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醫院VIP病房。
市局刑偵隊長劉威帶着警員小董正在給蕭桐羽做筆錄。
病牀前的桌板上洋洋灑灑擺放着十多張照片,蕭桐羽很快就把綁架她的三個男人指認了出來。
小董開口問道:“蕭小姐,你還記得把你綁走的那輛車是什麼樣子的嗎?
蕭桐羽搖搖頭:“具體我不太記得。當時我在晨跑,突然被人從後面用手帕捂住口鼻,應該是用的乙醚,等我醒來的時候就被綁在一個小倉庫裏了。”
蕭桐羽一邊說着,小董飛快的在便攜式電腦上記錄下來。
“不過我爬到窗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無意間瞥到正門那裏停着一輛銀色的金盃面包車,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被這輛車綁來的。”
季允澤坐在病牀邊一直緊緊的攥着蕭桐羽的手,本來是擔心她在回憶起被綁架的可怕記憶時會產生什麼創傷後遺症,現在看來蕭桐羽格外鎮定自若,就像在陳述別人的經歷一樣。
倒是季允澤自己,有些聽不下去了。蕭桐羽每說一句,那畫面感就栩栩如生,要不是生在法治社會,他恨不得把聞添富和聞聿一起碎屍萬段。
小董繼續問道:“那蕭小姐被反手綁着的時候,綁匪有沒有對你進行物理傷害?”
蕭桐羽沉默了。一旁的劉威寬慰道:“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可以晚點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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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桐羽笑着搖搖頭:“不是的劉警官,我沒事,我只是在回憶。他們只是對我說了幾句調戲的話,並沒有傷害到我。”
“那你的傷…”
“我手腕上的傷是我偷偷拿啤酒瓶蓋解開塑料繩的時候不小心自己弄的,身上的擦傷是爬窗戶的時候碰的,腿是跳窗摔的。”
“聞聿呢?也沒有傷害你?”
“聞聿也沒有。”
見劉警官和小董有些喫驚,蕭桐羽補充道:“聞聿本來有這個打算,後來我說我想先喫點東西,他大概就出去買喫的了,我這纔有機會逃出去。”
小董擡頭看着劉威:“那就是犯罪未遂。”
話聊到這裏,事情已經非常明瞭了。
劉威不得不佩服起蕭桐羽的勇敢和機智。十三年前父母車禍後,她一個人站在警局的角落裏瑟瑟發抖,可是那充滿稚氣又帶着不服和倔強的眼神,他怎麼也忘不了。
幾個人又聊了幾句,劉威和小董站起來道別。
“謝謝蕭小姐的合作,聞聿雖然和你父母的車禍沒有關係,但是他三番四次的施計害你,我們現在手頭的證據足以控告他。還有季總提供的錄音筆,當時帝都酒店給你下藥的有秦夢妍的參與,我們會把他們一併抓獲。”
季允澤站起來和劉威握了握手,語氣分外的禮貌謙遜:“劉隊長,聞添富就拜託你了。”
“放心季總,已經佈置好了,他逃不出帝都。”
劉威和小董走了以後,蕭桐羽好奇地問季允澤:“秦夢妍懷孕了也會被抓進去嗎?會被判多久?她要在監獄裏生孩子嗎?”
季允澤的臉色一沉,狠狠地捏了蕭桐羽的臉一把。
那瓷白的小臉上立刻多了兩塊紅紅的印記,疼得她嗷嗷直叫。
“季允澤你又發什麼病啊?”
“蕭桐羽,你想死嗎?還有心情管別人?”
剛纔光是聽到蕭桐羽的描述,季允澤就覺得背脊一陣涼意。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鎮定,就像這些事情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一樣?
就心理素質而言,季允澤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如蕭桐羽。
聽到季允澤又問她是不是想死,蕭桐羽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她把頭倚靠男人寬厚的肩膀上。
“季總,你好凶。”
見蕭桐羽撒嬌,情難自已。季允澤托起她的下巴,霸道炙熱的吻又覆了上去。
突然,哧啦一下,病房的門打開了。
吳延看到這一幕,猛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敲門,直接愣在原地。
完了,這個月工資是不是沒了。是要道歉嗎,還是當作什麼也沒看到先退出去?
心裏一頓猛糾結,吳延還沒開口,就看到季允澤向他伸出手掌,意思是讓他閉嘴。
季允澤一手捧起蕭桐羽轉過一半的臉,一手緊緊扣着她的後腦勺,繼續熱烈地親吻着。
“唔…”
蕭桐羽企圖推開他,卻毫無作用。
吳延就這樣呆呆地杵在那裏,又看了他們四五分鐘,這個吻才草草結束。
“什麼事?”
季允澤一點也不顧及吳延尷尬無措的眼神,似乎把他當成空氣一般。
“季總,林少來看蕭小姐,是否可以讓他進來?”
聽到吳延說林嘯來了,蕭桐羽瞬間直起了身子,呼吸也漸漸有些不順暢。
季允澤瞥了她一眼,傲慢地拒絕:“不行。”
話音剛落,蕭桐羽抓住了他的手臂:“讓他進來。”
“蕭桐羽?!”
“季允澤,讓林嘯進來,有些話始終是要說的,況且他還幫忙錄音了不是嗎?”
聞言,季允澤點頭,有些無奈。
不一會兒,林嘯走了進來。
他看到坐病牀上的蕭桐羽,一條腿上還打着石膏,手上貼着膠布,臉色卻很紅潤,看得出這兩天被照顧得很好。
“桐桐,你怎麼樣?”
蕭桐羽不鹹不淡地答道:“我挺好的。”
林嘯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季允澤,緩緩開口:“季總都告訴你了吧?我爸媽的事情,他們讓我來跟你道個歉,雖然這道歉沒什麼用。”
蕭桐羽咬着脣,內心似乎是做着巨大的就糾結。
她知道父母的車禍並不全是林天昊導致的,但畢竟他參與涉及了整個事件,當初父親蕭鳴對他善意的提醒他也全然充耳不聞,若要蕭桐羽即刻就原諒他們,那她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許久之後,蕭桐羽輕輕地說了一句:“嗯,這事和你沒關係,你沒必要爲他們來道歉。”
又是一陣沉默。
須臾,蕭桐羽又開口:“林氏現在怎麼樣了?”
“我賣了一大部分,現在還過的去。”
“哦。”
季允澤面色冷漠地望着林嘯,漆黑的瞳孔中滿是厭惡。
薄脣輕啓:“說完了嗎?”
林嘯也是個識時務的人,他把手上的紙袋子放到了桌板上:“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喫的松月堂的糕點。”
蕭桐羽有些喫驚,她微微垂眸。
“謝謝,你還記得這個。”
“那我先走了。”
林嘯有些落寞地轉身。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見蕭桐羽了。
向門口移了幾步,他又轉過頭說道:“對了,祝你們新婚快樂。”
林嘯走了以後,季允澤的眼底驟然殺意四起。
“蕭桐羽,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喫這個什麼堂的糕點?”
“你也沒問啊…”
季允澤拿起袋子站了起來:“我他媽的拿去扔了!“
蕭桐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別這樣浪費食物,種小麥的農民伯伯會哭的。”
季允澤依舊不依不饒:“你剛纔看林嘯那個樣子,是不是又想到自己喜歡了他很多年?嗯?”
蕭桐羽一臉嫌棄:“沒有啊,我什麼樣子?”
“你放屁!”
見季允澤醋罈子又打翻了,蕭桐羽毫不猶豫地撲進他的懷裏:“我現在最喜歡季總,我只喜歡季總,剛纔還沒有親完,再繼續親一下好不好,嗯?”
“你說的,你他媽別後悔!”
話音剛落,季允澤狠狠地咬住了蕭桐羽的紅脣。
“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