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警察局。
因爲來過幾次，這些警察都認出李月湖了，對她的遭遇很震驚、也很同情。
證據都擺在面前，李月湖基本能認定爲自保，警方也在追查衛華的蹤跡，抓到他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說起來，衛華也算陰差陽錯幫了她一把。
在李月湖來到廠房前，衛華竟然在一個私密的直播間發佈了“殺人預告”，想着在鏡頭前虐殺這個女人的。
一開始，這個“殺人預告”還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觀衆們都以爲他在整活，這不過是一齣劇本。
後來，有人認出了李月湖，驚覺這不是直播效果，便趕緊報警了。
雖然這個隱祕的直播間已經被封了，但有人錄了視頻，也留下了證據。
說來可笑，衛華本來想搞一把大的，在網上狠狠出了一把風頭，看誰還敢看不起他，但當李月湖拿出電鋸時，他的表情太精彩了，好像看到了鬼。
可以想象，如果衛華看到直播回放時，一定會氣得跳腳吧，因爲人人都在笑他，偏偏他最可笑。
“李小姐，你讓人來保釋你回去吧。”
李月湖想了想，給韓靖打了一個電話。
不出意外，電話沒有打通。
於是，李月湖給陳助理打去了電話，問他能不能聯繫上韓靖。
陳助理也沒聯繫上韓靖，但他親自來了。
當知道李月湖的遭遇後，陳助理直接震驚了，沒想到電視上纔有的狗血戲碼竟出現在了身邊。
“李小姐，這裏留給律師，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李月湖很乾脆，直接就跟她走了。
車上，陳助理頻頻看向副駕駛，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難以開口。
“怎麼了嗎？”
“沒……”陳助理吞吞吐吐，在遲疑片刻後，還是問了：“李小姐，你看起來不太好，不然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現在很好。”
她沒有受傷，也沒有被殺死，不是挺好的嗎？
陳助理一聽，又一次沉默了，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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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你想去哪裏，孤兒院嗎？”
李月湖看着車窗外，遲遲沒有回答，因爲她也不知道她可以去哪裏。
陳助理看了看她，提議道：“孤兒院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不如回家吧？”
“好的。”
李月湖應得太快，倒讓陳助理意外了。
怕她多想，陳助理忍不住說：“李小姐，韓總還是很擔心你的，他每天都會讓我彙報你的情況。”
作爲局外人，陳助理比韓靖更能看清楚他的心，也深知韓靖不是不愛李月湖，他只是迷茫了，他困在了過往的情感中。
如果柳如煙是他的白月光，那李月湖就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兩人都是難以割捨的。
她們一個存在於過去，一個在現在和未來，孰輕孰重已經一目瞭然了。
陳助理想，如果韓靖再不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以後會後悔吧。
李月湖沒有否認，也沒有追問，她只是淡淡看着車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想吹吹風。”
於是，陳助理搖下了車窗。
清涼的風吹進了車內，也吹動了她的髮絲。
李月湖摸了摸頭，那裏還包紮着傷口，是被柳如煙用酒杯砸破的，卻不覺得很痛。
“李小姐，你的傷還痛嗎？”陳助理問。
“我不知道，或許還痛，或許不痛了吧，我說不出來。”
陳助理瞳孔驟縮，在一瞬間失語了。
李月湖轉頭，看着他震驚的面容，淡淡問：“我是不是很奇怪？”
“不會啊，你只是有點累了。”陳助理笑了笑，將她當成了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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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把李月湖當成正常人，這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因爲人人都說她不正常，她有神經病。
李月湖想，她沒有神經病，她只是感受不到喜怒哀樂了，這也算病嗎？
可是，她覺得很好啊，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陳助理，你不怕我嗎？”
陳助理嘆了嘆氣，朝她安撫般笑了笑，“李小姐，你別多想，你只是太累了。”
“是啊，我覺得累了。”
李月湖也跟着嘆氣，學着他的樣子笑了笑，卻拙劣得不堪入目。
一路上，陳助理都繃緊了精神，就怕她突然跳車了，或者做出別的傷害自己的事。
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因爲李月湖沒有要死要活，反而過於平靜了，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只是靜靜坐在副駕駛，除了眨眼，連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
回到別墅後，傭人都有些震驚，似乎沒想到李月湖會在三更半夜回來，還是被陳助理送回來的。
此時，陳助理仍不敢離開，還讓傭人寸步不離跟着她。
在李月湖沒看到的地方，陳助理偷偷給韓靖打去了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