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您醒醒,您快醒醒。”墨言跪在牀榻邊一遍遍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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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醫微微蹙眉,自己的那個藥方明明很是安全,怎這會兒世子爺就昏厥過去,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呀,還是出去吧,嚷得我頭疼。”胡太醫擡手揉了揉眉心,忍不住說道。
他坐在牀榻邊,伸手摸了摸裴瑾的手腕,訝然問道:“你家世子這是又受了什麼刺激?好好的,怎又堵了心脈?唉,這可是如何是好?也不知老道長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我就說讓世子爺不要飲鴆止渴,可他非不聽。憑你們家世子爺的才貌,有的是小娘子們向他示好,哪輪得上他要放低姿態費盡心機去巴結?他那個心上人也太不像話了,連情人得了這麼重的病都看不出來。小哥,你家世子爺心儀的女子到底是誰啊?莫非是天上的仙女兒,你讓我見見她,哎喲,都成這樣了,連哄哄他都不肯,心真是狠啊!這下好了,不就出事了。”
墨言聽他越說越不像話,連忙朝他猛擠眼睛,想要制止他說下去,可偏偏胡太醫,沒看懂他的意思,反而詫異問道:“小哥,你眼睛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一直眨個不停?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蟬衣抱着安兒坐在屏風後,聽着胡太醫的話,心裏憂心忡忡,怪不得剛剛聞到他身上那濃烈的藥味,原來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他這次真的病得很嚴重。
這男人真是搞不懂,得了病還想矇騙她,在她面前表現得自己很強健。
這毒氣攻心的身子居然還敢讓太醫開那麼霸道的藥,真是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若是他因此而……蟬衣不敢往下想。
“胡太醫,您說這可怎麼辦啊?您快想想辦法讓世子爺醒過來啊!”墨言一臉的無可奈何,反正已經這樣了,遮不遮掩也就那麼回事,他也顧不了少夫人聽了胡太醫的話會生氣。
“心病還得心藥醫。老夫也不知道他的心結在哪裏。你讓老夫怎麼辦?”胡太醫不停的轉着圈子說道,“我這幾天的功夫算是白費了。你家世子也纔剛剛好了一些,就又成了這副樣子。老夫就怕,等老道長回來也是迴天乏力了。”
“胡太醫,您可別嚇小的。”墨言聽他這樣說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起來吧,起來吧。”胡太醫連連搖頭,“你跪我也沒什麼用,老夫要是有辦法,早就想出來了,還等着你來求我嗎?”
“胡太醫,您好歹想想法子。”墨言帶着哭腔說道。
“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世子的那位心上人,讓她留在這裏照顧你家世子爺,說不定他就好了。”胡太醫抿脣說道,“我這藥只有一半的把握,或許可以雙管齊下試一試?”
“這個……胡太醫,人家小姐是閨閣女子,如何貼身照顧我家世子,再說了有我們在,她定不會答應……還是您想想其他辦法吧?”墨言心裏琢磨了很久,這纔開口說道。
少夫人如今是鎮國公府大小姐,如何肯留在永安侯府啊,更何況,還有個小奶娃要照顧。
“那倒也是,老夫猜測你們家世子的心上人定然是那位舞陽侯府的陸大小姐,他們家規矩重,要讓那位陸大小姐過來確實有些難度,不過人命關天……”胡太醫搖頭晃腦地說道。
“胡太醫?您……話可不能亂說!”墨言大驚失色,慌忙打斷胡太醫的話,“我家世子早就和舞陽侯府大小姐退婚了,胡太醫何出此言!”
“哦,”胡太醫頓住了,呆呆看了會墨言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不用騙我了。”
“哪有啊,胡太醫,真沒有這種事,我家世子這段時日病病懨懨,宮裏又是大堆事要處理,哪有功夫想這些情情愛愛之事。”墨言急着解釋。
“我聽人說起過,舞陽侯夫人替大小姐擇了好幾個世家公子,陸大小姐都沒答應,都傳她對裴世子情根深種。我看你家世子爺也是,退婚以後一直悶悶不樂。所以老夫推斷,你家世子可能也想挽回這樁婚事!前日裏聽聞舞陽侯夫人還來探望過你們家夫人,許是他們家大小姐也一起來了。對了,就是這樣!互相愛慕的年輕人一見面定然是乾柴遇烈火,只不過小娘子總是要端着點,所以啊……”胡太醫攏着手自顧自講得唾沫亂飛。
我的媽呀,這八卦老頭說的什麼胡話啊,要是少夫人當真了,這不是要我家世子的命了嗎!
“胡太醫,還請先去開方子。”墨言一看要出事了,連忙拉着胡太醫往外走。
“小哥,老夫說的話你可要如實稟告你家老夫人,要不然錯失良機,老夫也無能爲力了。”胡太醫一邊走一邊說。
裴世子,老夫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別以爲老夫什麼都不知道,你那身子血脈僨張,老夫一摸就摸出來了。若是你們真的成了好事,老夫也算是功德一件。
等胡太醫出了門,墨言對着屏風撲通一聲跪下了:“少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世子吧?求您了!”
蟬衣抱着安兒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來,見墨言跪在地上聲淚俱下,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起來吧。”蟬衣淡淡開口,將安兒摟得更緊一些,安兒如今長大了許多,沉甸甸的,委實有些重,她突然心頭有些委屈。
“少夫人,剛剛胡太醫那是亂說,我們家世子爺從來沒有對陸大小姐動過心,絕沒有他說的那種事。”墨言看到蟬衣的臉色慌了,他怕她聽進去了剛纔胡太醫說的話。
“你家世子對陸大小姐動沒動過心,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先回主院了。”蟬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她這會兒心裏想着母親這麼長時間沒見自己定然是擔心了,她不能讓她擔心。
“少夫人,可這,您稍等一下,小的去找李媽媽陪您回去,她就在隔壁的芳菲院待命。”墨言不敢違揹她的意思,見她抱不住安兒的樣子忙說道。
蟬衣頷首,看着墨言飛奔而去的背影,只好回過頭來。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裴謹清淺的呼吸聲。
蟬衣環抱着安兒坐在他的牀榻邊,見他眉心微蹙,似是很痛苦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的皺褶。
裴謹,你這個人,我要拿你怎麼辦?
溫暖的手心剛剛碰觸到他的眉心,卻聽到身下那人低聲說道:
“蟬衣,你放心……”
“你醒了?”蟬衣又驚又喜地看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