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盛安然瞪直了眼睛,幾乎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真是這麼說的?”
秦波掃了她一眼,
“看你的樣子,你當時不在旁邊?”
盛安然捏了捏拳頭,該死的談書靜,又騙她!
難怪她來之前,談書靜一個勁兒的說她這位學長脾氣不好,讓她做好心理建設呢?感情根本沒在電話裏面談好纔有了這麼一出。
要不是談書靜這會兒神志不清的躺在醫院做治療,她真想一個電話打過去狠狠把她臭罵一頓。
可眼下……
“秦先生,您看我都來了,要不您就抽出幾分鐘時間跟我談談合作意向,不管你提出什麼要求,都是可以商量的。”
盛安然臉上堆着笑,內心卻有一把刀正在把談書靜千刀萬剮。
“不用了,我剛剛說了,我沒什麼要求,我對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勉強的,”
鬱南城拉住了盛安然,示意她別說話,“秦先生,你介意我們在你這裏四處看看麼?”
“隨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沒來過這樣的地方,比較好奇而已,可以進屋嗎?”
沒等秦波回過神,鬱南城已經大跨步進了屋子裏面。
“誰讓你進我屋的。”
秦波氣急敗壞的追了進來,門口那把破爛椅子都被他踢翻了。
鬱南城只是跨過了門檻,在屋門的位置站着,而已,秦波卻擋在了他的面前,張開雙臂像個黑皴皴的老鷹。
一見這架勢,盛安然嚇得以爲兩個人要打起來,忙擋在了兩個人中間,“不好意思的秦先生,我們不是故意的,這就出去……”
昏暗中,盛安然眼角的餘光十分敏捷的捕捉到了屋內桌上的東西。
散落了一桌的設計稿,白色或黃色的畫紙,彩鉛着色,各式各樣的服裝設計圖,儘管沒有一樣元素與時下各大賣場的款式相似,卻讓人看一眼就記住。
談書靜說他是個天才,這話起先盛安然並不大相信,現在看來,她說的沒錯。
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了五年,設計出的東西自然不會被時下的消費理念所幹擾,那些設計稿無一例外都是清新脫俗的。
“秦先生,你一直在設計。”
盛安然驚訝的擡起頭來。
她的眼神太過直白,竟壓住了秦波的脾氣,他眉頭皺了皺,沉聲道,
“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你們可以出去了。”
“如果你是因爲之前公司的老闆做事風格傷到你了,那我可以保證,我的公司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們只做原創,不做抄襲的事情,而且你想怎麼設計就怎麼設計,絕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擾。”
盛安然說話的語氣很真誠,她聽談書靜說過,秦波是因爲前一任老闆太過追求商業化,最後衣服出了問題,結果整個公司把過錯怪到設計師的頭上,這才心灰意冷離開設計圈子的。
“不必了。”
秦波態度冷淡,“你的公司不是慈善機構,設計師也不是夢想家,理想和現實之間如果始終存在鴻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這個必要。”
說完這話,他轉身收拾桌上的設計稿,“你們走吧。”
看着個樣子,秦波根本不爲所動,是鐵了心了,盛安然很失落。
鬱南城側頭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衝着屋子裏高大的身影道,
“如果我說,你還可以繼續在這兒保持你原有的生活,除了隔一段時間需要給我們設計稿之外,你的生活幾乎不會有變化呢?”
“我沒必要給自己的生活找麻煩。”
不出所料的回答。
“走吧,”盛安然拉住了鬱南城的袖子。
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人,秦波明顯就是不想再摻和這些事了,何必再逼着他呢。
鬱南城反手握住她的手,像是一尊雕像似的堵在門口巋然不動,“當然,秦先生如果不答應的話,我也不能白來這兒一趟,我打算把觀海鎮開發成度假區。”
話音剛落,秦波整理畫稿的動作戛然而止,確認鬱南城不是在開玩笑之後,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你倒是有備而來,是雜貨店的徐叔跟你說的吧?”
盛安然臉色都變了,哪有這麼威脅人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啊?
“爲了我這麼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你們還真是肯大費周章。”秦波冷笑了一聲,‘啪‘的摔下手裏一疊畫稿,
“但我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被人威脅。”
“……”
“你們大可以去開發,在你們開發完成之前,我也可以搬家離開這兒,安靜的居所多得是,不只是觀海鎮這一個地方。”
這是騎虎難下了,盛安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鬱南城帶到溝裏去了。
她想賠笑說兩句好話,還沒開口卻又被鬱南城搶了先,
“我的公司正在做度假村項目,巧的是,觀海鎮這個地方地理優勢真的不錯,作爲集團總裁,我看到這麼大的利益在眼前,沒理由不去做,說起來這件事跟她無關,我跟她不是一個公司的人。”
鬱南城看了盛安然一眼,眼中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的本意是,如果你簽了她的設計師職位,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放棄這塊地的開發,但秦先生你似乎並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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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波捏緊了拳頭,“你哪兒來的這麼大口氣說這種話?”
“你也在金陵工作過,沒聽說過我,也應該聽說過盛唐集團吧?”
鬱南城看着他,微微一笑,“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鬱南城。”
對於鬱南城這種赤裸裸的仗勢欺人的舉動,盛安然感到非常不滿,咬牙切齒忍了半天了,終於忍無可忍踢了他一腳,在他的悶哼聲中罵道,
“鬱南城,你有完沒完了?這是我公司的事情,你非要攪和是不是?你攪和完了我也不可能回盛唐工作的。”
前一天晚上鬱南城就提過問她要不要回酒店工作的事情,已經被她拒絕了。
她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用這種得罪人的手段來阻礙她招賢納才!太腹黑了。
秦波的臉色非常難堪。
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被另個男人這麼當面羞辱,都不會好受。
“對不起,秦先生,我爲我給你帶來的困擾道歉,我這就帶着這個神經病走。”
說着,盛安然便狠狠地扯住了鬱南城的袖子,
“走。”
“等一下。”身後傳來秦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