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真是活該。”蕭雲淺一點也不同情地說道。
做人最忌諱的就是忘恩負義，偏偏蹙做起來最順手，失去了唯一全力支持他們的展家，在朝堂上他佔不到半點好處。
估摸着事後展皇后母子也是後悔的，只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讓展家承擔所有責任的那一瞬間，就註定失去展家的支持。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展家當時遭受了打擊，憑着他們經商數代積攢下的人脈和渠道，沒那麼容易徹底消失。這幾年通過他們的努力，實力和聲望又恢復大半，追上其他三大家族也只是早晚的事。就像這次榆州水患，四大家族中反倒是展家出資最多，頗讓我意外。”厲蒼雲接着說。
當然展家此舉是爲了博得百姓好感，爲他們恢復元氣贏得更多的人氣和渠道。
不得不說，這銀兩他們確實花在了刀刃上，榆州水患過後，大月國百姓對展家一派稱讚之詞，展家人入仕也是早晚的事。
“展家家主不愧是大人物，這審時度勢的眼力，少有人及。”蕭雲淺讚歎道。
厲蒼雲和貴妃都贊同地點頭。
幾人又隨意談了些話，夫妻倆看貴妃露出疲態，即告退出去。
“展皇后顯然命不久矣，太子想必也清楚內情，必然會另做打算。王爺，你說太子會不會再重新找上展家，與之合作？”蕭雲淺邊走邊問。
厲蒼雲略一沉思，說：“這個說不定。太子向來自私狹隘，臉皮極厚，即使之前出賣過展家，爲了自己的利益，說不定會向展家許諾，要展家爲他出資出力。”
自古不管是爭權奪勢也好，擴大疆土也好，錢財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錢，糧草從哪裏來？
展家原本是展皇后和太子最強有力的後盾，卻被太子生生斷送，他若不甘心，必要想辦法的。
“所以這就要看展家的態度了。”蕭雲淺也是這麼想的，“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逞一時之氣，絕非展家那樣的大家族的行事作風。”
如果展家是有骨氣的，被出賣過一次，不管厲景煜許給他們什麼條件，他們也不可能再爲厲景煜賣命。
如果展家主爲了他子孫後代能青雲直上，骨氣這東西，也不是非要不可。
反正是厲景煜出賣了他們，如果他給出的條件足夠優厚，他們繼續爲他效力也沒什麼丟人的。
人嘛，一生所求不過名利二字，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隨他們。”厲蒼雲不怎麼在意。
只要他們別來惹他，別動他所在意的人，他們怎麼算計都好。
人活着，尤其是皇室中人，就要不停地算計，你不算計別人，別人未必就不會算計你。
哪天死了，就不用算計了。
兩人正走着，蕭雲淺忽伸手拉住厲蒼雲，向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將他拉到一旁的假山後。
厲蒼雲接着聽到動靜，是厲景煜在和百里驚鴻說話。
他皺了皺眉：百里驚鴻能說話了？
淺淺不是說，那把人毒啞的藥很厲害的嗎？
“太子殿下謬讚了，臣只會煉丹，不會解蠱，太子殿下還是另請高明吧。”百里驚鴻語氣恭敬而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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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驚鴻用的是腹語。”蕭雲淺小聲在他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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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驚鴻正常張嘴，似乎是在用嗓子說話，其實是用的腹語，配合着口型罷了。
不過這腹語到底不是誰都能熟悉掌握的，百里驚鴻這聲音聽起來就有點啞，好似極爲疲憊。
即使旁人聽出不對，也只當他是太過勞累，不會有別的懷疑。
厲蒼雲恍然，點了點頭，淺淺的毒當然是厲害的，而且用腹語是極耗內力的，就讓百里驚鴻好好長長教訓。
蕭雲淺聽百里驚鴻的話瞬間就明白，厲景煜這是想要找百里驚鴻幫忙，解掉他中的傳音蠱。
可惜，他是白費心思。
“國師何必自謙，本宮已經將實情告知國師，還請國師幫忙，只要幫本宮解了這麻煩，本宮必有重謝！”厲景煜對言辭懇切，還帶着一絲討好的意味。
他這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不得不對百里驚鴻說實話，否則被人下了傳音蠱這麼丟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宣揚的人盡皆知。
這幾天他找了御醫，也祕密找了幾個醫術很高明的大夫，結果別說解蠱了，就沒沒有一個能診出來他中了蠱毒，不由他不又氣又恨，蕭雲淺那賤人，到底從哪裏弄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太子殿下客氣了，不是臣不想幫忙，是這傳音蠱有許多不同的飼養方法，每個人養出來的都不一樣，解法也不一樣，誰下的蠱誰會解，如果臣胡亂用藥，不但解不了太子殿下中的蠱，反而害了太子殿下，臣不敢下手。”百里驚鴻解釋道。
他還真是沒說謊，要不然順手替太子解了蠱毒，換得份人情，何樂而不爲？
厲蒼雲用眼神詢問蕭雲淺：是真的嗎？
蕭雲淺得意地點了點頭。
她一點也不覺得給太子下蠱有什麼良心不安的，她是爲了保護母妃，讓太子投鼠忌器，在算計她和厲蒼雲的時候，也能有一些忌諱。
厲蒼雲頗爲好笑，這傳音蠱沒什麼太大的毒性，平時太子也像個沒事人一樣，解起來還挺麻煩的。
不誇張地說，太子的性命就掌握在淺淺手中，難怪給了太子下了蠱之後，淺淺就這麼放心。
厲景煜氣的要死，看百里驚鴻這模樣也不像是在撒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也倒沒再繼續強迫他，換了個話題：“那母后所用的丹藥，國師煉製的如何了？”
百里驚鴻道：“回太子殿下，臣所煉製的丹藥只能調理氣血，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並無其他功效，還請太子殿下和展皇后娘娘知悉。”
不管他是否知道展皇后給成德帝戴了綠帽，才命不久矣，這些話他總要說在前頭的。
他給展皇后的丹藥不能安胎，不能解毒，也不能保龍胎無事，別到時候展皇后有什麼意外，厲景煜來問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