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淵不能被殺!
以他的身份地位,要是真的死了,絕對會在天盛朝堂掀起一場驚濤駭浪,到時候朝廷不會放過她,天盛帝爲了平息輿論不會放過她,連君長淵手下的鎮北軍、暗衛、以及一些不爲人知的勢力,全都不會放過她。
那雲蘇就真的變成了萬衆之敵,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抵抗這麼多人。
第三個原因……
雲蘇不太想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其實也不想君長淵死,爲了解他身上的毒,她私底下不知看了多少本醫術,研究了多少種辦法。
只可惜……
“你不想殺本王,只是因爲考慮到本王死後的代價,覺得不划算?”
君長淵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對啊,不然還能因爲什麼?”雲蘇嘴硬。
君長淵捏着她的下巴,輕笑:“薄情的丫頭,本王還以爲你會說,你是不想讓本王死呢?”
雲蘇沒好氣地揮開他的手:“你忘了剛認識的時候,你差點想殺我嗎?”
“本王可沒有動手。”
“你也動不了這個手。”雲蘇涼涼道,“否則,你和你的手下也別想全身而退!”
論勢力和武力,她的確不是君長淵的對手。
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如果君長淵真要對她下殺手,她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反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君長淵哭笑不得:“本王只是想問你爲什麼生氣,你倒是想到十萬八千里了,小姑娘家家,總把打打殺殺放在嘴上做什麼?”
“所以話說回來,你不能死,要解決聖旨賜婚,就只能讓‘雲蘇’死了!”
雲蘇聳聳肩,“反正雲王府我也沒親人了,無牽無掛,趁着大婚還沒舉行,設計一場假死戲,金蟬脫殼就是了。”
這對雲蘇來說,並不難。
甚至在假死之後,她還可以換張臉,易個容,在沒有指紋虹膜認證,也沒有dna基因檢測的古代,改換身份實在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
這片大陸上也不只有天盛一個國家,這裏混不下去,大不了她去別國嘛。
哪裏不能活呢?
君長淵一直含笑的脣角緩緩抿直,凝眉道:“你想過用假死脫身?”
“當然了,在不知道鎮北王是你之前,我可沒打算稀裏糊塗的嫁人。”雲蘇說道。
原主私奔那天,她之所以回到雲王府,一是因爲不想背黑鍋,二是因爲想替原主討個公道,讓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但其實從頭到尾,雲蘇都沒想過真的要嫁人,聖旨賜婚在她眼裏也不算什麼。
現在,黑鍋也甩出去了。
李姨娘掠奪的家產也搶回來了,甚至連兒子都快死了。
蘇明昌被降職差點丟官,雲王府已經成了空架子,原主以前受過的種種委屈,她也在蘇家人身上一一討回來了。
只是沒有要他們的性命,畢竟他們還是原主的血緣親人。
雲蘇自認,她爲原主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原本計劃着,在聖旨上的婚期來臨之前,快刀斬亂麻地解決掉雲王府的事,替原主報完仇,然後找機會假死脫身,換個身份,遠走高飛。
真正的“雲蘇”早就死了,她將死者的身份還給原主,從此以後,她只是她自己。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君長淵的出現,讓雲蘇放棄了原本的假死計劃,願意與他合作。
而現在,雲蘇心想,是時候把計劃改回來了。
她自認不可能一直留在鎮北王府,做一個稱職的王妃,她不喜歡宮裏的那些規矩,也做不到像古代女人一樣,賢惠大度,替男人打理着後院,管教他的庶子庶女。
既然做不到,那她和君長淵之間的合作,就沒必要繼續了。
“原本我們的合作,我替你解毒,替你佔着王妃的位置,免得皇帝繼續給你指婚。而你則要替我撐腰,幫助我解決雲王府的麻煩。”
雲蘇冷靜地說道:“這段時間,你確實幫了我很多,也一直盡心盡力,我記着你的恩。所以你儘管放心,就算我們婚約作廢,我假死脫身後,還是會給你配置出解藥,直到你解完毒再離開。
只是,我不再是你的王妃了,你可以選擇其他人。”
見君長淵沉默不語,鳳眸暗意沉沉。
雲蘇又道:“臨時反悔,是我做得不對,所以假死之事我不會讓你幫忙,我自己想辦法解決。相對的,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如果你有需要,我會盡全力幫你一次,只要我做得到。”
她這是完全公事公辦的語氣。
從一開始控制不住的惱怒和生氣,到現在迅速拋開情緒,終止合作,甚至迅速想到了彌補和解決問題的辦法。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一炷香,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只有乾脆利落的果斷和灑脫。
君長淵心底緩緩流過一絲冰冷,這個丫頭……真的是很無情啊!
她可能根本沒考慮過別的,只是純粹覺得這是一場交易,所以有一點不順心的地方,立刻終止,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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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君長淵幽幽開口道。
“我說完了。”雲蘇清澈的烏眸看着他,“你可以放開我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再談。”
君長淵冷不丁笑了一聲,幽暗的鳳眸裏閃過冷意:“談什麼?你不是都計劃好了?”
雲蘇:“……”
“你在計劃假死脫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本王如果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君長淵的聲音冷下來,手臂箍緊,將她攬到身前,貼得親近。
他口吻中有種隱而不露的危險,笑意冷淡了許多。
“蘇蘇,你把本王當成什麼人了?本王以前跟你說過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放在心上?”
雲蘇緊靠在他胸口,擡起頭:“我是在跟你商量。”
“你連假死都想好了,這是要跟本王商量的意思嗎?”君長淵垂眸看着她,淡淡道:“你只是在通知本王,你改變主意,想悔婚而已。”
雲蘇眉心一跳:“什麼悔婚?我們當初說好了,這只是個名義……”
“所以,你連名義都不想要了?”君長淵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