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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搖搖頭:“王爺還在等着呢。”
“……”顧蘇落莫名感到壓力。
明明前幾天在春雪園兩人情緒都還很正常,但之後兩人似有意識般,刻意避之不見,彷彿那之前的事都是一場夢,一場錯覺。
“公子可要先接待王爺?”
“這一接待,估計要花上不少時間,還是先把病人處理好再說。”
夏竹聞言只好抿脣。
如此,顧蘇落用完膳,又馬不停蹄的給病人診治。
下午的時間比上午還要長些,且診治的過程中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是需要動手術的,顧蘇落先安排他們到後院住下,吩咐夥計,有家人的通知家人,沒有家人的好生伺候着。
看今日的時間肯定是不能把這些手術做完,但十五離下月初一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她只要抽出兩日時間幫他們把手術做了就行。
除此之外還有上門找過來的京城大家,之前她就讓夥計把這些人的府邸記下,想着之後找時間上門,但後面因爲蕭銘玉的事,顧蘇落完全沒空理會這事。
這不,今日開診,那些個京城大家的丫鬟又找過來了。
顧蘇落沒辦法,只好叫夏竹幫她安排時間,待時日到了,叫夏竹提醒她。
這麼忙下來,直到醫館最後一個病人離開的時候,顧蘇落已經累癱了。
讓她覺得可惜的是,上午那個過來治‘不孕’的婦人,並沒有成功把她丈夫帶過來,對於那個病人,顧蘇落心裏還是帶了期待的。
許是因爲問題不在那婦人身上,但卻要她來遭罪的緣故,叫她起了同情之心。
夏竹端來舒心的清茶,又幫她仔細捏着肩膀:“公子,晚膳已經好了,可要叫人端上來?”
顧蘇落卻心心念念着一件事:“什麼時辰了?蕭銘玉還在?”
“已經戍時了,王爺一直都等在外面。”醫館都打烊了,只不過沒有人敢趕蕭銘玉走。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況現在她的身份是大夫,蕭銘玉來找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多是過來說些感謝的話。
這麼一想,顧蘇落放平了心態:“請他進來。”
夏竹點頭應了一聲,便掀簾走了出去。
顧蘇落擡手揉了揉眉心,當是提神。
不多一會兒,夏竹就把蕭銘玉帶了進來,把他帶進來後,許是夏竹害怕,就從診室的後門出去了。
診室裏的陳設簡單,紗簾前只有一張矮几,矮几前鋪着坐墊,房中燃着一抹宜神的薰香,除此之外,診室內再沒其他東西。
所以這麼一看,這個診室顯得尤爲空曠。
蕭銘玉看着眼前的紗簾,根本無法從外面窺探裏面分毫,但裏面的顧蘇落,卻連他修長的眼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他揖了一禮:“前些日子多得神醫出手醫治,本王心中感激,特攜禮前來道謝,禮薄,望神醫笑納。”
他口中說的禮,方纔醫館打烊的時候,已經交給了店中的夥計。
顧蘇落聽完苦笑,蕭銘玉乃一國王爺,禮再薄都是貴重的。
像是害怕顧蘇落不收,還不等她說話,蕭銘玉又補充了一句:“都是些人蔘,鹿茸,靈芝等藥材,不是什麼金銀珠飾。”
之前他跟神醫‘會面’的時候,神醫就說過他隱姓埋名,澹泊明志,不求名利之人,送這些金銀之物反而如同是在侮辱他。
但誰又知,他送過來的這些藥材都是太初帝親自盯着挑的,光是那人蔘就有幾百年的長頭,價值可比金銀等俗物珍貴多了。
聽到這裏,紗簾內的顧蘇落沉着嗓音吐了一句:“多謝王爺,王爺請坐。”
蕭銘玉這才撩袍緩緩坐下。
隔着紗簾,顧蘇落能看到他脣角勾了一抹笑容,眉宇平靜而清明,垂眸擡眸間更溫潤如玉,落落大方。
顧蘇落這麼看着,倒覺得思前想後忐忑了一天的自己反而不太正常。
她穩了心神說道:“我自小學醫,爲的就是救人,所以王爺無需道謝,這都是爲醫者的本分。”
“神醫心懷天下百姓,本王實在佩服。”蕭銘玉笑着,語氣忽而緩了下來:“如此,更顯得本王之前之舉太過莽撞。”
他再次揖手:“還望神醫見諒。”
“舊事不必再重提,都已經過去了,我並未放在心上。”顧蘇落說着,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泛白,不由擰眉,問了聲:“王爺最近可是休息不好?”
蕭銘玉脣角笑容不變,但眸光卻暗了下來:“最近傷口總有些刺痛,夜裏難眠,且神醫開的藥丸已經服盡,所以這幾天難受了些。”
顧蘇落一怔,啞然:“我開了許多藥放在王妃處,既已服盡,爲何不去找王妃娘娘要?”
這是她疏忽了,消炎止痛的藥她當時是塞滿了瓶子,但古時的藥瓶本就不大,沒想到才一個半月就完了。
至於安眠藥她怕蕭銘玉服太多,所以是緊着量給的。
只不過,她明明囑咐了離白,藥沒了就去找她要,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麼想着,又問了聲:“這是沒服第幾天了?”
安眠藥暫且不管,那消炎藥是一定要喫的,蕭銘玉的傷口現在看着是好了,但只要一有什麼大動作,裏面縫的口子立馬就能繃開。
“三天。”蕭銘玉說道。
顧蘇落鬆了口氣,還好,時間也不算長。
她已經着手從小地瓜裏拿出消炎藥,塞到白瓷藥瓶裏:“我再給你一瓶藥,回去你記得按時服下,若是喫完了,記得問王妃要,你的傷尤其重,切莫馬虎。”
蕭銘玉抿了抿薄脣,聲音沉而輕淡:“本王可否多要兩瓶。”
顧蘇落小手一頓,怔了良久,才吐出兩個字:“……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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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玉在躲她,她也在躲蕭銘玉,他多要兩瓶藥,那他就沒必要頻頻去靜蘭院了。
顧蘇落理解,她按下捺心裏那抹不知名的情緒,裝藥的小手莫名就慢了下來,似乎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神醫,本王可否問你件事。”
“王爺請說。”
“……你與王妃,可是早就相識?”本來蕭銘玉不想多想這個事,可剛剛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跟顧蘇落很是熟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