生兩個孩子,牢牢把握住這個大老闆的心,生個兒子,以後這家裏什麼都是你的。”

 夏梔似乎被她氣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不是被蔣點燭接過來的……”

 “啊?不知道,來接我的是個短髮姑娘,人挺好的,不是你朋友嗎?”

 婦女說的消息明顯和夏梔認知對不上。

 “哎?吉時快到了吧?”婦女看了眼手機,“等會你走紅毯,讓你爸陪你上去。”

 本來一直沒有說話,乾瘦的男人頓時挺直腰桿,有些緊張期待。

 夏梔看了看土氣的父親,嫌棄皺眉。

 “連件像樣衣服都沒帶,我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男人眼神頓時暗淡,沒有再做聲。

 一家人在屋子裏吵了很久,主持人一催再催,夏梔無奈這才走出屋來。

 但她最終沒有讓雙親上臺,對外只稱是遠方親戚,只讓在下面觀禮。

 蔣點燭聽到這番言論的時候,顯然感到意外。

 “還真是個白眼狼,當初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許應饒似乎早有預料,神色似笑非笑。

 “明天我讓記者給她母親做個採訪怎麼樣?老人家一定很委屈。”

 蔣點燭沒做聲。

 她也不知道這種做法對不對,而且許應饒的決定,不是自己一兩句話能左右的。

 既然他說了,就是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蔣點燭並沒有以姐姐的身份,陪夏梔走紅毯。

 也不知道她從哪拉來一個長輩,看着端莊得體,暫時冒充了自己親人。

 婚禮儀式進行的還算順利,只是當司儀問兩人是否貧賤不移時,安籍塵的“我願意”沒有看向夏梔。

 他下意識瞥了一眼臺下。

 蔣點燭的位置有些偏,但奇怪的是,兩人似有感應,目光登時對上。

 好在他並沒有分神多久,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夏梔身上。

 但這小小的插曲,還是夏梔逮個正着。

 她面上微笑,心中波濤洶涌。

 “籍塵哥,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她說話時擡手爲安籍塵正了正領帶。

 安籍塵一低頭,正好能看見她手臂因抽血沒有癒合的針眼。

 大大小小的淤青,即便用網紗手套遮蓋,還是能看出來。

 女孩子家哪有不愛美的。

 他看到淤青時,腦海瞬間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信息閃過太快,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抓住。

 那是一個肥胖的身影,她在自己面前,總是用長長的衣袖蓋住手臂,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