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珩輕嗤:“宋思瑜,你很有能耐啊。”
“我有什麼能耐?”
“你造謠別人死了還能這麼理直氣壯,不算能耐?”
女人看向別處,抿脣不語。
造謠他死了是她不對。
可他在她心裏,本來就死了。
男人見她沉默,脣角微勾,補充道:“早點告訴雲朵我是他爸,別讓我自己說。”
宋思瑜緊張又不滿地瞪他一眼:“雲朵還在車上,你能不能閉嘴?”
傅東珩瞥了眼後視鏡,面不改色:“她睡着了。”
“萬一醒了呢?”
“那不剛好?”
宋思瑜,“……”
真是多餘反問。
她靠在椅背上,偏頭看着車窗外,不再多話。
傅東珩開着車,時不時地會透過後視鏡往後座看,看着女人恬靜溫柔的模樣,以及女兒酣睡時鼓鼓的臉蛋,心底溫暖緩緩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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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們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若是每天睜眼都能妻子女兒陪伴在側就好了。
紅燈路口,男人踩下剎車,扭頭朝後座看去時,恰巧對上宋思瑜回頭的目光。
毫無預兆的四目相對,讓他覺得心跳在那一瞬漏了半拍。
男人喉結微微滾動,找了話題開口:“沈文君最近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
“有困難找我。”
宋思瑜沒接話,心裏想的卻是不敢找了。
有陰影了。
從前找他,明明是說好的交易,他們一個動心淪陷,一個隱瞞欺騙,結局並不完美。
既然如此,何必走回老路?!
車子又開了半個小時,抵達宋宅。
宋思瑜下車後,把女兒抱了下來,正要往家裏走,傅東珩突然開口:“司機把我車開走了,我沒法回去。”
她想了下,早上兩人在外面爭執的時候沒見司機。
可能是在車裏坐着她沒注意?
不過眼下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準備耍賴了。
女人笑笑:“所以呢?”
他試探道:“你……方便送我嗎?”
宋思瑜答得毫不猶豫:“不方便。”
“那我找人來接,估計得等一會兒了,可以去家裏坐坐嗎?”
“你隨意。”
說完她就轉身往裏走了。
男人毫不猶豫地跟上。
在她看來,送她們母女回來的路上不聯繫司機來接,到家了又問她方不方便送他,其實這男人什麼意思,顯而易見了。
女人心思活絡之際,傅東珩已經追了上來:“雲朵我來抱吧?”
“不用。”
她抱着女兒進了家門。
客廳沒人。
傭人說宋老爺子回房間午休了,沈文君今天帶着宋欣雅出去了。
至於宋鴻儒,他前兩天就出國跟朋友看比賽去了。
傅東珩見客廳沒人,像是被解除了禁錮一般,邁開長腿跟在宋思瑜身後上了樓,進了雲朵的兒童房。
進去之後他看了一圈,佈置得很夢幻,很符合小女孩的喜好。
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雲朵還在睡着。
宋思瑜把她放下之後,遞給男人一個眼神。
後者微微一笑。
女人翻了個白眼。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兒童房。
走廊上,宋思瑜看着他:“你去樓下客廳等你們家司機吧,我先回房間了。”
一句隨意的交代,話落她就擡腳準備回自己房間。
可腳步剛邁出去,手腕就被扣住了。
女人被拉着靠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滾燙的熟悉氣息溢入鼻息。
她神色慌張,推搡着就要出來。
男人側身,帶着她靠在了走廊欄杆上,雙臂按着欄杆將她圈在懷裏,低頭看着她滿是抗拒的臉蛋,沉聲開口:“爲什麼這麼排斥?我是豺狼虎豹麼?!”
宋思瑜態度冷淡且不耐:“你有話說話。”
他弓着腰低頭靠近她,鼻息之間溢出自嘲的輕笑:“我想跟你說的話多了,當然,也不只是想說,還想做。”
“別玩不要臉這套行嗎?”
“行,那說點實話。”
她自知掙扎不過,鼻子呼出一口氣,別開臉不去看他:“有話趕緊說。”
傅東珩擡手輕撫女人的臉,將她因爲方纔掙扎而亂掉的碎髮別到耳後,又扣住她的下巴擺正,逼着她和自己對視。
看她滿臉不悅模樣,男人反倒笑了,不疾不徐地開口:“今天雲朵一直在,我想跟你親近都找不到機會,現在她睡了,我們終於能說會兒話。”
宋思瑜瞪着他:“你看不出來我不是很想跟你說話嗎?”
“看出來了。”
“那你還不放……”
傅東珩打斷她:“但我想說的話,必須要說。”
宋思瑜,“……”
他一如既往地霸道狂妄。
男人極具誘惑性的性感嗓音很快響起:“五年了,我沒有找過其他女人,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結果看到你和霍越在一起,還帶着一個小女孩,我不敢想五年前落海失蹤的你還能生下我們的孩子。誤以爲你和霍越結婚了還生了女兒,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打擾你的生活,卻又忍不住來看你過得好不好。”
她被迫看着他,聽他一番話落下,杏眸沉靜寡淡。
傅東珩又道:“阿瑜,我很在意你。”
女人別開視線。
他鬆開她的下巴,轉而去拉她的手,握成十指緊扣的模樣,喉結滾了滾纔再次開口:“過去的事情我道過歉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跟我和好?”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磨滅。”
“那你要我怎麼樣?”
宋思瑜手腕轉動掙開了他的大掌,對上男人的視線,鄭重開口:“我要你離我遠點,別再騷擾我。”
他擰了眉,眼底溢出濃烈的不甘失望之色:“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爲什麼?你想不明白嗎?”
她笑着反問,又爲他解答:“五年前我費了那麼多心思就是爲了躲開你,離你遠遠的。如今躲了你五年,在我心底我和你的過往已經徹底翻篇。我回江城是因爲我爺爺的身體不好,我要照顧他陪他,然後接管中宋,不是爲了跟你複合。”
“那順便和我複合,不行嗎?”
“你知道雲朵爲什麼叫宋朵嗎?”
這個問題冒出來之後,傅東珩的臉色冷了些。
因爲他大概猜到了。
女人看他那表情也判斷出是猜到了,不過還是開口:“朵就是躲,我在提醒自己躲開你這個騙子,也在讓自己牢記,永遠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