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一暈,陸家徹底亂作一團。
陸豐和陸雲柏扶着她回屋休息,並趕快叫來了大夫。
王天賜跟在他們身後,幸災樂禍地鼓掌:
“不孝女!白眼狼!自私鬼!自己都那麼有錢了,也不知道幫一幫親戚,死了也活該!”
他一說出這番話,舅舅和舅媽兩個人的眼神就有些躲閃。
小孩子哪懂這些?分明是大人教的。
夫妻倆拉住孩子,心虛地說道:“快別說了,一邊玩去。”
可是被慣壞的熊孩子,哪會聽他們的話?
王天賜看熱鬧不嫌事大,天不怕地不怕地繼續罵:
“小賤婦岔開腿過上了好日子,自己喫香喝辣,留老孃和弟弟受苦。這下她死了吧,活該,嘿嘿。”
陸豐額頭青筋凸起,反手就是一個大巴掌扇了過去。
啪——
重重的巴掌打在王天賜臉上,把他的臉都給扇腫了。
陸豐眼神赤紅,一字一句道:“你給我閉嘴!”
王天賜看着他這副可怕的樣子,撇了撇嘴,愣是沒敢哭出來。
他的一邊臉頰高高腫了起來,跟個大饅頭似的。
舅媽心疼孩子,尖叫了一聲:“你憑什麼打我們家天賜!”
啪——
又是一下!
陸豐蒲扇大的巴掌,這次扇在了王天賜另一邊臉上。
他的表情不復之前的和善,反而透着讓人心驚的無情和冷漠。
這纔是一個豪門掌權人該有的殺伐果斷。
陸豐眼神陰鷙,說話擲地有聲!
“你們再敢吵一句,我就扇他一巴掌。打毀容了,我陸豐賠得起!”
舅媽還想說什麼,被舅舅給拉住了。
“好了,別說了,讓我姐姐好好休息。”
舅媽心疼地摟着孩子,“我們家天賜,連我都不捨得打,他憑什麼打?”
舅舅滿臉不耐煩,“誰讓你不好好教孩子,把他慣成什麼樣了?”
他不是不心疼孩子,而是他能看清形勢。
陸豐作爲一個在蓓市打下這樣一番家業的人,能是什麼簡單角色?
他們不過是仗着親戚的身份,才能在這裏作威作福。
要是真撕破臉,對他們完全沒有好處。
等帶着王天賜離開別墅,熊孩子纔敢扯着嗓子哭嚎。
“嗚哇!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個白眼狼!”
舅媽心疼得直抹眼淚,“別哭了,寶貝兒子,心疼死媽媽了。”
“滾開!你們都滾開!我要殺了他!”
王天賜伸手一抓,在他媽媽臉上留下一道可怕的血印子。
可他媽媽不僅沒生氣,反而更心疼地抱住孩子。
都怪她沒用,委屈了自己的心肝寶貝。
……
陸雲窈在病房待了一會兒,沒想到,竟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萱走進病房,假裝驚訝地說道:
“陸小姐,好巧啊。我剛纔在門外就覺得像你,便走進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陸雲窈聽到她的聲音,表情稍微有些僵硬。
不過,她還是禮貌性地揚起笑臉,嗓音嬌柔軟糯。
“白小姐,是你啊。”
白萱優雅地走到病牀邊上,關心地問道:
“陸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麼又住院了?”
“我沒事,只是過來做個檢查而已。”
“哦,沒事就好。”
白萱低下頭,掩過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
這丫頭真是福大命大,這次都沒讓她出事。
師兄的血脈,還穩當當地留在她肚子裏呢。
每次一想到這裏,白萱心裏就好像吞了個蒼蠅,如鯁在喉。
“陸小姐,你上次去師兄的公司,我正好不在,不然就遇到你了。”
陸雲窈聽了一愣。
她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們爲什麼會遇到?”
白萱不是豪門名媛嗎?家裏肯定有自己的公司,怎麼跑到大叔上班的地方去了?
白萱溫柔地一笑,“師兄沒有告訴你嗎?他把我安排進公司了,我的辦公區就在他辦公室外面。有時候工作上遇到難題,都是師兄幫我解決呢。”
陸雲窈腦海中“轟”的一下,有什麼東西猝然倒塌。
她的心裏狠狠一揪,嘴脣顫了顫。
“你說,你們現在是同事?”
白萱滿意地看到陸雲窈臉上的不敢置信。
她的笑容添了幾分虛假,“是啊,我們共事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師兄工作很忙,有時候會忘記喫午飯,還得我提醒他。陸小姐,我幫你照顧師兄,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陸雲窈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冷的水中。
冷意順着骨頭縫鑽進來,迅速爬遍了她的全身。
她不自覺地揪住病牀上的被子,用力到指尖都泛起了蒼白。
怎麼會這樣呢?
大叔明明知道,白萱對他不懷好意,爲什麼他還是把白萱安排進了公司呢?
而且,還是離他的辦公室最近的地方。
他們平時會一起喫飯,一起工作嗎?
陸雲窈心裏涌上濃濃的酸澀,心臟好似被一隻大手攥住,讓她疼得喘不上氣。
“怎麼了,陸小姐?師兄一直沒跟你說這件事嗎?這就奇怪了,這件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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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眼裏精光一閃,滿臉的不懷好意。
她的每一句話,都化作了一根根刺,紮在陸雲窈心上。
陸雲窈咬緊了下脣,神色有些恍惚。
怪不得之前,婉清會提醒自己,讓自己去大叔工作的地方看一下。
原來婉清也知道這件事……
可自己沉浸在大叔編織的美好夢境中,絲毫沒有懷疑過他。
白萱假惺惺地說道:“陸小姐,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師兄知道了,不會怪我吧?”
“早知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我就不告訴你了。唉,我今天來得不是時候,改天再來找你。”
白萱走後,病房裏只剩下陸雲窈一個人。
她失神地坐在牀頭,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萱所說的場景。
大叔在公司跟白萱合作共事,還幫白萱解決問題。
到了中午,他們會一起喫飯,如果大叔忙得顧不上喫飯,白萱還會幫他帶飯。
他們……居然這麼親密嗎?
可是這些事情,她全都被矇在鼓裏!
傅司寒一進病房,就看到陸雲窈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僵在那裏。
小丫頭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連病房裏進人了都不知道。
傅司寒走上前,揉了揉她的頭髮,“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