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一動不動地垂下眼睫,緩着氣,鬆了鬆握槍的力道。
“沙漠之鷹的後坐力太大,可以試試柯爾特。”
男人低緩的聲線像是大提琴音,渾厚又帶着惑人的低啞。
黎俏腦海中的畫面如潮水退去,刻意壓制下,很快恢復如常。
一個多小時,黎俏在開槍,商鬱就在旁邊陪着。
用真槍打靶,很上癮。
直到打出了五十發子彈,黎俏才停手,虎口發麻,臂彎痠痛,但又絕對的暢快。
……
天色,近黃昏,霞光萬丈。
黎俏和商鬱坐在露天休息區,她揉了揉胳膊,意興闌珊地扯脣:“衍爺,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實習,這是給我的離職獎勵?”
她愛槍,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所以趁着她加入忙碌的研究之前,讓她盡興的玩個夠。
男人抽着煙,眺望着遠處的高爾夫球場,“算是吧,明天我要出門,大概一週後回來。”
說着他收回目光望着黎俏,“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交代給落雨。實驗室方面如果需要醫療支援,直接和流雲說。”
“哦。”黎俏瞭然地點頭,但又覺得這話怎麼聽都不對味兒。
她靠着U型藤椅,狐疑地眯了眯眸,“你不是一週後就回來麼。”
交代的這麼詳細,聽起來像是要離開很久的樣子。
商鬱疊着腿,在菸灰缸裏磕了下菸灰,撩開眼瞼睇着她,彎脣道:“權當有備無患。”
……
第二天週六,商鬱離開了南洋。
上午十點,黎俏喫過早飯就開車出了門。
原本她打算去找一趟關明玉,結果車子剛駛出林蔭小路,墨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中,他驚慌失措地說道:“小黎,老師不見了,他有沒有去找你啊?”
九公不見了?
黎俏將車停在路邊,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慢慢說,怎麼不見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黎俏就想到了屠安良。
昨天上午才逼停了她的車,後來又被落雨教訓了一番,如果他懷恨在心想要報復,倒是說得通。
到底還是低估了屠安良的狼子野心。
九公是他父親,他當真下得去手?
這時,墨齊在電話裏焦急地解釋了緣由。
原來,墨齊昨天臨時有事,並沒去醫院,今早去探望,就發現九公不見了。
墨齊跑去問護士站的護士,結果對方卻反問他,“爲什麼還不把病人送回來。”
因爲病人申請當晚離院的免責書上,簽了墨齊的名字。
但字跡,不是他的,也不是九公的。
墨齊一時六神無主,只能給黎俏打電話求助。
此時,黎俏聽完墨齊的解釋,不急不躁地說道:“你不用急,我去找老師。”
不等墨齊回答,黎俏就掛了電話。
……
與此同時,南洋某老舊小區,三零二房間。
和黎俏想的一樣,九公的確被屠安良帶走了。
此時,屠安良穿着皮鞋踩着茶几,兩指捏着煙,瞥着沙發上面色發白的仲九公,諷刺道:“老東西,你要不想斷掉另一隻手,就趁早跟我說說,你那女徒弟和她的打手,到底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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