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多次陷害西域聖女的時候,聖武帝就生了廢后的念頭,這次皇后竟然毒殺西域聖女肚子裏、他盼望了很久的皇嗣。
聖武帝怒不可遏,廢后和廢太子的聖旨一起下達。
結果在幾個羣臣的以死相逼,諸多羣臣的阻攔下,他收回了廢后聖旨,只廢了太子,將母子二人幽禁了起來。
西域聖女讓大周的前朝後宮都動盪起來,如楚恂所料的那樣,她禍亂朝綱動搖國祚,在慢慢顛覆大周的江山。
西域聖女虛弱地躺在榻上,心裏在狂笑,譏諷地笑,同時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惱這個孩子的命竟然這麼大,沒有被毒死。
要是孩子被毒死了,聖武帝徹底失去理智,怕是就直接殺了皇后和太子了吧?
這個孽種她是不會留着的。
她在心裏計劃着要讓這個孩子死的有價值,達成她的目的。
面上,西域聖女依偎在聖武帝懷裏,靜靜地流淚,哽咽難言,“三郎,我以爲孩子保不住了。”
“但我此次中毒,自身都難保,這個孩子就算保住了,ta能活多久呢?哪怕生了下來,那可能也是個畸形怪物孩子……”
聖武帝長了一張極爲俊美的臉,要不然也不會生出有着盛世容顏的謝疏鶴。
此刻他的臉沉下來,眉緊緊皺着,打斷西域聖女,眼裏都泛起了猩紅,酸澀刺痛,熱淚要涌出來,“朕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怪物?”
“他有朕這個真龍護佑,一定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無論如何朕都不會放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聖武帝怕西域聖女因爲孩子不好,而放棄孩子,他掃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御醫。
那御醫連忙對因懷孕而升了位份的西域聖女道:“是啊皇貴妃娘娘,微臣等定會竭盡全力讓你肚子裏的皇子平安降生。”
“你此次中毒,雖說皇子保了下來,但到底損傷了身體,所以你不能落胎,否則恐怕會……”
會一屍兩命。
西域聖女只能生下這個孩子。
西域聖女的心沉到了深淵,一片冰冷。
謝鈞雋不允許她懷上聖武帝的龍子,要是讓謝鈞雋知道了她必須生下這個孩子,還沒答應幫他的謝鈞雋,會不會跟她決裂?
“素素,你好好養胎,太子已經被朕廢了,只要你這胎誕下的是皇子,朕便立他爲儲君,以後這大周的江山交給他,朕會送給他整個天下。”聖武帝輕柔地抱着虛弱的西域聖女,下巴搭在西域聖女的頭頂,合上眼,眷戀地摩挲着。
西域聖女心裏忽然狠狠一震。
聖武帝爲了她寵妾滅妻,廢了嫡出的太子,對抗朝臣們。
他爲她做了這麼多,她相信他說得他會將大周的江山,交到一個異域女子生得皇子手上。
既然她無法殺了肚子裏的孽種,那倒不如生下這個孽種,培養成幫她復仇的工具,就像她正在培養古贊麗的女兒杜婉兮一樣。
那幾天裏,聖武帝始終陪着在榻上養胎的西域聖女,親自照顧西域聖女。
他爲她洗漱梳妝,給她喂藥餵飯,可謂是體貼入微柔情蝕骨。
聖武帝把朝政交給了謝鈞雋幾個大臣處理,殊不知謝鈞雋已然起了異心。
而皇后和廢太子忍辱負重,皇后暗中聯合自己的家族和太子的擁護者們。
這比以前容易。
因爲現在朝中的文武大臣都對聖武帝這個昏君心生不滿,所以他們都參與到了皇后誅殺妖妃的計劃中。
廢太子向另一個世家大族,王家的女兒示好,企圖得到這個家族的支持和助力。
在聖武帝寸步不離地陪着西域聖女時,謝鈞雋好不容易纔用朝政支開了聖武帝。
他換上內侍的衣服,大白天的,在聖武帝的眼皮子底下,來到聖武帝的寢宮見西域聖女,甚至還帶了一個手中提着食盒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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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郎!”西域聖女看到謝鈞雋,屏退宮人後,她撲入到了謝鈞雋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表達着自己的思念和惶恐不安。
“你終於來了!我也沒想到我會懷上龍子,我厭惡這個孽種!”
“你肯定猜到了,其實是我自己要殺了這個孽種,就自己給自己下了毒,嫁禍給了皇后,但我沒想到,這個孽種的命竟然這麼大……”
謝鈞雋的雙臂摟着西域聖女顫抖不止的背,大手撫着她的青絲,心裏的憤怒和嫉妒達到了頂峯。
他一點表情都沒有,語氣陰狠道:“你既然不願留下這個孽種,那便喝了本王給你帶來的這碗落胎藥吧。”
“好。”西域聖女不假思索地應下,離開謝鈞雋的懷抱,接了大夫遞來的一碗湯藥。
她送到嘴邊,仰起頭,毫不猶豫一飲而盡。
這期間謝鈞雋目光復雜銳利地緊鎖着西域聖女。
因爲喝得太急,西域聖女被嗆得不斷咳嗽,眼尾的生理性淚水流出來,又泛着緋紅,看得人心猿意馬。
謝鈞雋緊握着拳頭佇立在龍榻旁,用力閉了閉痠痛發脹的眼。
西域聖女等了許久,身體上並沒有不適,再捕捉到謝鈞雋眉宇間不可察覺的痛色,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身邊的宮人好幾個都被謝鈞雋買通了,所以謝鈞雋知道要是她落胎,她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經過她兩年的攻略,不管謝鈞雋是男人的佔有慾作祟,還是在這場禁忌刺激的偷情遊戲裏不可自拔了,反正現在謝鈞雋是捨不得她死的。
這碗不是落胎藥,而是保胎藥吧?
西域聖女眼含淚水凝視着謝鈞雋,“雋郎,你給我喝的……”
謝鈞雋俯身,擡手用力掐住了西域聖女的下巴,望進她一雙勾魂攝魄的碧眸。
他惱她對他的引誘,也惱自己在這場遊戲裏認了真,語氣都是咬牙切齒的,“你明知道自己要是落了胎,自己也活不了,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喝下了這碗藥。看來你寧願死,也不願留下肚子裏的聖武帝的孽種。”
“是,我知道,我寧願一屍兩命,也不想生下這個孽種,我太厭惡太恨聖武帝了。”西域聖女擡手揪住謝鈞雋的衣襟,靠到他滾燙堅硬的胸膛裏。
“謝鈞雋,你幫幫我,我太痛苦了,在聖武帝這個仇人身邊的每一刻、每一秒,我都生不如死。”
“我與他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管死的是誰,我都會解脫了。”
謝鈞雋的嗓音透着一種無力感,無法從這場背德的感情裏掙扎出來的無力感,終於還是清醒地沉淪,背叛了自己忠誠的君王,“你自己有什麼計劃嗎?”