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消失的第五天,外面已經亂成一團。
京都豪門圈子本來對宋昭的消失不以爲然。
一個普通的醫生,還是宋家的棄子,她的失蹤就像是石子砸進大海,頂多激盪起幾圈不大不小的漣漪,之後就無人在意。
可慢慢地,傅家,季家,甚至遠在雲省的李祕書長都派了人支援救援隊,宣稱就算把整個雲省翻過來,也要找到宋昭。
他們才慢慢意識到不對勁。
不過就是一個宋昭,怎麼會驚動那麼多大家族,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此時,鉑金玫瑰。
助理林峯照例給周妄送生活用品。
自從他從雲省回來,就沒有出過門,那位被他帶回來的宋小姐自然也沒有露過面。
將東西交給周妄,林峯欲言又止道:“老闆,外面很多人都在找宋小姐,我們是不是……”
趕快把宋小姐送回去啊?
他停頓了一下,謹慎地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周妄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他神情很淡,眼眸下有淡淡的烏青,整個人透出淺淺的饜足。
林峯卻覺得他這種饜足只是假象,內裏的疲憊和躁鬱並沒有隨着時間流逝而淡化,反而更濃厚地積壓在心底。
就像地震一樣,帶來的瘡痍只會被掩蓋,卻不會消失,只等待一個契機,就會徹底爆發,吞噬所有。
周妄收回視線,語氣平淡得出奇:“明天你不用來了,換個人來。”
林峯悚然一驚。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妄,細密的恐懼細針一般,扎向他全身。
這是什麼意思?
他只不過是提醒了一句,明天就不用來了?
他老闆該不會真的準備把宋小姐關到地老天荒吧?
這怎麼可能,外面找她都找瘋了,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暴露的!到時謠言會變成什麼模樣?
林峯終究沒忍住,抖着嗓音失聲道:“老闆,如果宋小姐知道了怎麼辦?”
“她會害怕的!她會怕死你的!”
周妄聽到了,不置可否地關上了門,臉上很平靜。
他不會讓她怕他,所以他這一次不準備用周妄的身份跟她見面。
不知道混混沌沌過了多久,宋昭終於掙脫黑暗,清醒了過來。
她感覺到自己睜開了眼睛,卻沒能看到什麼,眼睛好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蒙住了,眼前影影綽綽,看不清晰。
宋昭遲疑地擡起手,卻聽到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同時,手腕處傳來一陣拉力。
她遲鈍地轉了一下眸子,伸手摸過去,是一個圓形的鎖銬,內面是一層柔軟的布料,確保只是束縛她,而不會弄傷她。
宋昭試着掙了掙,手銬卻堅不可摧,牢牢限制她的行動,讓她沒有辦法離開房間,甚至沒有辦法走下這張牀。
怎麼回事?我在哪裏?
爲什麼要鎖着我?
周妄呢?
連續幾天的沉睡,讓她的身體機能都變得遲緩,大腦也不復平時那般敏捷。
她甚至沒有想到把眼罩摘掉,只呆呆坐在牀上,淺青色的絲質睡衣襯得她皮膚雪一樣白,手腕上原先輸液的地方被人安穩地包紮好,只透出一片淡淡的青色。
衣領處支棱出來的鎖骨泛出淡紅色的吻痕,一張冰雕玉琢的臉上是一片純粹的茫然,更顯得脆弱不堪,輕易激起人的施虐欲。
輕微的門把轉動聲傳入宋昭的耳朵。
有人進來了。
宋昭擡眸望過去,矇住眼睛的布料並不是完全遮擋視覺,她隱隱約約能看到走過來的男人身材高大,肩膀筆直,雙腿修長,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和混邪感。
他手上端着一杯營養液,還有一支像是注射器的東西。
宋昭正在想那注射器裏面會是什麼東西,下一瞬,身旁柔軟的大牀開始下陷,男人擡着她的下巴,冰涼的脣輕吻了她一下,語氣沉而邪。
“感覺還好嗎?藥效時間還沒過,我以爲你要過一會兒纔會醒。”
說着,男人把注射器在她鼻子前晃了晃。
很輕微的味道,卻一下子刺中了宋昭的神經,她瞳孔猛然驟縮。
是丙泊酚!
強效麻醉劑!
怪不得她的思維和反應這麼遲緩,原來是男人給她用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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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是周妄!
宋昭察覺到危險,下意識擡起那隻沒被銬起來的手,想要把矇住眼睛的東西扯掉。
手腕卻被男人輕鬆握住,他湊近她耳邊,輕輕咬了一下她白玉一般的耳垂,語氣黠暱。
“別摘。”
“如果你看到了我的臉,我就強*你。”
那個字被他說得荒唐又冰冷。
宋昭的動作一下僵住,她死死咬緊了脣,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手腕帶動鐵鏈,嘩嘩作響。
男人輕車熟路按住她,檢查了一下她手腕,確定沒有因爲她的胡亂掙扎而弄出傷痕之後,他鬆了一口氣。
“寶貝,不要亂動,這是爲了你好。”
宋昭冷冷道:“不是已經消失很久了嗎,爲什麼要出現?”
男人輕笑了一下,似乎心情很不錯。
“怎麼,你把我認出來了嗎?”
宋昭不說話。
這麼荒唐又惡劣的行事手法,除了那個渾蛋w,還能有誰?
男人湊近,低低笑了一聲:“你沒有忘記我,我很高興。”
“只是我爲什麼會出現,你難道不知道嗎?”
宋昭完全不理會他,只問道:“周妄呢?我要見他。”
聽到周妄的名字,男人饒有興致地反問道:“周妄是你那個男朋友嗎?”
宋昭不回答他,用沉默加以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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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男人卻變本加厲,像被刺激到了一樣,扣着她的下巴,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你還在乎他嗎?你和別人在山洞裏相互依偎的時候,你有想過他的感受嗎?”
宋昭怔住了。
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難道那天將她從山洞裏抱出來的人不是周妄,而是他?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昭陷入了巨大的混亂當中,然而男人卻沒有給她太多時間,他做出了一個讓宋昭心神俱震的舉動。
他脫下了外套,竟然就這麼上了牀。
宋昭臉色頓時變了:“滾!滾下去!”
男人不顧她的抗拒,大手一撈,輕鬆將她抱在懷裏,單手按住她的手腕,進而將她壓倒在牀上。
宋昭渾身都寫滿了抗拒和憎惡,她嘴脣顫抖,嘶啞道:“別碰我,離我遠一點!”
男人瞪視着她厭惡的眼睛,邪惡地挑起脣角:
“你忘了嗎?這幾天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你每天都躺在我的臂彎裏,你的衣服甚至都是我幫你換的,你現在又受不了了嗎?”
宋昭死死咬着脣,幾乎說不出話。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喜歡你呀。”
宋昭受了侮辱一樣,猛地閉上眼睛:“你這不是喜歡。”
“是囚禁,是強迫。”
聽了她的話,男人卻突然暴怒:“我對你不是喜歡?那誰對你纔是喜歡,季斯越嗎?”
“他可以這麼抱你,我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