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傭人的敲門聲驚醒柳禾。
她穿好拖鞋打開門,兩個傭人推過來一批最新上架的香奈兒包包。
她對此場景已經習以爲常,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都放到衣帽間裏面去吧。”
每次凌司呈欺辱完她以後,都是凌德權替兒子擦屁股,送奢侈品以示補償。
不知不覺,衣帽間裏的兩個展示櫃上全堆滿了價值不菲的奢侈品,包包,珠寶,手錶,鑽石,應有盡有…
但柳禾從來不喜用這些,她把奢侈品放進去,註定積灰。
傍晚時分。
柳禾在廚房裏捧着一本祖上傳下來的《柳家食譜》,研究美味膳食。
不久她便做好一道山藥牛肉湯,用勺子試好鹹淡後,想着給老爺子端去。
她剛剛蓋好蓋子,突然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縈繞在周圍。
這是凌司呈身上特有的香味,他回來了。
轉過身,凌司呈果然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她有些不知所措,按照以往的慣例,昨晚的那場風波發生後,他會很久都不回家的。
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問:“你喫過飯了嗎?”
“我有事跟你說。”凌司呈拿出一摞紙,雲淡風輕道:“這是離婚協議書,你找個時間好好看看,沒有意見就簽了吧。”
“啪!”
柳禾手裏的碗沒端穩掉在地上碎了,湯汁和肉灑滿一地。
她慌忙拿起毛巾擦拭地上的髒物,裝作沒聽見他說的話。
凌司呈頓時沒耐心了,將協議書直接丟在她面前,冷聲:“你什麼時候想好再籤也不遲,但是別拖太久,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耗。”
柳禾就這樣蹲跪在他面前不敢吭聲,而他高高在上地睥睨她,猶如在看一隻螻蟻。
他真的很討厭她,就連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用正眼瞧過她。
柳禾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以爲她的委曲求全總有一天能打動他。
三年,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可是,他卻爲了另一個女人提出離婚。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樓上傳來凌昭昭急切的喊聲:“柳禾柳禾,你在哪兒!”
凌昭昭和凌司呈是親兄妹,兩人性格也大爲相似,她對柳禾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柳禾醒過神來,急忙跑上樓,發現一向盛氣凌人的大小姐正蜷縮在她的臥室門口,捂住小腹,滿頭大汗。
“昭昭你怎麼了,是肚子痛嗎?”
“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她嘴脣蒼白,聲音微弱。
“好。”
柳禾二話不說,背上那隻洗變色的帆布包,攙扶着她下樓。
到了醫院。
柳禾急切地幫忙掛號找醫生,陪她抽血檢查化驗,一系列流程下來忙得暈頭轉向。
趁着凌昭昭做B超的空檔,柳禾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歇腳。
“麻煩你了,醫生。”一個嬌媚的聲音出現。
隨後,繆文柬就扭着不堪一握的細腰從另一個B超室裏走出來。
即使是大晚上,繆文柬也是畫的精緻全妝,一顰一笑搖曳生姿。
她轉頭看到柳禾孤零零地坐在這裏,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陰陽怪氣:“凌太太怎麼也在醫院裏,是這幾天身體不好嗎?”
“別叫我凌太太,受不起。”柳禾冷冷地看她一眼,站起身來要走。
沒想到,昨晚說在醫院看到她用來試探凌司呈的謊言,會在今天一語成讖。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冤家路窄。
繆文柬拉住柳禾的手,媚眼如絲,言語間盡是挑釁,“你怎麼就揹着一個破帆布包,這不是丟他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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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禾甩開她的手,皺起眉頭,“繆祕書,你有什麼事嗎?沒事就別擋我的路。”
“沒事,只是你這鄉村品味確實需要改進了,難怪他寧願在公司睡也不想碰你。”
“你!”
一語中的,這是事實,一刀就戳中柳禾的傷疤,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繆文柬得意地叉起雙手,身子前傾,湊近她耳邊悄聲低語:“不好奇爲什麼那麼晚了,我還在醫院裏嗎?”
她拿出那張證明懷孕的B超單在柳禾面前晃悠,就像是在炫耀一件戰利品。
懷孕?繆文柬懷孕了!是凌司呈的?
柳禾的心情瞬間降到谷底,渾身氣得顫抖不止。
她想撲上去將這個綠茶撕碎,但手指幾乎將肉摳破了也還是沒這個勇氣。
當初知道繆文柬這個人物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快。
柳禾拿出手機想撥打凌司呈的電話質問,卻發現,他早就將她號碼拉進黑名單裏了,根本撥不通。
原來,凌司呈並非無慾無求的男人,只是對她嫌惡到了極點而已。
他可以和別的女人纏綿一晚上,卻不願意接一個她的電話。
“凌太太,你怎麼了?需要用我的手機打給他嗎?”繆文柬用B超單子悠然地扇着風,巧笑倩兮。
原來這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這種感覺,可惜她從來沒有體驗過。
“恭喜你。”柳禾眼神暗淡無光,絕望地垂眸,想離開。
繆文柬卻不依不饒地擋在她面前,不停追問:“別走啊,我還有好多話想問你,他精力怎麼那麼旺盛?每天晚上都纏着我要,都不分點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