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褚鈺塵不在?”
陳媽媽點頭,不情不願的把銀子歸還,劉瑤玉沒瞧一眼,問道:“那他在何處?”
陳媽媽搖搖頭,“這哪兒是我們知道的呀?姑娘該去百味齋問問纔是。”
這小姑娘,約莫二八年華,說話也直來直往,連百花樓都敢闖進來。
要找的人更是褚鈺塵這樣響噹噹的大人物,想必身份也不簡單,故此,陳媽媽的態度十分謙和。
褚鈺塵不在百花樓,心裏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挺欣慰的。
只是,他不在百花樓,那在哪兒呢?
唐掌櫃怎的還敢騙她?
想着,如雪的臉鼓着腮,頗有些生氣,阿泱自幼跟着劉瑤玉長大,自然清楚劉瑤玉什麼心思。
連忙說道:“做主子的去了哪兒,怎會跟下人交代,郡主就不要在這裏跟自己置氣了,不若還是先回去,等來年再說。”
她能如何啊?
虧得褚鈺塵一把年紀還未成婚,虧得她巴巴的瞧上了。
兩人家世背景分外合拍,我也不醜吧?怎的入不了褚鈺塵這個小公爺的眼?
負氣間,劉瑤玉在阿泱的拉扯下出了百花樓的門。
陳媽媽看着手裏的銀子,嘿,這位郡主還真是大方。
臥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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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整個劉家裏裏外外的忙得不可開交,畢竟一百多口人,這個年有的忙。
村子裏不時的有鞭炮之聲。
有些人就年夜飯喫的早,有的晚。
知味齋的李桃兒、李杏兒也被喊回來過年。
蘇翎、何蓉看着下人們將院子裏的積雪除去,也貼了自家紙坊裏造的紅紙對聯,窗花,倒福。
“夫人,福倒了。”
蘇翎點頭,“嗯,福氣到我們家了。”
何蓉愣了愣,夫人原來是故意的。
福倒了……福到了。
原來是這寓意,她活了這麼一把年紀,還是頭一回聽見這樣的說法。
不說旁的,就是這喜慶的紅底黑字,到處都張揚着喜慶。
“李總管……不好了。”
兩人還在看福呢,那邊就聽見有人說不好了……
對視一眼,也沒說什麼,就看着那人拉着李盛去了後院。
“夫人,要去看看嗎?”何蓉問道。
若是有事,李盛也能解決,看着竈房的炊煙和香味,蘇翎說道:“還是張羅着擺桌子吧。”
大年三十,就該一家人坐在一起。
雖然,這些家人來自五湖四海,甚至連他們名字都沒記全。
張懷在竈房忙得滿頭大汗,李桃兒、李杏兒在知味齋做慣了喫食,竈房的活,一回來就到了張懷這裏幫忙。
原本以爲做好主子們的年夜飯硬菜就行了,誰知道,按照蘇翎的要求,那簡直就是大擺宴席。
“原來夫人說的都是真的,即便是下人,也是人,咱們也是可以過年的。”李桃兒無比自豪的說道。
竈房裏的人皆點頭,當下人能有他們這般好命的,整個大越怕是都不多。
等飯菜上桌,天色已晚。
鞭炮聲後,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主院裏坐滿了人,待蘇翎說了幾句祝福語後,便如數入座。
劉雪雁看着一院子的下人。
以及有些冷的飯菜,便讓鳴翠給她隨意夾了一些,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劉五郎則端着酒杯喝了兩口,與蘇翎也不過相互祝願了幾句。
這年夜飯……
蘇翎心中哽咽。
若是夫君在的話,他應該會和她說好多好多的話吧?
她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曾經年少時,每逢過年,院長也是這般大擺宴席,陪着他們這些孤兒過年的。
如今,她穿越而來,成了家,爲什麼沒有家的感覺呢?
嗯,夫君在就是家。
夫君不在,一切都索然無味。
但看着院子裏所有的人,何蓉、張懷等他們似乎很是開心的模樣,也是值了吧。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咱們過年也能喝酒喫肉,敞開了喫,敞開了喝。”
“是呀,咱們夫人真是好,這輩子能在劉家爲奴爲婢,真是上輩子積德了。”
“可不是呀,以前過年,主子們喫酒和肉,歡天喜地,咱們只有幹活的命,頂多賞點剩菜和糖塊點心。”
張懷說道:“那咱們是不是要給夫人敬杯酒?”
“對對對,敬酒。”
聲音一時間高漲起來。
張懷領頭,何蓉陪襯。
蘇翎和劉五郎對視一眼,兩人也站了起來,對着院子裏的人一起舉了杯。
敬了酒,蘇翎打發了酒癮,又喝了兩杯,心底對劉譽更是思念。
也不知夫君此刻是如何過年的?
劉秀那小子有沒有放夫君過個安樂年?
正想着,李盛走了過來,頗有些爲難的模樣。
對哦,自下午就沒見到李盛了,也沒見他來喫年夜飯。
“怎麼了?”蘇翎問道。
李盛看了一旁的劉五郎一眼,低着頭,半響才說:“夫人要不借一步說話?”
“無妨,你就在這裏說。”
李盛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奇奇怪怪的人偶出來。
上面還紮了許多銀針。
蘇翎接過來一看,上面赫然寫着王元花的生辰八字,以及永不超生的詛咒之言。
“你,哪兒來的?誰幹的!”
這種厭勝之術,她是不信的,只是誰這麼惡毒?
李盛道:“那邊院子還有兩個人偶,看着像是厭勝之術。”
聞言,蘇翎不動聲色的道,“不要打擾大家的興致,過去說話。”
她起身時,劉五郎也覺出不對勁,李盛說的院子,似乎是女兒劉雪雁住的方向。
盯着蘇翎手中的人偶,劉五郎只覺得腦袋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當年,太子宮中就是被搜出了詛咒皇帝的人偶。
緊接着,當場太子一門都被斬殺……
一幕幕如走馬觀燈般在他腦海放映,再回神的時候,看到蘇翎已經離開了主院。
他又喝了一杯酒,連忙起身,追了過去。
劉雪雁住處。
還有幾個下人未去喫飯,看着滿院子被翻找過的痕跡,很顯然,李盛帶着這些人刻意翻找過了。
“本來就是除積雪的,誰知道,張五剷雪剷出來了個人偶,於是奴就着人將這院子裏裏外外翻找了一遍……”
李盛說着,有下人遞上兩個人偶。
一個叫蘇大牛,一個叫蘇翎。
蘇翎看着人偶,再看向屋子裏燈火通明,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她拿着三個人偶,衝進了劉雪雁的房間,將人偶摔在劉雪雁的跟前。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吧。”
劉雪雁咬着牙,還未說話呢,一雙杏眼就紅紅的,眼淚就撲簌簌的掉。
“蘇翎……”
劉五郎追了過來,待她回頭的一瞬間,劉五郎直接越過她,走到劉雪雁的跟前,將劉雪雁好好的護住。
鳴翠嚇得不輕,直接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蘇翎指着地上的人偶。
“劉雪雁她詛咒我,詛咒我爹孃,她憑什麼?憑什麼心思這樣歹毒?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決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