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我說蘇翎她趁着你不在家,她羞辱我,誣陷我!”
劉雪雁越發的急切,哥哥變了,難道現在連最疼愛自己的爹也要護着蘇翎了?
劉五郎知道劉雪雁性子要強,安撫道:“這件事情爹知道,有人誣陷了你屋裏的丫頭,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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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雪雁道:“就是蘇翎授意,讓她們誣陷鳴翠,順帶誣陷我!爹,你不是說過嗎,蘇翎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哥哥,反正她是哥哥買來的,如今哥哥也不在家,把她賣了吧!”
“雁兒!”
劉五郎真是又愛又恨,他唯一存活的血脈,爲什麼變成這樣自私。
劉雪雁第一次看到劉五郎這樣嚴肅的批判她的口吻。
她有些不敢相信。
“爹,你,你吼我?”
從小到大,她向來聽話,爹也從未對她大聲說過話。
她自幼相貌受損,常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過得像個見不得讓人的老鼠。
可是,爹爹的愛讓她堅持的活下來了。
可是爲什麼,最愛她的爹爲了蘇翎也吼了她?
還有哥哥,從小慣着她的哥哥也爲了蘇翎要將她嫁出去!
一個甩袖,劉雪雁趴在牀上,嗚嗚哭起來,“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劉五郎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雁兒,雁兒……爹不是吼你,爹……是,爹着急了,爹不該那樣吼你。”
劉五郎無奈的道歉。
他就這麼一個孩子在身邊了,不能再失去了。
“蘇翎她雖然算不得大家閨秀,可你哥哥認定了她,何況她爲了咱們劉家也是任勞任怨啊!這些房子,作坊的生意,所有的開銷,她全部都用在了養……”
話說一半,劉五郎沒繼續說了。
養暗衛,死士這樣的話決不能說漏了嘴的。
自己的女兒什麼德行他還是知道的。
萬一把控不住,讓女兒知道,以後說了出去,對劉家,對劉譽都是極大的威脅。
劉雪雁忽的止住了哭,回頭看向劉五郎,“養什麼?”
“養了你,養了我,養了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啊!你現在喫的穿的都是蘇翎丫頭賺來的錢啊!”
“誰稀罕了?咱們一家三口當初過的好好的,是她非要讓哥哥買下她!”
劉五郎無奈道:“若不是蘇翎,你哥哥臉上的傷疤會好了嗎?你臉上的傷,你瘸了的腿能好嗎?雁丫頭,你怎麼越發胡攪蠻纏了呢?”
“你……哇……你到底是蘇翎的爹,還是我的爹啊……”
劉雪雁哭得越發的不能收拾。
看着二十三歲,還待字閨中的閨女,劉五郎心中五味參雜啊!
尋常像女兒這般年紀的,孩子都好幾個了。
可是,他的女兒如今連個婆家都沒有找到。
前些年,孩子長相醜陋,自卑又膽小,他不放心孩子嫁出去,害怕伺候不好公婆,會被欺負。
留來留去,性子越發的嬌氣了。
想着這些,劉五郎不免心生寒意,“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一點不知感恩,人家治好了你,將來也能找個正常的婆家,這般相貌,也不至於被相公嫌棄,就不能收着點性子嗎?”
“婆家?”
劉雪雁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問:“是不是蘇翎給爹說的,要給我找個婆家?”
“爹,我不想嫁人,我就是想跟着爹爹,跟着哥哥,我們一家三口,像以前一樣生活,難道不好嗎?我爲什麼要嫁人?我不要嫁人,我都二十三歲了,誰還會娶我這樣的老姑娘?”
是啊,這樣的老姑娘,誰會娶啊?
但如今劉家在蘇翎的操持下,儼然像個大戶人家,找個一般人家應該不難吧?
“哪有姑娘不嫁人的?”
劉雪雁:“爹,你到底是我爹,還是蘇翎的爹?她就是計劃着,一步一步的把我嫁出去,爹那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她要是能給你找個好婆家,有什麼不行?”
“我不,我不要,除了哥哥,我誰也不要,除非我死!”
“什麼?”
劉五郎一個踉蹌,劉雪雁深知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着嘴,跌坐在牀上。
“我不要嫁人,爹若非要逼我,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即便是死,我也不願嫁人!”
她匍在牀上,眼淚都打溼了好大一片被子。
原本以爲,爹回來了,可以想個法子將蘇翎直接發賣了,誰知道,爹竟然也全然接受了蘇翎。
這個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這個家變成了蘇翎的家。
哥哥成了蘇翎的相公。
爹成了蘇翎的爹。
那我呢?我還有家嗎?哥哥和爹心底可還有我半分位置?
揪心的疼,疼得快要喘不來氣一般。
劉五郎似乎覺得不對勁,喊了幾聲,沒得劉雪雁迴應,只看見劉雪雁身體抽搐着。
像是痙攣一樣。
“雁兒……”
劉五郎驚慌不已。
連忙對着通間喊道:“鳴翠,鳴翠快去請蘇翎過來,雁兒發病了。”
外邊,鳴翠捂着頭,不敢聽他們父女爭執,直到劉五郎喊她,這纔回過神,撒腿就跑。
不會兒,蘇翎進來,看到劉雪雁兩眼發直,凝視着前方,心中暗道不好。
這不是癲癇嗎?
“快快快,將她側躺着,頭偏向一側,莫要讓她傷害到了自己。”
一邊說,蘇翎便一邊跑上前來,迅速解開劉雪雁的衣襟,劉五郎忽的轉身,“這這解衣服做什麼。”
“避免頸部和身體受壓或束縛。”蘇翎一邊說,一邊檢查劉雪雁躺着的地方是否有尖銳的物件。
確認安全過後,四處尋找,一面喊:“快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含着,不至於發生誤吸。”
一時間,劉五郎,蘇翎,鳴翠三個人滿屋子的看和找。
眼看着劉雪雁抖動的厲害,蘇翎都準備把手指伸進去給她咬住了。
“梳子,對對對,梳子拿過來。”
鳴翠看到梳妝檯上的木梳,連忙遞過來,蘇翎一把接過,小心翼翼的給劉雪雁咬住。
偏劉雪雁病着都要和蘇翎對着幹,怎麼也不願意配合。
“聽着,你這樣是很危險的,如果不配合,你要是去了閻王殿,可是再也見不着你哥哥了。”
聞言,劉雪雁果然稍微配合一點,成功的咬住了梳子。
劉譽在劉雪雁心理果然是最重要的。
她還真是執着,只要提及劉譽,她什麼都可以放棄了。
還好小姑是夫君的親妹妹,不然可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情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