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着來時的路,兩人艱難的到了山洞,陶瑾夢將僅剩的一點水遞給他。
慕筠沛喝了之後靠在牆邊閉眸養神,“怕嗎?”他突然沉聲問道。
“你都問了好幾遍了,開始的時候有些怕,現在不怕了,你不是說了嗎?再不濟也有個追封,由皇室陵園專門供奉,到了那邊也不缺錢花。”陶瑾夢打趣道。
看着她靈動的眸在暗夜裏閃着亮光,仿若星光一般,他的疲累和煩躁倒是少了許多。
“只是不知道阿振和素瑤怎麼樣。”想到爲了他們引走敵人的兩人,陶瑾夢不由得有些心疼。
“這是他們的使命。”慕筠沛挪動着身體,聲音彷彿又虛弱了一些。
陶瑾夢立即靠近他,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幾日裏的勞累和精神的高度緊張,再強大的身體也頂不住。
“你發燒了,你過來,你先睡一會兒。”陶瑾夢脫下身上披風和外衫鋪在地上,只留下一件單薄的內裙。
“把這個吃了!”陶瑾夢從身上拿出一個藥丸,“你放心好了,這是冷月軒的小柴胡製成的,這個時候我要把你毒死了自己也得死。”
慕筠沛乖乖張口,陶瑾夢將披風和外衫挪到他的身下,示意他躺下。
幽深的眸瞥了瞥眼前風塵僕僕的女人,拉着她一起躺下,伸出臂彎攬住她的腰肢,一隻手拉起身下的披風將兩人裹在一起。
陶瑾夢瞬間僵硬,掙扎着想要拒絕。
“不想死在這裏就別動。”
頭頂傳來他的聲音,陶瑾夢瞬間一動也不敢動。
他說的對,這麼冷的天,又是在這麼高海拔的山上,她如果坐一晚上的確會出大事。
只是這麼被他抱着,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啊。
伸出小手輕輕的抓着他腰間的盔甲,緩緩閉上眼睛。
“慕筠沛,我們要在山裏躲到什麼時候大軍纔會來?”陶瑾夢輕聲問着身邊的人他。
慕筠沛微微睜開雙眸,“什麼大軍?”
陶瑾夢猛然睜開雙眸,肩膀微微擡起,“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通知北鄰的大軍,我們撤到這裏難道真的是要成爲青峯山野人啊?”
慕筠沛脣角微微揚起,“你很聰明。”
“我謝謝你的誇獎,我想你也不會想當野人。”陶瑾夢鬆了口氣,剛想躺下,洞頂突然掉落一塊石頭。
“啊!”石頭穩穩砸在陶瑾夢的受傷的肩上,她的手肘都跟着一軟,直接趴在了慕筠沛的身上。
陶瑾夢睜大了雙眸,直接僵硬在原地。
狗血言情劇竟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她的雙脣緊貼着一雙略帶冰感的脣,這奇妙的感覺……
片刻自後陶瑾夢立即離開他的脣,輕輕轉身想要背對着他。
“王妃如此等不及嗎?”慕筠沛一個用力便將她撈入懷中。
低沉的話語聲在耳畔響起,耳垂處被他的雙脣有意無意的觸碰着,陶瑾夢只覺得渾身似有電流穿過。
“王爺,現在可是我們生死未卜,你能不能老實點。”
“你也知道我們隨時可能沒命,不如就在這裏圓房吧,或許能了卻一樁遺憾。”慕筠沛的大手從她的腰間緩緩上移。
陶瑾夢嚇到不行,他不是病了嗎?他不是中箭了嗎?
“我,我肩膀疼,而且我害怕,王爺請自重!”陶瑾夢結結巴巴的警告着身邊的男人。
“那還不閉上眼睛睡覺。”慕筠沛的聲音又恢復厲色,陶瑾夢竟然滿意的笑了。
還好還好,他還沒有禽獸到那種地步。
兩人依偎在一起,接連幾日的疲累讓陶瑾夢不一會兒便進入睡眠狀態,但是慕筠沛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依照他預估,最多再有十幾個時辰他們就到了。
可即便是大軍到了也免不了一場廝殺,想到這裏慕筠沛的眉心便如同上了把鎖。
黎明很快到來,陶瑾夢在溫暖的懷抱中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下意識的擡眸向男人看去,他滿眸血絲,劍眉緊蹙,看到她醒了立即鬆開了手臂。
“你一直都沒睡嗎?這樣下去你會出事的!”陶瑾夢無比緊張。
“沒事。”慕筠沛不以爲意,這些年都是如此,他已經習以爲常。
“什麼就沒事!你死了我就成寡婦了,本來就不好過,王府裏若只剩三個女人,我這個最不得寵的那就更別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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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的樣子不由得讓慕筠沛露出玩味的笑容,“弘武國有陪葬的傳統,生同寢死同穴,一起走啊。”
陶瑾夢黛眉緊蹙,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開玩笑呢。
“可我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呢。”陶瑾夢坐在地上,小臉上難掩失落。
慕筠沛緩緩起身,只覺得對面的女人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最多五個時辰。”
這幾個字瞬間讓陶瑾夢的眸間閃起亮光,想到馬上就能到北鄰在牀上睡一覺,她就覺得幸福。
“你的傷怎麼樣?”
“噓。”還沒有得到答案,慕筠沛突然拉起陶瑾夢向裏面走去,一隻手抓起洞頂的藤蔓,一隻手拖着她的腰,縱身一躍直接將兩人吊在了洞頂。
“抓住,抱緊我。”慕筠沛在陶瑾夢的耳邊說道。
話音剛落洞外就走入一對人馬,“有人,衣服還是熱的,許是剛剛出去!”
陶瑾夢看着那些人緊張到不行,屏住呼吸趴在他的懷內。
“埋伏在洞外,一會兒把他們堵在洞內,哈哈哈……”
幾人放肆的笑着,開心的退出洞外。
慕筠沛已經面露難色,陶瑾夢立即順着藤蔓向下去,趕緊扶着他下來。
“你還好嗎?”陶瑾夢壓低了聲音問着他。
慕筠沛示意她向裏面走,陶瑾夢一邊走一邊尋找新的出口,在漆黑的洞內,看不到時間,也不知道大軍什麼時候會來。
沒有食物,沒有水,甚至氧氣都不是很充足,又找不到新的出口,陶瑾夢不由得開始焦躁起來。
她轉眸看着慕筠沛,他正摩挲着昨日夜裏給她的那把精緻短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刀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陶瑾夢突然向他走去。
慕筠沛看着短刀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珍寶,“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
陶瑾夢不由得有些自責,剛纔竟然將短刀丟在了地上,如果被那些給撿去了他怕是要打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