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先是愣了半晌,而後將錦盒堂而皇之遞給了林舒。
“喏,給你!”
“啊?”林舒有些意外,“清哥哥,這是姐姐送給……送給你媳婦的禮物,你怎麼把它給了我?”
元清聳聳肩,不以爲然,“東西送給我,就是我的了,我想給誰就給誰。舒兒若是喜歡,它便是你的。”
林舒的臉紅得像朵盛開的桃花,猶豫半天,終於嬌羞的接了過去,聲音如黃鸝鳥一樣婉轉動人。
“謝謝清哥哥。”
看見這一幕,元翎的嘴角不自覺上翹。
不枉她用心良苦,弟弟還真是孺子可教!同樣的禮物,她送,和他送,意義能一樣嗎?
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林舒還敢收,那說明什麼,說明她心中,其實也中意弟弟。
這個傻弟弟,憑白撿了個媳婦卻不自知,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莫氏是過來人,自然看出了女兒的心思。高興過後,她心中不由地有些擔心。在鄉下時,天安就對林舒格外偏愛,若是日後兄弟倆因此起了爭執,那就不好了……
罷了,以後的事兒,誰知道呢。
入夜,元翎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喫飯。
元家有個規矩,但凡家主不在,便不強制去正廳喫飯。
正好這兩日元輝出差,元翎便在微瀾院的小廚房裏做了飯。這樣也好,沒有了那些看着就倒胃口的人,喫飯都更香。
飯喫到一半,院門口便傳來一陣動靜。
元翎起身出去一看,才發現是沈君如和趙媽媽。
“大伯母,這麼晚了,您找我有事兒嗎?”
“翎兒,聽說你今日上街巧遇了玉兒,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元翎搖搖頭,腿長在元景玉身上,她怎麼會知道元景玉去哪兒了!
看沈君如腳步匆匆,臉色也不太好,難不成這麼晚了,元景玉還沒回來?
趙媽媽皺着眉插嘴道,“四小姐,你若是知道,可千萬要告訴夫人啊。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家家,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是好哦?”
“大伯母,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們在聚寶齋門口吵了幾句,然後就不歡而散了,之後我便回了府。不過,她身後跟着好幾個小女娘,看衣着打扮,應該也是世家小姐。”
沈君如表面鎮定,但飄忽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和玉兒交好的小姐,我都讓長寧去打聽過了,她們都說,日落前就和玉兒分了手,各自歸家。可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也沒瞧見人。”
元翎眼睛微眯,不禁蹙了蹙眉。
她雖與元景玉不對付,卻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到底是元家血脈,她自然不希望元景玉出事。
既然元景玉已經準備回家,那麼,遲遲不歸便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被什麼給吸引了,自己主動走丟。要麼就是被人脅迫……如若是後者,可就凶多吉少了。
“大伯母,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沈君如想了想,擰眉道,“只有我、趙媽媽、長寧以及管家知道。那幾個世家小姐,長寧也只是旁敲側擊,並未據實相告。”
元翎心中不禁感慨,沈君如不虧是當家主母,即便攤上大事,也能切中要害。女兒家的清譽比什麼都重要,尤其是八大世家。若真……不僅這輩子算是毀了,家族還要爲此蒙羞。
“這麼重要的事兒,大伯母爲何要告訴我?”
“因爲,我把你當自家人。”
自家人?好一個自家人!元翎此刻的心情,還真是有些複雜。
元家人各有心思,她一個也不信!
只有信自己,才最可靠!
“大伯母不必故意試探我,既然我與清兒已經認祖歸宗,便是元家的一份子,萬事當以元家利益優先。玉姐姐的事兒,嬸嬸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翎兒自當效力。”
沈君如興趣濃濃地看着面前這個失而復得的侄女,心中暗道,翎兒果然心思縝密,一下子就看穿了她。
元家組訓,元家家主,賢能者居之。只可惜,翎兒不是男兒身,否則,定能成爲元家的頂樑柱。或許還能取代長寧,繼任下一任家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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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兒能如此想甚好。”沈君如整理了一下思路,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不瞞翎兒,近日,滄瀾城似乎不太平。前些日子,姜家的遠房表姐好端端被人擄走,之後便杳無音信。我怕玉兒亦是如此,所以心中焦急萬分。你說得對,我和你套近乎,是有事兒相求。”
“哦,何事?”
元翎從未想過,自己還有這種能耐,讓堂堂元家主母沈君如,都對她放低姿態。
“我知你與張寧父女交好,而張寧又與毒蛇幫有些淵源,只要你出馬,我相信,張寧勢必會幫忙打聽玉兒的下落。”
說得冠冕堂皇,果然另有意圖。只不過,元翎有些不明白,爲何沈君如會覺得,元景玉的失蹤,與毒蛇幫有關呢。或者說,毒蛇幫臭名昭着,所以一發生什麼,大家都會先入爲主的聯想到它身上?
“大伯母爲何覺得,玉姐姐失蹤會和毒蛇幫有關呢?”
“因爲我身邊的丫環,親眼瞧見姜家的遠房表姐,就是被毒蛇幫的人迷暈帶走的。”
元翎聽了,渾身不禁打了個激靈。
很明顯,丫環之所以沒去報官,是想自保。
事不關己,即便元家人知道真相,也不會因爲一個丫環的生死,而主動與毒蛇幫起衝突。
這就是人性的悲哀!
“好吧,既然是大伯母開口,這個忙,我幫。”
元翎轉身進屋,向莫氏、弟弟還有林舒交代了幾句後,便乘着元家馬車,倉促去了張家。
望着漸漸消失的背影,沈君如沉默無語,佇立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趙媽媽見狀,輕聲問道,“夫人,你又何必如此冒險,但凡四小姐存有一點私心,三小姐只怕是……名聲盡毀啊……”
“我相信,她不會的。”
“都說四小姐性子乖張,很有手段,她與三小姐一向不合,夫人您又爲何如此篤定?”
沈君如嘴角微勾,淡淡道,“因爲,她是他們的女兒啊。三弟是謙謙君子,三弟妹又溫良賢淑,即便被人欺負,也會以德報怨,從不記恨。這樣人家教出的孩子,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若元翼不是這種仁慈、溫和的性子,或許元家家主之位,最後也不會落到元輝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